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遭到了拒绝，但张牧云心里却满是怜惜。强行拉住别西卜想要收回的小手，他认真的回视着那双苍蓝色大眼睛。
“抱歉让你担心了。正如你所言，的确还会有下一次。但是！”
在别西卜张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之前，张牧云手稍稍用力，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我一定会带着别西卜。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将共同面对。”
没有说话，但银发少女的小手却用力回握住了那只大手。
两人对视片刻，别西卜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歪小脑袋。
“刚刚牧云你睡觉时一直在皱着眉，而且身上还出了很多汗。”
“可能是做噩梦了吧”
嘴里回着她的话，张牧云心里却有些奇怪出了一身汗怎么还挺清爽。但下一秒，肌肤上传来被单不受阻隔的触感后……
“……话说，你该不会”
“人类睡觉时出汗会受凉，会感冒，所以我帮牧云擦干了身体。”
“啊……啊哈哈”
第一次，张牧云反而希望路西法在家。有她这位对别西卜关爱过头的大姐在，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小妹与自己这头“大灰狼”有如此亲密动作。
想到路西法，又想到她那番原罪劫构造与人类相似的理论。他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绝不该问出口的话。
“话说，别西卜已经两次看到我裸体了吧？”
“嗯”
虽然表面上淡定的点了点头，但银发少女的目光却明显开始闪躲。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张牧云从床上坐直了身体，两眼紧盯着少女的双眸。
“那，这次和上一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么？”
“没，没什么不同。”
“真的？”
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的别西卜和当初比起来，明显已经有了很多改变。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她真的可以像一个普通女孩子那样与人相爱，结婚，生子……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种老父亲看到女儿长大般的感受。看向别西卜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怎，怎么了？”
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银发少女如坐针毡似得挪了挪屁股。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长大了啊”
“咦？”
没有理会呆滞在椅子上的别西卜，张牧云的目光眺望向窗外的远方。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和女神的马戏团之约！
灵光乍现，张牧云差点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还好想起自己衣服没穿，又连忙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
“那个，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听到他的要求，别西卜却如蒙大赦般从椅子上迅速起身。一只脚刚迈出房门，少女的身影顿了顿。
“牧云的身体很结实，很……好看”
说完也不管身后石化住的张牧云，她啪的把门甩上。动作用力之大，甚至让人感觉整个房间都震了一下。
她那句话到底是啥意思？脑袋里不断冒出问号，张牧云却不敢妄加揣测。总算想起自己还有约会，他连忙挣扎着起身换衣服。
脚部的创伤当然不可能一夜痊愈。总算在EVE检查后确认没有伤筋动骨，但随便动一下还是会有种钻心的疼。或许，人鱼公主那仿佛在刀尖起舞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如此自我安慰着，张牧云随便找了根拖把棍当拐棍。换好衣服后就这样一瘸一拐着上了网约车。
来到位于城市近郊的马戏团门口，张牧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八点的夜场开始还有半小时。买了根冰淇淋慢慢舔着，他就这样在约好的大门旁边等着心上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不时在他身边有一对对约好的情侣汇合后深情相拥，然后携手步入会场。这也让张牧云产生了几分期待，何时才能与心中的女神也这样拥抱在一起？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眼看已经到了表演快开始的时间。四周的人群基本都进入了场馆。面对着冷清的大门，张牧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今晚苏欣悦是先和楚子远吃饭，然后才会来马戏团。难道……她已经忘了自己在等她？
嘭！
代表演出开始的烟花升上天空，将黑色的夜空映照的七彩斑斓。正当他失落的想要离开，却注意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向自己快步奔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摆脱楚大哥意外的多花了些时间。”
此刻的苏欣悦和平时的云淡风轻完全不同。小嘴里喘着粗气，被汗水濡湿的长发贴在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也有些花了。但即使如此，在张牧云心中她依然是最美丽的女神。
“没事，我才刚到。”
面对这么明显的谎言，苏欣悦不由咧了咧嘴角。举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被锤了一个趔趄，张牧云一时间也没能藏住背后的拖把棍。
“你受伤了？”
如此明显的区别当然瞒不过冰雪聪明的苏欣悦。当下她目光一凝，低头看向男子的脚跟。
“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在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
耸耸肩，张牧云忍着痛挤出一个微笑回应道。
“先进场吧，表演已经开始了。”
“……嗯”
明显对他的托词有些不信，但苏欣悦还是接受了张牧云的建议。扶着他走进大门，在将门票给检票员看过之后两人被放进了场馆。
前排的好位置已经被抢占一空，两人借着昏暗的灯光走到偏后排的位置坐下。随后便将目光投向场馆中央的舞台上。
此刻正是马戏团比较经典的节目——动物巡游的时间。各种各样的猛兽们在驯兽师的陪同下在场馆中央绕着圈。骑自行车的猴子，踩着球的黑熊，四只脚踩在平衡木上的大象……
虽然都是些经典节目，苏欣悦还是开心的拍着手掌。而张牧云却没有注意舞台上的表演，只是静静地端详着少女的侧颜。
“怎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苏欣悦转过头微笑着问道。
“总觉得，自己的努力都还是值得的。”
“是是，感谢你卖身牛郎店换到的门票。”
以为他只是在说门票得之不易，苏欣悦随口回了一句又把头转向舞台。但仿佛想了起什么，眼中出现些许追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