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力的所到之处，抬眸所见，苜火的记忆片段，被敲碎的，足足又两个月之久，除了中间那一段被砸得稀碎，漂浮在她的记忆虚空中外，两个月前的记忆和两个月后的某个时刻的记忆之间被连贯在了一起。
而散落的记忆碎片，每一个小碎片上，都附着着一团封印，像是为了防止记忆的自动组合，而特意用以分开而设置的封印。那晶莹剔透的记忆碎片里，还带着白洞的灵力。
“有意思，灵力都给了这个姑娘。”
冯力每走过一步，脚下就荡开一个小小的涟漪，很快那波浪又消失不见了。
他的手作兰花指，轻轻一弹，一根小小的淡蓝色飞镖一闪而出，接连穿过了十几个碎片，直接把苜火那四处漂浮的记忆碎片，砸了个稀巴烂，碎成了一片金色的沙子。
每往前多走一步，他的两只手循环交替，不断地甩出一根根淡蓝色的飞镖。
叮叮叮——
整个记忆空间里面，都回荡着碎片被打碎的声音。
叮叮叮当——
叮叮叮叮——
像是唱了一首安魂曲一样，魔性循环不断。
约莫着好像过了十来分钟，这两个月的所有记忆碎片，都被冯力进行了二次摧毁，他心满意足地抬头。
整个白色的记忆空间，都被金沙充满了。
倏地——
金沙迅速聚拢，缩小，全部被收进了他手中的一个透明纱布袋子里，稳稳当当地别在他的腰间。
“大功告成！”冯力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这记忆空白里，有一条比王婆婆的裹脚布还长的记忆胶卷，往尽头看，是还没有，产生的记忆，往前看……
往前看，那记忆的尾巴，像是被一道展开了，中间隐隐连着几根丝。
冯力有些疑惑，掐指一算，原本舒展的眉头忽而就皱了起来，挥袖，处于他头顶之上的记忆长廊，就开始旋转，掏出胸前的笔，整个身子离地而起，笔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急速螺旋旋转的记忆，记忆长廊就急速停顿了下来，眸子随意地扫了一眼，在确认了，整个记忆已经乱到不行了之后，才微微点头，顺着来时的路迅速撤离了。
嘴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个女人不简单。
小冉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脑袋沉重到不行，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已经多了好几个护士，进进出出，而冯力医生的手里还握着一个奇怪的设备，贴在苜火的脑袋上。
她的身上也各处都插满了管子。
高强定也缓缓地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冲到冯力的边上，把他握着仪器的手扣到他的身后。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满屋子的护士被高强定的动作给吓到了，一个个闪到了一边。
冯力看不到高强定的脸色，但是看到小冉满脸的疑惑和惊讶，人还在扶着脑袋，甚至有些站不太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高警察，您突然晕倒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看您好像没有大碍的样子，就先给病人诊断了，如果以后您还出现这种晕眩的状态，恐怕对执勤不利，还是建议您做个具体的检查。”
冯力不紧不慢，说话，也是头头是道。
“你！知不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小冉一下子就听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感情自己浑身无力是被冯力动了手脚了！她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都不等高强定开口，她就先凶了起来。
冲上前就想要打人，可是两条腿依旧是没什么力气，虚弱无力。
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冯力。
“我才无辜，你们两个人，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同时晕倒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身体出了状况，还是睡眠不足犯困了。这可是警察的工作时间吧。”冯力冷笑了起来，嘴角满是冷嘲热讽。
还想跟他斗，还是太嫩了一点了。
“行了。”
高强定一把松开了冯力，“诊断结果是什么情况？”
冯力拧了拧自己几乎青紫了的手腕，”高警察下手还是真的重，对我这个无辜的医生，就下次狠手，也难怪这个病人会疯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是诽谤！”小冉暴跳如雷，几步终于凑到了冯力的面前，虚弱无力的手，却在故作镇定地揪着冯力的衣领。
“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可以让你蹲局子！”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凶狠，死死地盯着冯力，一双眸子里，一阵一阵的冷光四射。
冯力倒是笑了起来，觉得这个警察，有点傻，被人当个炮仗使，还以为自己是个有自主思想的正义凛然的警察。
“你笑什么？”
“没什么。”冯力的嘴角立马就平了，像是没有笑过一样，挥手轻轻地摆了摆手，把她无力的手挪开，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不紧不慢地转头看了边上的助理。
“刚刚的具体诊断情况，你跟高警察好好报告一下，病人现在还有几项检查没有做完。”
“恩。”
助理做了个请的姿势。
高强定的眸子，扫了一眼床上的苜火，又看了看这个不简单的医生，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了，又看了一眼虚弱无力的小冉，”你留在这里，守着。“
“诶，我……”
小冉话音还没有落下，那两个人就已经走远了。
冯力转头看了她一眼，”给这位警察找个凳子。“
一边给苜火做检查，一边时不时地说了几句话，“你等会儿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可能苏醒过来的时候，不会再是之前你们见到的时候的那个样子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冉的眉头皱着，总觉得情况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大概是女人的直觉。
屋子里面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小冉看他们一个一个忙忙碌碌，也没有再继续问，只是仔仔细细地盯着冯力所有的动作。
脑子里面时不时回响，自己方才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没吃早餐？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建议送往疯人院？”高强定在门诊处，听了助理所说的话，还有罗列的一项一项的检查结果，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