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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除夕私会

过后没有几天,蒙乐便听说刘邦收回了韩王信的领地,并且让其移居到太原以北,以防备匈奴的南下。

而韩王信在离开长安之前曾经被刘邦召见了一次,韩信并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这道命令,不过他说新划封的领地距离边境太近了,而新都晋阳距离边境又太远,如果边境有事恐怕救援不及,所以韩信请示要见堵马邑。

刘邦闻听立刻答应,而韩王信则迅速带人离开长安,据闻他先以晋阳为根基,然后调动民夫修筑马邑,为何韩王信要在此地建城呢?主要是曾经大秦帝国还在的时候,蒙恬在雁门关外驱逐匈奴围城养马,后来慢慢的就成为了马邑之名,韩王信一来是想要继承蒙恬的遗志,二来可能是想要讨个好彩头,并且那马邑还是有其地理优势的。

本来蒙乐在长安熟悉的人就不多,而张良也不过是来过一次,樊哙跟蒙乐喝过两次酒,其余的人平时便见不到了,整个长安城对于蒙乐竟然如此的陌生,虽然蒙乐几次提出想要回辽东,但是刘邦却回复说正在修订汉律,正是关键时刻,若是有需要萧何还会来询问蒙乐,言下之意是不让他离开。

但是虽然话是如此,但是蒙乐却仍然一面都没有见到萧何,而辽东也来了信,徐姜知道蒙乐在这里的境况,只是让他不要着急返回,毕竟现在身为臣子一切不能自主,她说兰青与邵忠都很好,而明轩也从匈奴捎信回去了,说他在那边玩的很开心,让蒙乐不要挂念。

在长安的时间很无聊,虽然对于蒙乐来说有些度日如年,但是却也一晃到了年关。

外面飘飘洒洒的下了雪,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雪色,已经几日没有开窗了,昨夜除夕之后,今日阳光格外的好,蒙乐让人将几扇窗户打开,呼吸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冷冽的空气,蒙乐精神一震,接着他提起长矛在小院内舞弄起来。

自从上了年纪之后蒙乐便不像以前那样每日练武了,不过在长安这些时日因为无趣,倒是让他重新过上了年轻时的生活。

原本已经略有些生疏的枪法渐渐又变得得心应手起来,蒙乐手中的长矛越来越快,兴到了极致,蒙乐大喝一声抖手将长矛扔了出去,并且狠狠的刺入了对面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这下力量十足,矛头插进去两寸多深,并且将树干摇动的簌簌发颤,树端的积雪也随即飘洒下来,被微风一吹如同裹银一般。

蒙乐意犹未尽,他抽出身边下人手中的宝剑,在这漫天的风雪中狂舞起来,剑光冷然闪烁如电!蒙乐自不知道耍了多久,只是感觉到身体愈发通畅,直到大汗淋漓才终于停手,却没发现庭院入口处早就站着一人,下人见了她本想施礼,可是却被那人制止了,直到蒙乐舞剑完毕,那人才轻轻拍掌道:“端的是一副好身手!”

蒙乐听到这声音又惊又喜,他将宝剑插入雪中,然后回过身说道:“阿姊,你怎么来了?”

果然站在门边的竟然是皇后吕雉,她身穿一身素装,头戴斗笠若不是说话声音,蒙乐一眼看过去也未必能够分辨得出。

“别让无关的人看到我吧?”吕雉压低声音道:“我们进去坐坐?看你一身大汗,赶快换身衣服出来说话!”

蒙乐自然知道吕雉出宫非同小可,他立刻让亲信看着门户,任何闲杂人等不许入内。而蒙乐则让下人赶快给吕雉准备茶点,当他迅速的换好了便服之后,蒙乐走出来看到吕雉正好放下茶碗。

“我早就打探过了,你这个客舍有一个客卿和两个小厮,不过这两日年关岁尾,这几个人都回老家了。”吕雉说昨晚刘邦大宴群臣,本来她以为刘邦也会邀请蒙乐,可是却并不是如此。

蒙乐说汉王还是派人来请过自己,但是他还是婉转的推辞了,吕雉冷笑道这天下还有刘邦请不到的人么?只是刘邦客套两句罢了,而且那酒宴也都是他与老臣子之间的聚会,蒙乐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吕雉说昨夜刘邦和大臣们都喝多了酒,她也就只能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的出来私见蒙乐了,因为她的身边有几个不知道是谁的耳目,吕雉担心会有人别有用心的构陷自己,所以上次见面的时候才表现的如此冷淡。

“阿姊在宫中确实需要小心,这宫闱之内争权夺利之事时常发生,而阿姊身为皇后更是万众瞩目。”蒙乐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而吕雉则说主要就是戚懿那个贱货,如不是她成天给刘邦吹枕边风,觊觎自己的皇后之位,那么在这宫廷之内还会有谁对她造成威胁?

