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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他只是棋子

这次……兴许遇到对手了。

等待小倩赶来的时候,时金反复回想,方才那个吃骨头的家伙很可能就是他跟踪的白衣男——可时金想不通,若真的是,为什么要特意露一面呢?

是为了告诉时金,他什么都吃的下去,恐吓时金吗?

这样一来…时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喜欢和自信的家伙打交道。

服务员来收拾白衣男吃剩的餐具时,看见用来装骨头的盘子是空的,微微愣了一愣,才继续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这时候顾客的流量还没有减弱,位子已不大够用,时金特意把饭剩下一半没吃完,才好意思坐在这儿继续等下去。

小倩这丫头太不守时了,她来到的时候,餐厅里面人都走光了。

——“走啊,你已经吃过了吧?”

小倩根本没进门,就在窗外招手,示意时金出去。

真的没教养,时金腹诽着,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你怎么还敢来这儿吃饭,不怕被学校里面的人发现捉住吗?”小倩责备道。

“怕也得来呀,我是到这儿找你哥的。”

“有什么线索没有?”小倩看了看表:“再有一会儿就该去找鬼子李了。”

“我还没找到,只能等鬼子李了。”时金走出餐厅之后,立马把口罩戴上,四处观望一圈,才把视线转回小倩身上:“你说你有事找我,告诉爸,找我什么事呀?”

“你!——”

小倩很不习惯她爸这样跟她说话,皱了皱眉头,说:“妈想你了,妈今早跟我打电话,说昨晚梦见了,梦见你被人用刀子切成了碎块,她想见你一面。”

这下换成时金皱眉头了。

既然穿越到了这具尸体身上,时金就想努力扮演好这个角色。所以在面对小倩的时候,他满眼宠溺,可这样好像弄巧成拙了。他根本不了解这具尸体生平的一切,现在让他去见这具尸体的妻子的话,尴尬不说,万一问什么都答不上来,露馅了怎么办?

想了想,时金只能拒绝:“我也想你妈,但是找你哥的事情迫在眉睫,回来我给你妈打个电话就成了,等找到你哥,咱们一家人有的是时间团聚。”

他冲小倩安慰地笑了笑,接着拿起手机,犹豫要不要给鬼子李打个电话。

身旁小倩突然激动起来,失控一样指着时金道:“喂!米山!我真的受不了你了,有些话我在心里憋了很多年,再不说出来我就要疯了!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你偏心,你迂腐!你心里除了我哥就没有其他人了吗?我也是你的女儿,妈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见她一面呢?哪怕,哪怕……。”

小倩激动地开始哽咽,她掩着面,好像在用力克制眼泪。

她说不出话来了。

时金更是一脸愕然,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挨了一通骂呢?

“小倩,不是你想的这样,其实……”

时金很快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倩。从小倩方才那通话听起来,自己正使用的这具身体叫米山,是一个思想保守重男轻女的家伙。

或许他对小倩根本没有投入什么感情,也没有用心教育,才导致小倩成长为今天的样子,一身非主流的打扮,成天表现着一副对整个世界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看来,她冷漠的表现只是一种出于对自己的保护。

然而这只是时金的猜测,他不了解米山,一点儿也不了解。

所以现在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不可能去拜访米山的妻子。

好在小倩很快缓过来了,擦了擦泪,看样子已经恢复了理智,脸上写满冷漠,好像刚才的哭闹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转身走在时金前面,步子故意迈得很张扬。

时金松了口气,连忙跟上去说:“我保证,等找到你哥哥之后,我一定用更多的时间陪伴你和你妈妈好吧?”很快时金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保证的条件是找到米青藤,这不是直接戳小倩的痛楚吗?——“不不!我说错了,我……我的意思是,未来总会更好的。”

“是吗?”

小倩吸了吸鼻子,站定在原地,认真地盯着时金:“你知道吗?尽管你根本不在乎我妈,离开家里这么久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打,但……但我妈昨天看到你的消息,二话不说就叫上我跑到了东华医科学院。她在那儿和学校里的人争执了很久,她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显得很可怜,无助,但她坚信你不会做错事,这给了她和他们对峙、说出每一句话的语气。今早妈又给我打电话,她说她很想你,只是想见你一面,这很难吗?”

“哼,这很难吗?”小倩冷笑一声,重复问了一句。

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等时金答复,就自顾自接着往前走。

时金愣了愣,正巧手机发来一条短信,是鬼子李的:我已经回去了,米哥,有什么事情就过来一趟,当面问我就成。

时金想了想,回过去一条短信:给我准备一张米青藤的照片。

他信任鬼子李,但不能在小倩这儿露出破绽。从刚才的对话中得知,米山是很爱米青藤的,不可能没有米青藤的照片,所以他不能当着小倩的面问鬼子李要照片。

接着两人打了辆出租车,前往鬼子李的仓库房。

小倩一路无话,只侧着头,看着车窗外流出的光影,神情郁郁,若有所思。

时金也不知道说什么,说的多错的就多,只好假装一副小憩的样子,闭着眼睛休息。

下车的时候时金发现,装睡还有一个好处,他可以逃避支付出租车的费用。

昨晚何雨涵给了他一千块的活动经费,他需要用这些钱支付到第一个任务结束,也就是找到米青藤尸体的时候,而现在他只剩下九百块了。

下车之后,小倩一直走在前面。

到达鬼子李仓库房门前,时金才到前面敲门。

像昨天一样,鬼子李探出一颗光头脑袋,警戒地四处扫视一番,才放两个人进去。

——“你们先坐,我已经查到了米青藤近半年的行踪,我拿给你们看。”

鬼子李从里屋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两张A4纸。

纸上的信息和上午时金看见的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张米青藤的照片。

看着照片,时金陷入呆滞,眼睛睁得极大。

想起来,他全都想起来了……

怪不得上午看到米青藤信息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熟悉

——原来,杀死米青藤的凶手就是时金自己!

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时金,当时时金遇见的米青藤只是一个生活过得很穷困的小子,时金感觉他缺钱,直接介绍他去卖了自己的肾脏。卖一个肾肯定不会死,时金只是拿了酬金,导致这家伙死亡的罪魁祸首并不是自己。

但时金心里多少也有点心里过意不去,他再次去东华医科大学附近寻找那个白衣的家伙。想起那个白衣家伙吃饭不吐骨头的样子,时金觉得有些恐惧。但是他必须找到米青藤的尸体,这次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白衣家伙。

然后白衣家伙第二次见到时金之后,就没那么客气了。

他直接动手打了一个响指,时金突然丧失了自己的大部分记忆——就像失去记忆变成疯子的郝志明一样,他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在他死亡之前何雨涵找到了时金的驱壳。

然后她把时金留在了度假庄园,时金则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剩下的事情再不知情了。

作者王山而其他书: 疯狂小镇 白乌鸦的葬礼 风信 死亡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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