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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替换(四)

但是那名女剑士看到张犁的起手势,却眉头一皱,惊叫道:“根深本固!”不敢轻视,长剑全力一刺,依靠她的剑气,就算隔着一尺,也足以将人脑洞穿,但是剑气甫一接触张犁的额头,就四下溃散,只好用剑锋去刺穿张犁的护体真气。待女剑士的剑尖即将刺穿张犁的防护时,张犁大喝一声,右手持剑猛刺,青光顿时爆射,激得在场众人眼前一花,两道剑光登时撞在一起,发出惊天东西的响声!

这不仅是剑气的对撞,同时也是剑的对撞,张犁两腿牢牢站在地上,但是脚面却已经陷进了泥土当中,空中的女剑士脸色更是难看,额头汗珠涔涔地流淌出来。不知道对峙了多久,女剑士终于忍不住,身形一转,手中长剑以眼睛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向周边的空气连刺四十八剑,一时只能听见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接连不断,剑身发出的“噼啪”的巨响震耳欲聋,而女剑士一边刺一边借着张犁的剑气向后一退。待退到五步之外时,女剑士稳住身形,长剑一展,剑锋上还缠绕着最后一缕青色剑气,周边的其他青色剑气已经被全部刺散,只剩下举着铜剑深深呼吸的张犁站在那里。

两人都喘着气,刚才张犁用出四时剑法春流当中的“根深本固”护体,乘机蓄足十成力道使出春流杀招“千里花开”,两招齐发,化守为攻,本是必杀。但是谁能想到一时蓄不足真气的女剑士知道自己无力对抗这一招,竟然以速度取胜,用精妙绝伦的剑式将张犁的“千里花开”拆散成开来,一点一点消灭,化整为零,竟然真的让她把所有的剑气全部化解了。

张犁和女剑士都凝视着对方,都握紧了手中的剑,但是两个人现在都不敢再向前半步。毕竟刚才那一剑张犁使出了十成力道,现在气息也有点不均。而女剑士用尽全力化解了“千里花开”,胸腹中也是一阵剧痛。

过了半晌,女剑士低声道:“四时剑法的春流?”却是故意压着嗓门说话,不让张犁听出自己气息的不稳。

张犁点点头,沉声道:“冬去春来,千里花开。你既然认得这剑法,就该知道我的实力。不管你今日想要做什么,都别想得逞。”

那女剑士沉默片刻,忽道:“你是神农卫?”

张犁笑了一声:“十三年前我去神农谷学会四时剑法的时候,谷中的神农卫就被我打了个遍。除了神农卫长童川,其他人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你觉得我会是神农卫?”

“那你到底是谁?”女剑士皱眉问道,“你刚才发招的真气虽然看上去很像五谷真气,但是绵长深厚,又有几分道家内功的味道……还有你刚才和我对剑时,脚底使的是儒家的‘君子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犁轻轻地把剑举高,冷笑道:“安西君门下,天剑门门主,张犁。如果你在江湖上行走,多多少少应该都听过我的名字。”

“你是张犁?”那名女剑士瞪大了眼睛,“竟然……你竟然是张犁?”

张犁冷笑一声,“刚才使用四时剑法,看来要不了你的性命,‘天剑道’的滋味,你有幸可以品尝了。”

张犁知道,眼前这名女剑士的武功之高,实在超过他的预估。如果真的要拿下她,现在自己所习得的所有剑法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使出自己浸淫多年,在百家剑法基础之上自创的“天剑道”了。

但是“天剑道”耗费力量甚巨,若是一击不中,恐怕自己就再无办法与其交锋。所以从刚才开始自己就在暗中调节内息,积聚力量,已经大体完备。说完刚才那句话,浑身肌肉一紧,右手手腕一翻,径直向前猛地一冲!

但是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的“天剑道”还没有施展出来,那名女剑士就猛地向后一跃,直接跳到了墙顶,似乎完全不愿再与张犁交手。接着,她向后高高一跃,猛吸一口气,混合着内力猛地一吹,从胸腔、喉咙当中立即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鸣叫。这声鸣叫是如此刺耳,公子平、公孙章、张犁、杨益、诸剑士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只觉得有万千根长针在同时扎着耳孔。待到声音渐渐消散,张犁咬着牙跳上墙头,却发现那女剑士早已消失无踪。

张犁狠狠地咬了咬牙,刚才的那人武功那么高,恐怕是华清院中的高层人物,说不好就是百里清。下次如果再见面,他定要一开始就使出“天剑道”,让她没有躲闪逃跑的机会。

张犁不知道的是,这声尖利的鸣叫不仅传遍了整个公孙章的府邸,甚至也传遍了整个晋阳城。它的声音如此之大,晋阳城内每个居民都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他们纷纷抬头看去,希望看到是什么鸟儿叫声这么可怕,却什么也没看到。