蒙乐说即便是刘邦现在宠幸戚夫人,但是毕竟还有众臣给吕雉做主撑腰,总不会要将一个半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做皇后吧?

但是吕雉说这件事情可说不准,现在刘邦越发老迈了,但是这颗心却也几乎都放在了戚懿身上。

“你或许不知。”吕雉说特别是她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刘邦别提多高兴了,并且将其起名为‘如意!’

蒙乐在长安这么久了,虽然很少出门,但是消息却是灵通的,吕雉说那戚懿当时有孕的时候便已经得势,现在有了这个儿子更是跋扈的很,若是这个孩子长大了,还不得谋取刘盈的太子之位?

蒙乐皱眉沉思半晌,接着说道:“应该不会吧?虽然汉王宠幸戚夫人,但是却也并非如项羽那般不听人劝说,只要那些文武还站在阿姊这边,刘盈的太子之位便是稳固的。”

可是吕雉却觉得并非如此,她说戚夫人看似柔弱可人,但是却极为阴损狡诈,否则她又怎会利用刘邦对她的恩宠,得了一个夫人之名却不满足,还要企图上位呢?

接着吕雉便连番叹气,说当日他被项羽关押在彭城的时候,本来是十分害怕项羽这个人的,毕竟此人凶恶嗜血杀人无数,但是让吕雉感到钦佩的却是他对虞姬十分温柔体贴,似乎将整个天下的恩宠都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女人么,谁会真的去追求什么荣华富贵?”吕雉说到此处有些感触,她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道:“若是有一位体贴恩爱的夫君,这辈子便也算值了。”

吕雉本来家世还算殷富,只是因为眼界太高,所以迟迟没有嫁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位‘英雄’,只可惜那英雄太过贪花好色,再加上吕雉性格直率强硬,更是将刘邦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关于这夫妻之间的事情,蒙乐即便是想要劝说却也没法开口,只能说是吕雉此生运道不好,挑来挑去还是看花了眼,虽然她现在地位尊贵,可能会被无数人羡慕,但是这个中的凄苦,似乎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了。

吕雉后来表示,她现在十分担心自己的儿子刘盈,并且希望蒙乐可以照拂一下,但是蒙乐却告诫对方,自己甚至连外戚都算不上,只算是一个异姓王而已,而且在刘邦的心目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但是现在刘邦十分重用他的那般兄弟,所以蒙乐给吕雉出主意,今后除了要更加循规蹈矩之外,还要尽可能的施恩给刘邦曾经的那帮好兄弟,因为只有那些人才会让刘邦信任。

“他便可以寻欢作乐,而我却要内敛沉稳?”吕雉说到这里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蒙乐急忙劝阻她,说帝王之家本就是如此,当年秦王嬴政除了皇后之外,临幸过的女子不知道有几百个了,既然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那便不能再去奢求什么男欢女爱,吕雉擦拭了眼睛说自己早就不再想那些了,只是希望她的儿子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蒙乐说只要是他能够做到的,那么一定会尽全力去做,但是在这长安城中,还是要尽可能的避讳,一旦蒙乐回到了辽东,那么吕雉便可以将其作为凭恃,吕雉说她还是明白的,否则上次也不会如此对蒙乐说话了。

两人又简单的说了两句闲话,蒙乐说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虽然汉王酩酊大醉,但是若是让人发现皇后擅自离宫祸患也是不小,既然要保护刘盈,那么便要为他考虑才好。

而且蒙乐说即便是刘邦有派人监视吕雉,那她如果想念自己也可以将其召唤入宫,正好有人在侧也能保两人清白,更加可以为吕雉作证,相对于今日吕雉偷偷来到蒙乐这里,还是太过于危险了,若是真传到了刘邦耳中也无法解释。

吕雉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要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叮嘱蒙乐小心一些,蒙乐说他在外面反而安全,想比之下吕雉身在宫中,身边多了很多尔虞我诈,可能要时时提防可可小心,她才更加的辛苦。

吕雉离开后蒙乐不由得一阵感叹,这荣华富贵在大多数人眼中或许是穷极一生的追求,但是追到手了又会怎样?站的越高或许才发现,下面竟然是一片悬崖峭壁,一失足很可能会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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