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张牧云耳边便传来一阵又一阵轰隆声。如同雷鸣，又如同……巨浪？
没错，就是巨浪。远处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淡蓝色线条。蓝色线条逐渐放大，迅速成长为滔天巨浪。
海啸，来了！
轰隆隆……
上善若水，然水滴则石穿。安静时水面如同平镜，激荡时却可以倾覆天下！
海啸刹那间席卷了这个本就离海边不远的小镇。无论是建筑还是植物都在海啸中被连根拔起，弱小的人类更不用多言。
站在地基坚固，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大楼楼顶。张牧云向下鸟瞰着一片汪洋泽国。除了水还是水，人类在里面根本连浪花都激不起来一点。
明明没发生爆炸，城市却在眼前崩塌。心无限的下沉，张牧云刚抬起头，却见一张血盆大口迎着他的目光撕咬而来。
什么鬼！
本能般射出钢丝绳幻化为刀当空一斩，血盆大口连着本体的大白鲨自中央分成两半。
目视着大白鲨的尸体落入水中，片刻后却又有两道黑色的背鳍冒出水面。皱皱眉，钢丝绳在张牧云操控下如蛟龙入海从背鳍的方向横扫而过……
仅仅两秒后，四只大白鲨便开始围着张牧云所站大楼不断摇曳。
“咦？”
这下他是真的惊讶了。鲨鱼又不是史莱姆，被砍断了还能分裂的么？还是说利维坦连生命都可以随意重塑？
来不及多想，异变再次发生。原本还在虎视眈眈的鲨鱼忽然四散而开，大楼下方的水面更大幅度的开始汹涌翻滚，仿佛其中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
下一刻，谜底揭晓。一根，两根，足足十根遍布吸盘的巨大触须缠绕在大楼上。白色的大脑袋和黑色小眼睛逐渐浮出水面。
这是……乌贼？
看着原本是盘中餐的东西放大了上千倍出现在眼前，还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架势。张牧云也不由惊讶的微微张开嘴巴。直到其中一条粗壮的触须向自己卷来，他才慌忙射出钢丝绳。
毕竟是软体动物，钢丝绳所过之处触须应声而断。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忽然察觉到头顶一暗。抬头只见一根更加粗壮的触须直拍而下。
嘭！
即使海啸都未能摧残的大楼在拍击下发出了痛苦的吱呀声。而已经弹射至半空的张牧云，却发现刚刚被自己斩断的那根触须眨眼间已完全复原。
果然，之前在海中遇袭时他就有猜测过海洋动物突然变狂暴的原因是受到原罪劫的影响。可眼下这种类似物理攻击无效的情况，明显已经超脱了单纯“受控制”的范畴。
利维坦，神话中的海怪，嫉妒之原罪劫。居然能强大到如此程度么？
心中叹服，要做的事却不会有任何改变。在半空正自由落体的张牧云目光一凝！
“既然你是海中之王，那我就来学学哪吒闹海！”
三条钢丝绳分别化为刀剑戟，围在周身不断挥舞。伴随着张牧云向巨型乌贼的方向坠落，大片大片的血肉在舞成三条狂龙的武器挥砍下不断飞出。
直到巨兽的大脑都被切成不规则细小碎片，张牧云才长呼了一口气。挑了栋比刚刚稍微矮一点的高楼降落，他缓缓站直身体。
看起来这个大家伙不会复活。那么，利维坦接下来还有什么招呢？
嘶昂！
疑问刚刚升起的瞬间，清脆的龙吟响彻整座小镇。刚刚在利维坦身后出现的虚影此刻以实质呈现于张牧云眼前。
不，不对。虽然虚影的模样和爱丽丝在虚拟世界中展示的很相似。但正因为太过相似，张牧云反而察觉到违和。
原罪劫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形态，其强度取决于思维意识。所以体积或者重量并没有实际意义。那么……
“只是自己的幻觉么”
呢喃着吐出这句话的瞬间，几成实质的利维坦虚像瞬间崩塌。但下一秒，四周的一切却都仿佛陷入迷雾般变得不真实起来。浓厚的迷雾将四周水域笼罩在其中。
糟糕！
类似的招数在虚拟世界中也经历过，当时他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若是眼前能力远超虚拟世界的利维坦再把自己隐入雾中……
危机感刚刚升起，蛇形剑的银白色光辉便洞穿了张牧云的身体。然而下一秒，“张牧云”被洞穿的身体仿佛泡沫般消融。
量子虫洞？
可以读取量子信息的利维坦当然不会错过量子虫洞的开启和关闭。只是想要打断，即使身为原罪劫的她也难以做到。不过嘛……
在我面前用这招，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班门弄斧？
迷雾中的她撇撇嘴，蛇形剑再次出击。在张牧云周围划出好几个满圆，随后突然向中央紧缩！
避无可避，男子只能再次使用量子虫洞逃生。然而这次他刚从平行世界窜出，肩头却是一阵剧痛传来。
“唔……”
看着被蛇形剑带走的大片血肉，张牧云双眉紧锁。他可不会乐观到认为这只是偶然。身为量子生物，利维坦恐怕已经破解了量子虫洞的运行。
可眼下连敌人的方位都没掌握好，又何谈反击？冥思苦想，忽然计上心来。
想做就做，张牧云忽然解除了自己的武装。楼顶上他向着四周大声喊道。
“刚刚你说我把小瑶也当做可以牺牲的人之一，没错吧？”
“难道不是么？”
迷雾中传来少女空灵的声音。
“是没错，但我这样做并非为了自己，也恰恰是为了小瑶。若她醒来，发现自己亲手造成了如此多悲剧。她又如何承受？如果真的活着就是痛苦与制造痛苦，那还不如……”
“大言不惭！！”
随着令空气剧烈震荡的呵斥声，迷雾中再次射来一条蛇形剑。然而这次，张牧云嘴角却泛出一丝笑意。
能够读取量子信息的可不仅仅你一人。情绪波动如此强烈就别想再隐藏踪迹！
侧身以微小的角度避开蛇形剑，张牧云再次从屋顶飞跃而起。人在半空，钢丝绳化为一柄数十米长的巨型刀刃向着迷雾中央当空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