那女剑士发出这声鸣叫的时候,司马陵距离萧传声的家只剩下几百步了,他刚才从太子府出来,重新审问了一下萧常,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便又前往萧传声的私宅。听到这声鸣叫,他同样下意识地抬头一望。

他只看到了刺穿云层的阳光,和取代了阴暗的白昼。

司马陵的手臂还在轻轻地滴着血。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鸣叫不仅是那名女剑士逃跑的掩护,同时也是一个信号。

两个时辰之后,一个穿着大氅,带着斗笠的神秘人进入了晋阳,在转了七八个弯之后,来到了宣平君府的对面。此刻宣平君还在晋阳城外的新军驻地,不在家中。如果他这时候能够打开家门,看到那个神秘人,想必会大吃一惊。那个人是他熟悉的,那正是晋阳军的军主,晋阳三军中唯一不愿意配合新军训练计划的安时中。

“为什么忽然停止计划?”一刻之后,在公子拱的府中,吕肆的私室里面,安时中解下自己的斗笠,狠狠地摔在案几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快把所有的二五百主都说动了?”

房间的主人吕肆此时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安时中恼怒地神色,轻轻地揉了揉眼睛道:“情况有变,我没想到他们还留了一个强大的江湖帮派。对公子平和公孙章的刺杀失败了,对司马陵的刺杀也失败了。”

“这个计划不是你精心准备了多日,号称是唯一可以扭转局势的计划吗?”安时中狠狠地咬着牙,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位公子拱手下第一谋士活吃了,“你给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刺杀公子平和公孙章为什么还要下一步闲棋,把那个周最也拉上?”

“萧传声胆小怕事,却也不愿惹事,只能用武力逼他告病。”吕肆沉声道,“而所谓的‘周最’则是一个更加难缠的角色,你也知道,这个计划没有晋阳令的配合就无法实施。我只能绕了个圈子,让他们自己把‘周最’拿下。但是现在看来,却也不是闲棋。”

吕肆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公子平和公孙章搜检杨益的居室,发现那两封自己写给他的信件时,杨益脸上的苦涩表情了。杨益收下那两封信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自己的圈套。当然就算他不收,自己也有办法让那两封信出现在杨益的居室内。

“那司马陵呢?”安时中皱眉道,“一个文士,竟然也没有刺杀成功?”

吕肆轻轻地叹了口气,脑海中也浮现出司马陵握着左臂,脚下踩着刺客尸体的场景,“把司马陵当作一个文士,是我这次最大的错误。三年前文信君之乱,我本以为文信君派出刺杀他的刺客是被薛武安杀死的……司马陵不仅懂武功,而且武功不低。”

“那我们这次岂非全败?”安时中冷笑道,“等到幽山国那边的人一来,和广平君一换,我们就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这可是你说的。”

“的确是我说的。”吕肆点点头,“但事态在不断发展,我们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

安时中沉默了,他仔细看着吕肆,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

吕肆也抬头看着安时中,“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这一计能够全胜。所以听到关慧的信号之后,萧传声府中的杀手就全部撤退,不再冒险刺杀司马陵,不让司马陵发现,司马陵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病重的萧传声。萧常也会更改自己的口供,把责任揽给他自己,他还是个孩子,司马陵不可能把他怎样。而我给你发去一封飞鸽传书,把整个计划中止,晋阳的城门也不需要我花力气去开了……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存日后再战的实力。”

“日后再战?”安时中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笑道,“你哪里还有再战的资本?”

“我当然有。”吕肆冷冷地道,“就算大泸郡那边的刺杀也已失败,太子成功继承王位,你觉得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吗?”

安时中沉默了。

“所谓计划,就必须想到胜负。我从来都不喜欢赌。”吕肆收回目光,这时候安时中才发现,在吕肆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一张棋盘,“我已经废了杨益,他们手中最强的刀。等到大敌来临,他们就只能赤手空拳。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戏要唱,把舞台交给他们,让他们在退场前唱个够吧。”

安时中听不懂,但是吕肆也不需要他懂。

安时中当然不知道,昨天夜晚,当司马陵和公子平正在焦急地等待天明时,吕肆也收到了一封书信,一封让他一夜未眠的信。这封书信现在就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吕肆的袖口当中。如果安时中能够看到这封书信,并且看一眼落款的话,他就能看到一个让他不解又惊讶的名字。

东武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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