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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硫磺与火(5)

混乱之中,里贝利亚从督战队的肩膀上狠狠地摔了下来,气急败坏的他让督战队从人群中揪出了十个人,让他们站成一排,里贝利亚拔出短剑,走到这一排人的面前,用剑锋指着一个中年妇女,讥讽地问道:“你想要食物是吗?”

“是的。”

妇女大声地喝道,里贝利亚的另一只手突然从托加下掏出匕首刺进了妇女的心脏。

“下一个!”

里贝利亚趾高气昂地盯着这群慌乱的家伙,走到另一个瘦弱的年轻女子面前,用剑挑起她的下巴:“你要衣服是吗?”

“求求你,别杀我!仁慈的月神,求求您!我还有两个孩子!”

里贝利亚突然狂笑着,短剑顺着下巴滑了下去,整个喉咙都被割开,血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喷涌而出。

“奶奶的,就这个熊样,还敢造反!”里贝利亚猛烈地踩着死去女子的脑袋,疯狂地叫嚣:“给我砍!”

里贝利亚一声令下,数百督战队立刻举起数百把明晃晃的剑刃,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去,不断有人倒下,现场的气氛从骚动变成狂乱。民众们有的四处逃窜,有的拿着砖头和督战队搏斗,督战队蓝色的面巾下毫无怜悯可言,刀刀见血,一路追杀。

里贝利亚的双眼被血丝布满,充满了狂傲之气,要再次举起他罪恶的屠刀砍向一个摔倒的小女孩。

“里贝利亚,你这个畜生!”

人群里爆发出一个铿锵的声音,托洛基箭一样冲了出来,把里贝利亚扑倒在地上。

“托洛基!”

里贝利亚在冲撞中艰难地认出了变成奴隶的托洛基。

“你这个该死的奴隶!”

两人在地上滚成一个球,狠命地厮打,托洛基用尽全身力气压住里贝利亚,同时伸出右手要去夺里贝利亚的剑。托洛基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本来可以轻易的打败养尊处优的里贝利亚,但是这段时间的奴隶生活,使他极度虚弱。身上突然走脱了力气,被里贝利亚挣脱了出来,托洛基反应过来,要用身体吧里贝利亚撞倒,猛地感到腹部撕裂般剧痛。

当哈林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他痛苦的发现,托洛基的尸体,孤零零地倒在地上,整个脑袋扭了过来,招子睁得大大的,盯着哈林,眼里充满了不甘。哈林看见托洛基眼睛的一刹,早就纷乱的心,被死不瞑目的眼球发射的利剑,穿透了千万遍。

人群很快被驱散,尸体到处都是,在白天的狂乱中,有数百人被杀,上千人受伤,都是老人,妇女,还有孩子。到了黄昏的时候,所有的街道都被督战队和仅剩下的正规军封锁,塔琳娜宫周围的区域则是被近卫军牢牢守住,临时征兆的奴隶和平民士兵也被锁在城墙边的营房,颇有一种外敌占领城市的感觉,所多玛城乌云翻滚,暴风雨即将来临。

终于,入夜了,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在遥远的天幕消失了,所多玛沉入了黑色的夜晚。铁林在塔琳娜宫最高

的阁楼上,看到死一样的街道,嘴唇上的浓密胡子舒展地往上翘。

“哈林将军,我是卡洛夫校尉,步兵联队已经封锁附近的两条岔路口!”

“将军,弓箭联队已经控制周边房屋。”

“一切正常,将军!没有人违反宵禁令。”

哈林骑在高头大马上,除了冷冷的寒风,没有任何东西从黑暗的远方靠近。天空是漆黑的,夜色是寂静的,周围的房屋没有一点点光亮,所有人都像睡着了一样消失无踪。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通往塔琳娜宫的大道上,一切就这样过去吧,但是明天又该怎么办?

“将军!”

