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三人顿时愣了片刻。随后……
“噗哈哈，老大，你听到没？这瘸子会武功诶”
“哇，吓死我了。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夸张的捂着心脏，瘦削男子假装要摔倒一般。而为首的矮胖男虽然没那么夸张，眼中还是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原来这位瘸子还会武功，厉害厉害。只是不知练得是辟邪剑谱还是葵花宝典啊？”
两者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还都需要把丁丁切了才能练。老大这明显不安好心的提问，顿时引的两名小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但在他们的笑声中，张牧云自始至终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拄着棍子如同一颗苍松般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摇。
渐渐止住笑声，矮胖男的眼睛眯了起来。
“既然非要逞英雄，那就让你好好知道逞英雄会付出的代价。老三，给他点厉害……”
嘭！
长棍狠狠敲在旁边一颗参天大树上，巨大的梧桐被敲的树叶纷纷如雨点落下。片刻之后，只听“吱吖”一声，在三人惊悚的目光中，足有两人环抱的巨大梧桐居然从中央断裂开来。
“三位笑的挺开心嘛。不如说说什么那么好笑，让我也开心开心如何？”
抬起头，张牧云微微上挑的嘴角在三人眼前就仿佛恶魔般狰狞。
“走！”
连扔场面话的心情都没有，三人灰溜溜的迅速从两人面前离开。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张牧云自嘲的轻笑一声。
有戒指在，至少吓唬下普通人是没问题。
等他再把目光投向苏欣悦，发现少女已经停止了颤抖，但依旧有些两眼发直的看着远方。有些心疼的走到她身边，张牧云握住了她的小手轻声叫道。
“欣悦？”
“……嗯”
有些无神的大眼睛眨了眨，苏欣悦的目光逐渐在男子脸上对焦。回应了他一声后，少女便好像失去了全身力量般瘫软下来。
“小心！”
本能的伸出手，张牧云却忘了自己腿脚也不方便。被苏欣悦一带，两人顿时一起软倒在了地上。
“嘶……”
脚裸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张牧云倒吸一口凉气。但紧接着他的目光就凝固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女神近在咫尺的娇艳。
趴在张牧云身上，苏欣悦却并没有立刻起身。怔怔的盯了他一会，大颗大颗的泪珠忽然从少女眼中滑落。泪水顺着嘴角滑入男子口中，很苦……
“欣悦……”
心头升起一股想要把眼前哭泣少女拥入怀中的冲动。但在手搭上苏欣悦肩头后，却只变成了轻轻的拍打。
在他的安慰下，少女逐渐停止了哭泣。吹着清凉的晚风，在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苏欣悦有些不好意思从张牧云身上爬起来。
“抱歉，刚才有些失态了。”
“没事，只不过……”
把张牧云也拉起来，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欣悦勉强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牧云，你还记得我说过关于母亲的事么？”
“……”
“但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过你。母亲遇害的哪一天，正好也是我们全家一起出来看马戏团的日子。”
脑袋里所有的疑问一瞬间全都得到了解释。张牧云看向苏欣悦的目光顿时更加怜惜起来。
“欣悦，你如果不想提起就……”
“已经没事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少女的话语中依然夹杂着些许颤音。
“那天像往常一样，和爸爸妈妈看完表演后正在回家路上。天空正下着雨，街上没多少行人。而我因为看演出时间比较长，肚子有些饿了，就一直催促着他们快点回家。于是，我们走了一条平时不常走的小道。”
带着悔恨的表情轻咬了一下嘴角，苏欣悦继续说道。
“和今天差不多，但当时只有两个人。他们要我们把所有钱财都拿出来。但在我们把所有钱都放到地上之后，他们却看上了爸妈的结婚戒指。虽然父亲很快就把戒指褪了下来，但母亲……”
少女的胸口一阵剧烈起伏，贝齿仿佛要把下唇都咬出血来般。
“两个人就上来强抢母亲的戒指，父亲便和他们厮打在一起。等四人分开，母亲已经……”
“好了，别说了。”
稍微提高音量打断了苏欣悦的叙述，张牧云用力晃了晃少女的肩头。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别再拿过去的事情折磨自己。”
“我并不是为了折磨自己才说”
摇了摇头，苏欣悦表现的反倒比张牧云还要平静。
“过段时间就是母亲的忌日。已经十年了，但我从未真正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这次来看马戏团演出也是我为此做的一份努力。从结果而言，又是白费功夫。”
忽然想起别西卜对苏欣悦舞蹈的点评。当时张牧云还觉得是她说错了，现在看来……轻叹一声，张牧云摇了摇头。
“不，欣悦你的努力绝不是白费。任何事情放弃很容易，难的在努力去争取。”
“在这个世界上，也有无论怎么努力都完不成的事情。”
“但那个人肯定不是你苏欣悦”
张牧云斩钉截铁的声音让少女睁大了双眼。慢慢的，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
“感觉，你似乎比我对我自己更有信心呀”
“那是因为……我一直看着欣悦吧”
挠挠头，张牧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侧过脸去。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他没注意到少女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意。
“谢谢”
“不，不客气。”
在这微妙的气氛中，张牧云一直把苏欣悦送到家门口才招呼出租车司机离开。
回到家中，和别西卜一同把不安分的路西法教训一番后，他终于能够安稳的躺在床上静静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末日真理教，原罪劫……敌人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但手中却没有能够克制的王牌。项家本以为会是强大的援手，然而现在看来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就没有一个熟知前因后果，且能够拿出切实可行解决方案的人么……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炸响，张牧云猛地从床上坐直身体。
有，这样的人还真有一个。虽然不是现在的她，但下周，她将作为交换学生来到这里。
一切的根源，托付指环给他的那个人，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