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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当绝望……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沉默。

“不。”就在这个时候,郑西突然爆发出了一个强有力的字。这个字,自然不算是稀奇,只是郑西在这个时候说出,却有些突兀了。

而且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仿佛在胸腔里酝酿了许久,然后,终于在恰当的时候迸发了出来。

“你们都没有看到,但是……我看到了……”郑西带着一点奇妙的语气这么说着。

只是,他看到了什么呢?

黑暗之中,那明灭的光照在郑西的脸上,让这个原本有些丑陋的肥胖患者,显露出一种奇妙的英俊。黑暗将他的轮廓很好的洗练,原本臃肿的身体在黑暗之中,显得不那么宽大。而他的眼睛——似乎闪烁着一种怪异而奇妙的光芒。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只是,依旧没有问他。

大家都莫名地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这两个僧侣,都死了!”

……

仿佛在火里放了一颗结冰的栗子,刚刚开始冰块的融化,就已经足够让火堆摇曳了,而到最后,这栗子的爆炸,几乎让人的耳膜都开始轰鸣。

都死了?

怎么可能!

他们的脑子之中,反复地回旋着这个问题,这个答案。

他们反反复复地问着自己,可到最后,他们得出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你再说话!”林涵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甚至,他毫不犹豫地将枪拿在了手里——郑西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全然的恼怒了。

甚至,林涵都不确定,这句话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有时候,这样半真半假的话,其实更加让人觉得可恶,不是吗?

而此时林涵的脑子已经全然的不清晰了,他的脑子里,只是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郑西说的,不是事实。

——只有这一个念头而已。

因为林涵的动作,郑西往后退了一步,匆忙之中,他的脚踩到了那堆火,然后,那堆原来就不怎么明亮的火,熄灭了。

黑暗,蔓延。

似乎黑暗之中,人群之中,突然有了一点慌乱。

那黑暗之中有一点短暂的嘈杂,而现在,唯一站在光明之中的,只有两个人——凌远远、徐言。

他们只是站在门口,依凭着走廊上那脆弱的光。

可是,他们却看不到黑暗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言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他对凌远远说:“远远,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有些犹豫,可到最后,还是松开了凌远远的手。

凌远远感受着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变冷,她有些犹豫,可终究没办法阻止徐言的脚步。

然后……

她也往前走了一步……

门,彻底的关上了。

林涵猜想的没错,这门,确实是感应的。

而凌远远往前走的一步,让她走出了感应的范围,于是,门关上了。

黑暗之中的嘈杂,戛然而止。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远远,你在吗?”

凌远远回答:“是的,我在。”

他又问:“林警官,你在吗?”

“恩。”林涵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默。

“李易鸿,你呢?”

“我在。”他的声音,依旧是这样的轻松。

“郑西呢?”

“我在。”他说。

五个人都在,都好——意识到这一点的凌远远呼了口气。

只是,当一群人的纷争结束之后,对一个人的职责,就开始了。

“我不是叫你呆在门口吗?你为什么要过来?”这是林涵的声音,黑暗之中,看不到他的脸。

“是我先过来的。”徐言开口。作为一个男人,他总是将责任放在自己的身上。

“我问的是她,不是你。”林涵说。

“呵。”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如此轻蔑的,短暂的,局促的笑意——是李易鸿的。

“前辈……”

“不,确实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错……”凌远远并没有反驳林涵的话,她如此从善如流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世上如果承认错误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呢?”林涵说。

而当林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远远的必须,开始变重了。

“下面的话呢?”就在这个时候,凌远远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下面的话?”林涵问。

“这句话后面,还有后面半句。”凌远远问。

“如果你是为了转移视线的话,那么,你的方法,实在是有些无聊了。”林涵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轻蔑。

“这世上如果承认错误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呢?所以我才成为警察,让错误变成正确。”凌远远这么说着,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回忆的倦怠。“我记得,你说过这样的话。”

林涵沉默。

而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回答:“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说过。”

