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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新旧历史

倒生字形的十字架,明明是以汉字“生”字为模板制作的,却一看就知道很适合当刑具,真是个讽刺。

“倒过来的生字,要捆绑上半死不活的天使,真是亵渎啊,亵渎……”

话虽如此,艾瑟尔的语调中毫无亵渎天使后的负罪感。

我的故乡,以前的天使是用来称呼负有圣命的宦官的,艾瑟尔毫无逻辑的想到了这个冷知识。

梅尔蒂和安可用锁链把迦娜绑上了倒生十字架,在艾亿特的作用下,全身上下的力量被消解和抑制住的迦娜根本就和一个人偶无异了。

毕竟,两个能带来恢复效果的光环都已经破坏掉了。

现在,公理教的主要力量正在罗马进行内斗,巴黎只是个外围的中心,要趁此机会,努力扩大帝皇正教的影响。

由于艾瑟尔得让巴黎人远远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天使,以此来达到“打击伪神信仰”的效果,所以艾瑟尔只用血消灭了迦娜的两个翅膀,右上和左下的留了下来。

留下不对称的翅膀,梅尔蒂觉得艾瑟尔此举真是杰作。

艾瑟尔通过吉约姆要了一辆火炬战团的战车,把倒生十字架连带着迦娜放在了上面,等会儿这车会和火炬战团一同进城。

吉约姆特意找了一辆战斗中最靠后的战车,车体上因战事而造成的刮痕最为稀少,战团士兵还采了一些野花插在战车挡板的缝隙中,希望给帝皇的御使留下个好印象。

艾瑟尔看了看挡板上“帝国万岁”四个七扭八歪的模仿字,会心一笑。

“很应景。”

巴黎是罗马时代著名的高卢城堡,是当今这个时代的宗教与文化中心。

大概是因为不久前马赛领导的起义,巴黎惨兮兮的白色城墙显得很破败,如今因无可战之兵,而更为孤苦无依。

法国承受着英军的横征暴敛、国家经济崩溃、平民起义反抗的内外煎熬,巴黎自然神气不到哪里去。

押解着少数的俘虏,火炬战团的人马簇拥着战车组成的纵队来到了巴黎城下,嗓门粗大纳什冲城墙喊道:“沃尔特·曼尼及其爪牙已经授首,你们已无可战之兵,开门吧!为了帝皇的宽恕!”

吉约姆亲自带领自己的亲卫保卫起了帝皇御使所在的战车,在得到艾瑟尔的允许后,吉约姆挑了四个忠诚的战士,扛起了王座,往城内走去。

纳什的喊话过去后,城墙上依旧一片沉默,城门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吉约姆看了看战场上的艾瑟尔,艾瑟尔轻描淡写的说:“战帅,你自己拿主意~”

尽量让底下人干活,绝不自己劳心劳力,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巴黎无论怎样都能进去的。

“纳什,把炮亮出来,先开几炮,让这些巴黎大老爷听个响!”

吉约姆一声令下,火炬战团的大小火炮一字排开,肆无忌惮的冲城墙开始倾泻了一波火力。

城墙理所当然的没有垮塌,火炮打在城墙上只是震落了不少碎渣,毕竟只是一些低口径射石炮。

但艾瑟尔可以感觉到,人心已经被火炮的声音压倒了。

就在吉约姆打算再来第二波的时候,巴黎的城门“颤颤巍巍”的打开了。

巴黎,我们真的要进去了!

火炬战团上下齐刷刷的感到了兴奋,不由得再次喊起了“帝皇万寿无疆!御使永远健康!”

伴随着“帝皇万岁”的呐喊声,火炬战团耀武扬威的步入了巴黎。

一边走,吉约姆一边让手下人大喊起了一些诸如“擒获了伪神爪牙!”、“帝皇才是正统!”、“顺帝皇者昌,逆帝皇者亡!”的宣言。

巴黎居民们彷徨不安的站在街道两旁,当看到战车上被束缚在倒生十字架上的天使迦娜,纷纷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不少民众、商人以及神职人员当场昏厥了过去。

也有人用“那是假的天使……”、“全知全能的天父不会让自己的使者陷入此境的”来麻醉自己。

也有人小心的用“恶魔只是一时得逞!”、“别看现在闹得欢乐,米迦勒一来全玩完!”、“魔鬼终将失败……”之类的话来咒骂火炬战团和帝皇正教。

突然,一个中年的神职人员冲到了火炬战团队伍的最前端,就在士兵将长剑与长戟“呼啦啦”的指向他的时候,他慌张的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吉约姆制止了士兵,他看出来,这个男人好像要说什么。

这个男人冲着战车上的天使宣泄道:“黑死病杀死世人的时候,天父没来……”

“英格兰的混蛋们肆虐大地时,天父没来!”

