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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神秘妇人

“啊呀,蒙将军,你可算来了!”赵高正在宫殿外徘徊,当他见到蒙乐急忙迎了上来道:“我都快将咸阳城翻过来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蒙乐解释说刚才去了相国府,而赵高一拍脑门:“啊呀,我怎么单单忘记了那里,罢了罢了,你来了便好。”

赵高说本来这几日王上在下朝之后,他都会与众商议关起门来议事,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正午刚过便散了,而且王上还急令召见蒙乐,之前根本就没有准备的赵高顿时乱了手脚,不过此时赵高却说让蒙乐在殿外偏厅稍后,说有位客人正与王上叙话。

客人?蒙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这种称呼对于始皇帝来说是否太过于随意了?

而赵高似乎看出了蒙乐的疑虑,他让身边的侍从带蒙乐先去休息,然后嘱咐说一定不要胡乱走动,等到‘贵客’离开后,他会立刻来找蒙乐的。

蒙乐被带往偏厅,这里距离大殿也并不远,周围都排满了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摞着的都是一卷卷的竹简。

不过因为之前有赵高的嘱咐,所以蒙乐并没有上前翻看,而是静静的等候在那里,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侍从推门而入说王上接见。

蒙乐跟着侍从出门往正殿走,恰逢看到赵高正躬身与一女子边走边低声说着什么,蒙乐见那女子穿着雍容华贵,虽然鬓角头发已经花白,但脸上皮肤却仍细致,看她的白发和穿衣打扮应该有五十岁上下,可是看她的身材和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又好像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而且即便是蒙乐少见女子,但他也能够肯定,这位妇人年轻时必定美艳不可方物,而看赵高对她的态度更是小心谨慎的很,难道她便是之前赵高所说的‘贵客’?

蒙乐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因为不知道对方身份,加上赵高拘谨的态度,蒙乐侧身站在廊边,只待那贵妇人走过之后再去面圣。

不过没想到那贵妇人走到蒙乐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侧过身对着蒙乐,然后问道:“这位便是蒙乐将军?”

“回夫人,正是。”赵高不等蒙乐回答,他先说道:“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那贵妇人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她看着蒙乐道:“本来大王先召见蒙将军,但奴家年纪大了,所以就买了个人情,让蒙将军久候,奴家实在抱歉的很。”

蒙乐谁想到这位夫人如此和气,他连忙表示是因为自己来的晚了,并不能怪其他人,而且他也并未等候太久,希望那夫人不要太过客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礼数呢。”那夫人如此称赞了一句,而赵高则从旁捧了一句:“蒙将军是我大秦未来的栋梁之才,王上也欣赏的紧呢。”

“好了,奴家又耽搁将军的事了。”那贵妇人向蒙乐点了点头:“将军快去拜见大王吧。”

蒙乐抱拳道谢之后,跟着侍从向正殿走去,而赵高则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夫人,我们也该走了……”

蒙乐进入大殿之后,发现王上并未坐在案前,而是站在侧壁悬挂着大秦版图的墙边负手而立,他看着那张用不知道多少张牛皮拼起来的地图,此时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蒙乐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而王上听到声音则转过身来看着蒙乐:“你这个臭小子,竟然知道回来了?幸好你回来得早,要不然朕就下令给你立衣冠冢了!”

听到王上半开玩笑的说着话,蒙乐心中激动,他知道王上对自己是挂念的,因为他不止从一个人那里听到,王上因为自己未归而心忧,又因为自己的回归而心喜,自古士为知己者死,有如此的君主让蒙乐何敢不全力以赴肝脑涂地?

“对了!”始皇帝突然问道:“刚才你来的时候,是否见到一位妇人?”

蒙乐不知王上为何问起这事,他连忙回答确实见了,不料始皇帝又问那夫人是否相貌清丽仪表非凡?

蒙乐虽然不知王上意图,但他还是实事求是道:“确实气质与寻常人不同,想必年轻时定然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始皇帝不断的重复着这四个字,最后竟然叹了口气道:“是啊,当年我只有十几岁,而她也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不过那时我还只是一位公子,而她则是名扬天下的才女了……”

蒙乐不知道这始皇帝和那位夫人是何关系,虽然王上提起,但蒙乐却也不敢问,而且看王上似乎颇多感慨,蒙乐只能垂首跪在地上,两位家兄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蒙乐,在君王面前一定要小心谨慎,君臣之间必须界限分明,恃宠而骄乃是大忌。

大概片刻,王上似乎才醒过来,他点点头说道:“你看我,年纪大了,就会回忆起那些往事,你小子就别跪着了,给我起来吧!”

