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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耸了耸肩,那柄原本就属于她的五四手枪,迅速的被她拆下了弹夹,她叩出最底部的子弹,然后从中找到了弹壳上有细滑痕的一颗。

捏着这颗子弹,徐离撇了晨灵一眼:“我是说……晨灵小姐,想让你们兄妹乖乖听话,并不止暴力一种解决方式——比如用解药作为要挟。”

晨灵皱着眉,她冷静了些:“所以,你现在是想这么做?”

“不……按他说的,我们没有直接的冲突,我没必要画蛇添足,相反的……我们或许可以建立更相互尊重的关系。”

徐离拧开了子弹,将里面的灰白色粉末,倒进了晨钟的嘴里,接着赞叹:“这种产自叙利亚的毒药,毒性很温和,事实上,没有解药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会面临两到三天的肌无力,精神萎靡些,然后毒发的表面症状很夸张而已。他真了不起,我第一次中这种慢性毒药的招的时候,发觉状况后比这慌乱不安多了。”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体面。”徐离轻轻道,后者脸上挂着浓浓的疲倦,皱着眉头,想必睡梦并不美妙。

晨灵眼中氤氲着泪光,她冲过去,砸了一下哥哥的胸口,带着哭腔责怪:“笨蛋!”

徐离任由晨灵抢似的把晨钟抱在了怀里。

妹妹吃力的把哥哥抱回了侧房卧室,徐离看着女孩踉跄又小心翼翼的影子,愣愣发神。

当晨钟晨灵两人的身影消失,徐离看向了客厅中的一片漆黑黑暗,轻轻叹了口气。

而应她的目光,一个老人佝偻着身体走了出来,是许婆婆,她似乎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丫头……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和老杨,真的只能有一个活下去?”

……

许婆婆轻轻拴上门,蹑手蹑脚的在床边坐下,拉了拉盖在老伴身上的毯子。

老杨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黄脸婆子,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却抱了个空,脸上浮现不安混杂着不满。

“你啊……”

许婆婆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又拿出了一罐安眠药。

她在纸上写下娟秀的字,和她原本丰满现已干枯褶皱的皮肤不同,这字体的娟秀仿佛定格在了二十二岁。

“不会喝酒,还偏要喝,不过亏了你这样的‘酒鬼’,省钱得很,一瓶白酒你喝半年……”

“还真被你说中了,咱们只能有一个活的……”

“我听丫头说了,说是上那什么希望二号之后,有一种厉害的药,能够让人年轻,让人长命百岁哩!”

“我们都老咯……还记得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家里人安排相亲,一听你是整整比我大了十二岁,我就不乐意……后来是怎么对上眼的呢?才不是你往我家里拿的那劳什子鸡鸭鱼蛋,是你知道我不吃辣,上饭桌的时候,还往自己喝的汤里涮一涮才夹给我……甭提多恶心了,这不是吃你口水嘛……我怎么就喜欢你这个傻愣傻愣的……”

许婆婆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泪珠一下子溅到纸上。

“啊……湿了皱了……”许婆婆颤抖着把这些泪水擦拭去,“我走了……要是让我在黄泉路上回头看到你,我会再恨死你一次的,恨到下辈子啊,别也下来,乖,听话……还有,年轻之后,别花花肠子,别喜欢上别家姑娘……”

“……唉,算了,我准你另外找一个,不然又老了,孤孤单单怪可怜的。”

许婆婆呼出一口颤抖的气息,在纸上写下最后的落款,回头抚摸起老杨的脸,后者原本不安的表情渐渐的被抚平了。

一咬牙,许婆婆打开了安眠药的盖子,然后不要命似的往着嘴里倒进去。

她轻轻地爬进被子里,把老伴抱得死死的。

……

第二天清晨,卧室里头突然传出了老爷爷凄厉的嚎叫。

被这一声刺破了朦胧意识,晨钟猛掀开毯子醒转过来,他想起了什么开始寻找左右,却没有见到徐离的身影,旋即脚步急促的朝着两老卧室走了过去。

见到了卧室的景象,晨钟呼吸陡一滞,脸色唰的就白了。

许婆婆躺在了床上,身体已经没有生息,床头柜上是一瓶没剩下半粒的安眠药瓶子。

晨钟知道,服用安眠药自杀绝对不是舒服无痛的方式,服致死计量安眠药的人,并不会在睡梦中死去,相反还会保有相当程度清晰的意识,伴随窒息感,五脏六腑的狡痛,整个过程持续十几分钟,但由于大脑受到抑制,只能承受内脏仿佛被一点点敲碎的痛苦,连呻吟也做不到……

但许婆婆却神色安详,嘴角甚至挂着笑,仿佛她死前承受的痛苦只是那么一丁点儿似的。

老杨眼眶通红,泪水已将他手里的纸条全部打湿,他犹有些不敢置信的抚摸着许婆婆的脸,一声声的轻唤。

“黄脸婆子!黄脸婆子?你不要我啦?!”

