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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谈好价钱了。”剑士站在车厢外,等待艾尔莉雅的下一步指示。

“没事,不用砍价,钱是够用的,”艾尔莉雅看着侍女拖出木箱,“而且你们要记住,以后我讲话就是这个声音了。”

艾尔莉雅拿起木箱中的银灰色面具,向着阿肯希洛扬一扬,“游行商人的身份会比较方便,所以声音也会做一些调整,以后你们要记得不要叫我艾尔莉雅,要叫我哈比斯【注⑨:在通用语中发音同“琥珀色”】少爷。”戴上面具后,艾尔莉雅的声音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像处于发育期的男孩,想成为大人却又苦于没有力量。

“是的,少爷,”剑士答道,“快下车吧,马倌要过来了。”

“好。”艾尔莉雅应允,随即推门下车。余下三人对此尚有不适,只是零散答应,随后纷纷下地,各自站在艾尔莉雅身后。

这里是离城门最近的旅店,一抬眼便是青灰色斑驳的厚重古墙。“王都的城墙”向来便承载着人们的诸多幻梦,他们说这道屹立百年仍旧年轻的城墙阻挡了黑夜中的一切梦魇,有人从远方赶来,只需看它一眼,便会热泪盈眶。塔塔利亚也曾听说过骑士团的老旧传统,其中有一条,便是骑士在出征前,总要喝一碗泡着城墙土的茶水,这样骑士的灵魂便不会远去,即便不能活着回来,他的灵魂也将融入世代守护王都的古墙。他现今站在来往不息的人流中,渺小得如同洪流中的一颗水滴,而宽广的城墙如此雄厚,几乎遮挡了半个天空。

“怎么了,城墙很好看吗?”艾尔莉雅问道。

“抱歉,大人,”塔塔利亚选择了最稳妥的称呼,“想起了一些故事……望您恕罪。”

“没事,方便的话跟我讲讲,我想听。”艾尔莉雅头也不回,随着引路的酒倌进入旅店。

还能活着回来吗?塔塔利亚怀着这样的疑问叹了一口气,随后跟随着前方脚步进入店中。

艾尔莉雅鲜少谈笑,所以她说要听,就是真的要听塔塔利亚的故事。塔塔利亚别无他法,只能在饭桌上支支吾吾地讲骑士团的各项传统。这些传统说起来也有些嘲笑贵族贬低平民的含义,连一向自诩“骑士”的塔塔利亚都有些不愿忍受,但艾尔莉雅似乎毫不介意,听得津津有味。

“你们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她如此评价道,“皇帝什么反应,还是说他不知道这些?”

“陛下他……应该不知道这些吧?”

“哦,那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种事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不如装作没看到。”

“您说的是。”

艾尔莉雅晃晃酒杯,“有最优解肯定是选最优解,这他是知道的……行吧,挺有趣的。”

“吃饱了没有。”

“回您的话,还差一点。”阿肯希洛立刻接嘴道。

塔塔利亚塞到嘴边的话被这一句压了回去,但阿肯希洛的语气很低落,他不知该说什么。剑士道:“怎么了,战士,临幸不舍念旧鱼?”

“啊,对,我喜欢鱼。”阿肯希洛一副萎靡姿态,摆弄鱼包却久不下嘴。

“那要在这里过夜吗?”艾尔莉雅问道,“你去问问过夜要……”

“是我不好,”阿肯希洛捶捶头,闭着眼道,“我吃饱啦,可以上路了,大人。”

“嗯,那出发吧,先把菲尔罗娜送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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