蒙乐谢恩后站起,王上则慢慢踱回自己的桌案前坐下,他刚才脸颊颇为红润,而此刻却也渐渐的消退下去,恢复了本来的肤色,一时间竟然似乎老了几岁的模样。

“蒙乐啊。”始皇帝叫着蒙乐的名字,而蒙乐急忙答应。

“你可知为何我让你在家等候几日,你又知道我们这几日在商讨何事?”始皇帝如此问道,而蒙乐哪里可知?虽然蒙毅也是商议中的一人,但他回府从来不将议政内容和家人说,而蒙乐也不敢妄加猜测,于是便回答说并不知情。

而始皇帝也没急着说,反而提起了当时在广阳大集的事情。

“你小子说得好,既反驳了那些穷儒们的说辞,又彰显了我大秦的国威!”始皇帝点头赞道:“主要是让那些百姓知道,我大秦立业辛苦,而且一心是要团结天下人心,如果每个人都像你所说所想,那么我大秦何愁基业不稳?”

蒙乐哪知道自己的言论竟然传到了咸阳,他急忙解释自己也是图一时之快,皆因与李牧后人接触后徒生的感慨,如果有什么唐突之处,蒙乐希望王上能够见谅。

“不妨!”始皇帝摆摆手:“我觉得你做的很好,虽然天下人因我灭六国而心存怨恨,但我却愿以德报怨,只盼望天下苍生能够明白我的苦心便是。”

“臣以为他们终有一天能够明白。”蒙乐抱拳说道,而始皇帝则好像很惊讶的看着蒙乐:“你所说可是心里话?”

蒙乐说他在北地已经见到大秦德政的收效,看着那些游牧民族心向大秦,蒙乐说既然教化外的牧民尚且感恩,那么中原百姓总该更加明白事理才对。

“但是他们知道的却太多了!”始皇帝突然大声说道,似乎被蒙乐的那句话说中了心事:“蒙乐,你在广阳大集上应该也能看出,现在天下不稳,人心不附,而且还有太多的人为了争取个人利益,反复的宣传要复辟分封制!前几日朝上淳于越更是当众上求,说什么天下自古便是分封制统治,说什么要效法故人,希望我能够下旨将天下分封给有功之人!”

蒙乐见王上渐渐发火,他不敢说话,只是听着始皇帝在呼呼的喘着气。

“分封制,分封制如果好的话,为何大商朝为周所灭?如果分封制真的牢不可破,为何周朝不久之后便进入了春秋战国?”始皇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过激,不过这件事确实让他十分挠头,而且民众的分封制复辟甚嚣尘上,让始皇帝觉得难以处理,而治理天下的难处,比十几年前统一天下似乎大了数倍。

“你可知我此次为何宣你入宫?”始皇帝终于将话题带了回来,而蒙乐则说不知,始皇帝让他猜测一下,蒙乐询问是否和张良有关。

“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始皇帝这句话让蒙乐有些不知所措,而始皇帝则说张良这人向来善于躲藏,本来当日让蒙乐追查张良下落,是想让他趁热打铁,可是这已经时隔三个多月了,现在再想找他恐怕要等他下次自己出来了。

“我上次让你组建新军,你还未办妥吧?”始皇帝又问,而蒙乐惭愧的摇了摇头,毕竟当初蒙乐只是想跟着扶苏去草原走一圈,回来之后再说新军的事情,可是谁知道一拖就几个月过去了,而新军完全没有着落。

“你自己的事情不想着,还要我替你操心!”始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责怪蒙乐,不过他随即说道:“我听说你在支援扶苏的时候,在蒙恬将军那里得到了两个帮手吧?”

蒙乐犹豫了一下,接着他明白王上指的是王峰和梁云两位千夫主。

始皇帝说他自从接到蒙乐的消息,便已经下了军令给蒙恬,让这两名千夫主今后听从蒙乐调遣,然后再加上蒙乐原有的北风军,勉强凑齐三千人的军队。

“你的新军今早已经入住城外的军营了,我就是通知你这件事。”始皇帝此时脸上才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蒙乐,虽然张良我已经派了另外的人招呼,但你必须好好训练起这支军队!而这支军队必须要完全听命于我!这件事我只和你口头传旨,你可听得明白?”

蒙乐心中一动连忙拜倒在地:“臣叩谢王上器重、信任!但有我蒙乐在的一天势必力保王上、朝廷安然无恙!”

始皇帝听到蒙乐如此说,他不由得笑了:“好了,小子,你这点人马能保得了谁?不过你单记得我的命令便是,今后我传令你做何事,你的人马必须给我杀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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