话音刚落,凌远远传来了一声尖叫。

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远远!你怎么了?”徐言问着。但是,她始终都没有得到凌远远的回答。

他如此急切地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李易鸿的一声耐着痛楚的叫声……

“是谁?”林涵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断断续续,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可语气里的愤怒,却是无法忍耐的。

“啊。”最后,就是郑西的痛叫。

然后,灯亮了……

这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谁也没想到,灯会亮。而看了整个屋子也没发现所谓的开关。

也就是说,在门关上后的几分钟之内,被设定成会打开灯的机关。

因为人的思维定势的局限,所以设置游戏的那个人认为,他们不会关上门,所以这灯光,是不会打开的。

而因为黑暗之中,他们并不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所以也看不到这个原本隐藏在黑暗之中,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狗了。

不过,他们现在显然不在意这个。

徐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凌远远身边——而凌远远不过离他只有十几步的路而已。

凌远远倒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手臂,脸上露出了非常痛楚的表情。

“怎么回事?”徐言抬起头,他想质问谁。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所有人,所有除他之外的人,都受伤了,他们或是手上,或是腿上,或是身体上,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而这个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

“我……没事的……”凌远远从地上爬起来,而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空气之中,除了她的身上,似乎还弥漫着一些味道——血的味道。

这里除了她之外,难道还有人受伤吗?

“怎么了?”凌远远问。

“刚刚,似乎还有其他人……”徐言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那个人伤了你们。

——他说的,是你们。

——他并没有说他自己。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知道,并不是他做的,所以,他无愧于心。

——只是,别人不知道。

这一群人里,想来是有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的,可只是狼,实在伪装的太好了,他甚至骗过了羊群之中,最有阅历的羊的眼睛。

然后,在某个深夜,某个没有光的深夜,他终于露出了獠牙,然后,狼群里的每一只羊都受伤了,却唯有一只……

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这唯一一只没有受伤的羊”上。

只是徐言所表现的,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样。

徐言并没有一丝退却。

“我知道,你们在想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件事情,确实并不是我做的。”他的语气,足够诚恳,倒是,并非是足够诚恳的语气,就证明了这个人的清白。

林涵的目光,在这个房间里移动。

当移动到某样东西上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有着一点点闪烁。

——那个地方,是徐言曾经站过的地方,而那个地方,现在放着一把染血的小刀,小刀上面都是血……

他们血。

却没有徐言的血。

气氛,有些不对。

“怎么了?”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异样,凌远远这么开口问着。

徐言将情况原原本本,并没有什么偏颇地对凌远远说了一遍之后,凌远远回答:“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徐言做的。”

“你怎么知道呢?”李易鸿问。他伤的是左手,伤口并不深,只是皮肉伤而已。

“我了解他。”凌远远回答,这并不是证据,而是对徐言人性的信任而已。这个男人,从一路上就保护着凌远远,并且给予她无私的照顾。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去伤害别人呢?

更何况,如果是他做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代表了一件事情——徐言,很有可能会被怀疑是那个人。

——可徐言根本不可能是那个人!

所以,凌远远是如此维护着他。

“可你没有证据不是吗?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可以当做论据。这是每一个警察都知道的事情吧。”李易鸿说。而他,却有着证据。人证物证,俱在。

他们每一个受伤的人,都是人证,而那把小刀,就是物证。

徐言抿了抿嘴,他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实际上,他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做这件事情的人,但是,他依旧没有证据。

这并非只是单纯地说几句:我没有做这件事情,我并不是做这件事情的凶手……类似于这样的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聪明人。

只有傻子,才会被声音里的情绪所感染,而聪明人,只会看重这件事情的实际意义。这个时候,徐言之所以不说一句话,并不是默认,而是因为,他没有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个人的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林涵说话了。

“如果你是那个人的话,你会做这样的蠢事吗?”

蠢事?

这所谓的蠢事,是什么呢?

是说将所有人都伤了一遍,唯独不伤自己吗?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必然会将自己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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