晨钟见到这一幕,鼻头猛的一酸。

“是谁……告诉她只能有一个活下去的……”老杨抬起头来,他整张脸都是湿润的。

老人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兄妹两人,如针一样的目光先后在他们脸上逗留,他的眼中不光是悲伤,似乎还有浓浓的怨恨。

被这目光看着,晨钟终于撇过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喉咙里似乎有一块坚硬的石头哽着,既吐不出,又咽不下去。

老杨巍颤颤的站起来,他走向晨钟,猛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小钟?是你说的?”

晨钟只有沉默。

“谢谢你哈,我老杨真是谢谢你!”老人越来越大声,到最后近乎狂吼,“我他娘的不是和你说,万一真要落下来哪个人,先告诉我老杨吗?”

“你他娘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老杨额头上的情筋一突一突的,他咆哮着:“告诉我啊!是不是听不懂!?”

晨钟低垂着脸,牙齿紧紧的咬着。

老人忽然将手垂下,他脸上满是失望至极的神色,如形似走肉的又朝着躺在床上的许婆婆走了过去,他嘴里喃喃着:

“滚,别让我看到你,滚。”

……

晨钟艰难的挪动了步子来到了阳台,他立刻就看到了正站在窗边的徐离。

“你昨天对我说的话,只能救一个……你告诉许婆婆了?!”他失了魂一样喃喃着,“我不是和你说……结构可以再精简精简,所有人都能带走吗?!”

徐离没有回头:“已经精简到无处可简了!带不走就是带不走,我们只能救一个!”

晨钟嘴唇微抖:“那你也不能只告诉他们中的一个人,这对于另一个来说,不公平!”

“我要是同时告诉他们两个,你猜他们会怎么选择?是不是一起留下来,等候死亡从天而降?要么两个一起死,要么活下去一个,这是很简单的一大于零……”

晨钟愣愣说不出话来,他冲过去揪住了徐离的衣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相互陪伴走到终点才更重要……即使是为了另一个人能够活下去,但这是抛弃,是背叛!……一大于零?人命不是数字!你不理解吗?!”

徐离终于回过了头,她抿着嘴唇:“我不明白!人命对我来说只是数字,我只理解一比零更优这样的基本逻辑!”

突然,客厅里传来了妹妹一声惊叫!

晨钟瞪大了眼睛,脸色一寸寸变得雪白,他急步走到了卧室!

老杨的身体匍在了许婆婆的身上,他似乎在笑,但笑容却凝固着,他也随着许婆婆走了。

晨钟只觉得心脏像被剜去了一大块的泛疼。

他下蹲抱住了脑袋,紧接着,从臂弯里传出一声震得人耳膜发颤的咆哮!

……

在四点三十的时候,天还只有鱼肚白。

晨钟终于把捂住了眼睛的手放下,一旁的晨灵,伸出手来,仿佛要将力量传递给他似的死死的握住。

晨灵理了理晨钟额头的头发,轻轻道:“我们把两个老人埋了吧。”

晨钟应了一声,沉默着把两老的身体裹在了床单里,然后抱了下来。

而晨灵则走到了侧厅,她冰冷冷看着坐倒在地的徐离,伸出腿踹了她一脚。

“起来,给两个老人家践行。”

徐离还抱住脑袋,只从她的臂弯里传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我不明白……老杨为什么也自杀了,许婆婆是为了救他才选择自杀的……这可是用性命换回来的希望呀!悲伤我能理解,但就是这样,所以才更应该活下去不是吗?只有这样才不是辜负……他明明应该选择活下去!活下去才应该是更重要的事!”

“徐离!”

晨灵一声尖叫,她抓起了后者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提了起来!

徐离的脸是灰败的白……她眼中一片迷茫,困惑,看到晨灵的眉头拧在一起,她神经兮兮的笑了笑:“你很讨厌我吧?那就不要强忍着恶心来和我说话……现在是出于你们接下来安全方面的考量,来弥合我们的关系?”

晨灵脸色渐冷,她突然抬起手,狠狠的扇在了徐离的脸上!

啪!

“你以为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以为你把活下去的机会施舍给了老杨,他就该感激淋涕?那你把将杀人作为职业的自己当成了什么?”

“你实在是……太傲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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