骑兵的马蹄打碎了夜的寂静。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火焰的红光穿过黑漆漆的空气,出现在大道的四周,星星点点。然后越聚越多,从远方而来,仿佛城市在燃烧。

各个街道,各个角落,都开始有人喷涌而出,带着燃烧的火把。火光不断地汇聚在一起,变成一条条火龙,然后火龙们再度拧在一起,变成一片火的海洋,朝着塔琳娜宫的方向奔腾而来。

在这个宵禁的夜晚,所有人都从房子里面走出来了。从城墙附近的军营开始,为了防止临时征兆的奴隶和平民发动暴乱或者私通子虚,在子虚的进攻停止之后,他们被解除武装,锁在狭小的营房内。可城里的消息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不透风的围墙,听说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父母的遭遇,奴隶和平民群情激奋,愤怒着砸开枷锁,冲垮一捅就破的围墙,像红了眼的疯牛,咆哮着狂奔不止。接下来,妇女,儿童,老人,也都跟着出来了,没有人在躲藏,全都站到了大街上,正对着铁林的塔琳娜宫殿。

“该死的!结阵!”

哈林响亮的口令,把军队编成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横亘在火海的必经之路上,森森的枪丛,高大的战马,后面是蓝色面巾和里贝利亚。

“我求求你们!所多玛的国民们,回去吧!不要再前进了!”

哈林骑着战马立在军队和民众之间,奋力地嘶吼,要阻止可怕的事情发生。

“火!”

“火!”

“火!”

所有的嗓子都吼出这样一个单词,震天彻地。带着寒芒的枪头齐刷刷躺了下来,绷起的弓弦嘶啦啦地响着,对准面前那群流着火焰的眼睛。

“再往前一步,全部处死!”里贝利亚从后面叫了出来,督战队的大剑齐刷刷扛上肩头。

不过似乎没有人注意这些,大家一起把手挽起来,高举着火把和月神的塑像,迈着整齐的步伐,用一种颤动心和灵魂的力量向着枪和剑走了过来。

“放箭!”

里贝利亚大声命令,箭簇却在民众毫无畏惧的气势面前留在了弓上,拉弓举枪的士兵们看见在朝着这里走来的人群里,有他们的父母,妻儿,朋友,每个人的眼睛里充满了火的力量和勇气,长矛和弓箭在他们的面前没了力气,感到羞愧难当。

“放箭!给我放箭!”

里贝利亚又喊了几遍,士兵依然纹丝不动,人群渐渐逼近,他们目光坚定,齐头并进,马上就要跟最前面的长矛兵发生碰撞。

哈林看着他们,一时间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兀自站在原地,几个士兵要去拉他回来,走在前面的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哈林惊恐瞪大了双眼,手脚麻木动弹不得,无数的人群就这样从他的身边经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杀了这群叛乱者!杀了他们!”里贝利亚在哈林的身后歇斯底里地叫骂着,举起长剑要杀死所有人。

“该死的,放下武器!”

哈林终于从心底呐喊了出来。

士兵瞬间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全部放下了武器。人群如海水一样从士兵的身边穿过,拨开他们,继续朝着塔琳娜宫滚滚而去,炙焰再次炸裂出来,爆发冲天的怒火。

“月神呐!”

里贝利亚看着朝他而来的人群,就是看见了末日,嘟囔了一句,便和他的蓝色面巾在渺小的一瞬消散在这片火海之中。

燎原之火还在蔓延,很快就烧进了塔琳娜宫,烧尽了铁林的胡子。

城门之外,子虚军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都可以展开进攻,攻破城门。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胜利?”

伊凡骑在白色的战马上,望着城内隐隐约约的火光,始终没有下达攻击命令,在他的旁边,所多玛的外交官满脸的惊慌。

克里斯丁:“殿下,乔传来消息,城内大乱,是不是可以攻城了?”

一阵清风经过,好像带来了不一样的味道,伊凡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不用了,看那里!”

所多玛的城门在夜空启明星的照耀下缓缓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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