“神职人员忤逆教义倒是蔚然成风!”

一字一句的,仿佛要将长久的怒火砸在天地间一般,这个男人说得嘶哑而又有力,可谓是掷地有声。

“贵族风气败坏,新税法天怒人怨!这些特权从何而来?”

男人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继续呐喊,一些巴黎居民已经认出了他,并叫出了他的名字——约翰·奥罗。

名为约翰的男人振聋发聩的说道:“亚当耕地,夏娃织布,那时哪有如今所谓的绅士淑女?城市与农村,各处长达百年的剥削必要停止!”

约翰看向旗帜上的双头鹰,然后看向吉约姆:“这一切,帝皇能挽救吗?”

“那是自然,我们要建设人间小天堂!有什么疑问的话,就去触碰王座吧”

“既然如此,那么——”

约翰拨开兵刃,往队伍后方挤了过去,士兵们甭想阻止他,吉约姆让士兵们放他过去。

约翰挤到了扛着王座的士兵跟前,迫不及待的触碰了王座,一碰到王座,约翰就脱掉了祭衣,热泪盈眶的说:“答案和真理就在这里,伪神救不了我们!但帝皇的智慧……帝皇万岁!”

帝皇正教即将新添一名阐师。

这个约翰·保罗不过是一个中级神职人员,但这一幕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名为人心的城墙的垮塌过程中,他是一块掷地有声的大砖。

火炬战团摧毁了巴黎城中教堂上所有能象征公理教的东西,期间不是没有遇到过抵抗,但这些零星的抵抗一遇到长戟就被轻易瓦解了。

大小教堂都被插上了双头鹰旗帜,艾瑟尔端坐于被战团士兵接管的教堂的顶端,俯视着眼前一部分巴黎。

大部队已经去打着“为艾蒂安·马赛报仇”的旗号,去武力了抄掠一些富商和所有教会上级神职人员的财产,充入圣库。

艾瑟尔百无聊赖的想到了他那个位面原本历史上的扎克雷起义,吉约姆·卡尔为争取巴黎市民支持,想尽办法跟商人起义领袖艾蒂安·马塞寻求合作。

只可惜吉约姆·卡尔的合作请求注定得不到回应,那些相对富裕的巴黎市民从骨子里便看不起那些农民,他们根本就没有将起义军放在眼里。

对中世纪巴黎市民阶级来说,农民起义军只是他们用来向查理王储施压的道具,他们之所以默认农民在城市中发展,是为了逼迫法国王室撤销税收,以免自身财富受到掠夺。

市民阶级早先制约农民发展,也是担心农民势力壮大后,像对待贵族那样野蛮地闯进自己宅院抢夺财产。

从本质上来说,市民阶级更接近于底层贵族。

王太子查理五世在内外交困之下无奈做出让步,中上层市民迅速遗忘之前的不满,跟贵族们结合起来形成攻守同盟,对农民起义进行疯狂镇压。

那些逃亡在外的法国贵族,为彻底击败农民起义军,甚至不惜利用剩余财物和姻亲关系从他国不断征召援兵。他们甚至还从前线把正在跟他们打仗的英国军队也找来协助。

贫苦市民尽管愿意向农民提供援助,可他们并没有足够财富,无法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就这样,曾经声势浩大的起义军很快便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在国内外各种势力的联合绞杀下一败涂地。

回顾完旧历史,艾瑟尔中二的捂住了一个眼睛,吼道:“现在,新的历史就在这个位面,由我轰轰烈烈的创造出来了!”

然后,她跳了下去,一落在地上,安可和梅尔蒂立马冲过来为艾瑟尔整理了落下时变凌乱的发型。

“火炬战团有没有把城内妇孺召集起来?”

“有,不论贫富都召集起来了一些,但城内不断出现了逃亡,要不要都截住?”

艾瑟尔耸了耸肩,“无妨,妹子不用多,适当即可,收拾一下,随我去组建正教的第一批‘战斗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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