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窗外的吵杂声让张牧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个哈欠从床上起身向下望去，只见楼下已经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个眼尖女孩子的看到他露面，顿时发出了阵阵尖叫声。
这是……什么情况？！
被吓得从床上一个趔趄跌坐在床上，半响张牧云才揉着脑袋拉开房门。
还好，家里一切正常。别西卜抱着沙发靠垫在看电视，而路西法则是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
挠挠头，他刚想去洗手间好好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电视喇叭中传出的声音却让他脚步僵直在半空中。
“……在视频中观众朋友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位张牧云先生可以不断在高楼大厦上方穿越，并使用比自己体积更大的重锤将怪物击倒。”
错愕抬头，左上角央视的图标瞬间驱散了仅有的困意。画面中的视频并非刚刚拍摄的宣传片，而是前天他与漂移者战斗的真实视频！
由于是手机拍摄，画面算不上高清，但对决的双方还是能看的清楚。只有在较为血腥处才被打上马赛克。
“据事后警方调查，袭击民众的怪物来源于一个叫做末日真理教的邪教组织。而张牧云先生已经与他们斗争了很久，在暗中保护着普通民众的生命安全。下面，我们请来自X大的专家王教授给大家分析一下末日真理教的危害与张牧云先生超人能力的原因……”
国家是认真的！
目瞪口呆的看着电视画面，直到旁边传来路西法的调侃声他才回过神来。
“哟，成为大英雄的感觉如何啊？”
“老实说，有点微妙”
挠挠头，张牧云也不知道此刻心中是喜是忧。人生在世无非就是名利二字。作为宅男，他对名利并不如旁人那般渴望，但不代表名利送上门时他也能表现得平淡如水。一想到下面那群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粉丝”，张牧云心中更添几分紧张。
事实也正如他所担心的那般。刚一下楼他就被人群团团围住，有些是想要签名握手，有些则是想要确认他事迹的真假，更有些想要打探他变得强大的秘密。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人。想要出去吃个早餐，旁边商店橱窗里的电视都在播放着有关他的报道与宣传片。街上每个人都在以怪异的眼光打量着他。他真真正正感觉到自己成为了一个“异类”。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可自己不是那块料啊。心里自嘲了一声，饭也没心情吃，张牧云直接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给约了出来。
“效果比预想中还要好啊”
还是那家咖啡厅，还是靠窗的老位置，蒋建国笑呵呵的把手中报纸放下道。
“果然人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八卦。现在你可算是深入人心了。”
“少来，走到哪都被盯得死死地，这日子没发过了。”
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张牧云对于好友幸灾乐祸的举动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欲戴……”
“也别说什么欲带皇冠必承其重之类的鬼话。这黄冠谁要戴谁戴去，反正我不稀罕。”
“呼”
轻叹一声，蒋建国一手托腮用指尖在桌上轻点了几下。随后掏出一个黑色小方盒放在桌上，然后把一台平板电脑递到张牧云面前。
“这是……”
“昨晚的网络监控。下面还有一些论坛帖子的摘选。”
人类已经完蛋了，政府只是在欺骗我们。
没错，资源已经陷入枯竭，自然灾害一次比一次强烈。政府正在修建地堡储存资源，只有那些大商人大政治家才能进入。
世界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一切都如同圣经里所记载的，很快神之审判——创世纪就会到来。到时只有心灵纯粹的人才可以升入天堂。那些眷恋于俗世之人只会坠入地狱……
……
前面都是一些阴谋论，但后面就藉由这些阴谋论煽动人心底产生的恐慌。继而把厌世的情绪植入观看者脑中。
“而这是今天早晨的”
随着蒋建国的手指下划，另一些帖子逐渐进入张牧云的视线。
哇，你们看到没。好厉害，居然有人能单凭一条钢丝绳飞檐走壁，还能舞动那么大的铁锤。
真的假的，该不会只是特效或者CG吧？
我认识他，和我一个大学的。当时我也在现场，全都是真的，是他把那些怪物囚禁并救了我们！
说起那些怪物，似乎是叫一个末日真理教的邪教制造的？
对对，那个邪教太可恶了！
风向立刻就变了。由于最权威的官媒也在报道张牧云的相关事迹，使得人们对于事情真假并没有太多怀疑。而是在惊叹张牧云权能的同时，对末日真理教表现出了憎恶。
“而这一切都是多亏了你，牧云”
轻声说道，蒋建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
“在这动荡的时代，面对超越常理的怪物，人们需要的就是同样超越常理的英雄。牧云你能够做到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一番话说得张牧云顿时沉默下来。他的目的无非也是打击末日真理教，如果这一切都是必要的，那么他似乎也没反对的理由。
“好好想想吧。而且要小心，末日真理教肯定会有后手！”
从张牧云身边经过，拍了拍好友肩头，蒋建国才迈着坚定地步伐向店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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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的确如同蒋建国预测的一般。末日真理教的反击比想象中更早，也更加无情。下午上课前，一份新鲜出炉的速报被拍在了他的面前。
“上面说的是真的么？”
抱着胳膊发出质疑的是他的一位男性同班同学。两人相处不多，但毕竟也打了四年的交道。
疑惑的拿起报纸，头版头条的一行大字让他心头一跳。
抛下陷入绝境的市民，只为到市中心救自己朋友。张牧云，究竟是英雄还是自私小人？
看得出这份报纸的作者有些门道，不仅了解他与爱丽丝之间的关系，更是把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弄清了大概。
然而这份概述是有失偏颇的。它着重讲述了张牧云自私的那一份，而并没有讲述市中心的居民同样需要被拯救。更没有讲述他如何马不停蹄的到处奔波只为了救下更多的人！
从报纸上抬起头，张牧云平淡的看了眼面前的同学。
“基本属实，怎么了？”
“我，我的母亲和小妹前天在怪物袭击中去世了。就因为你只想着救你的相好！”
嘭！
夹杂着少年愤怒的铁拳结结实实印在了张牧云的腮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