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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一别永别

当土匪头子将缠在南陌手上的绳子全部解开之后,他抓紧南陌的手,笑得很神秘地看着南陌。

南陌垂眸看着土匪头子抓住自己的手,忽而笑起来问道:“大王如此抓着在下的手,是有何不妥?”

老头儿看着南陌,在一旁干着急。

土匪头子抬起一只手,在南陌手背上轻轻地来回抚摸着,南陌有些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身子一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果然是一块肥肉啊!”土匪头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南陌。

土匪头子眼神突然变得严肃,他手上一使劲,南陌身体前倾,土匪头子放开南陌的手,闪朝一边,南陌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见南陌摔倒在地,土匪头子脸上浮起不悦,他走到南陌身边蹲下去一把抓住南陌的后颈就往上提。

“你不是很厉害吗?”土匪头子蹭到南陌耳边恶狠狠地问道。

南陌冷笑一声,说道:“在下不过是个没用的江湖术士罢了!”

“不可能!”土匪头子满脸愤怒,他不相信打伤他那么多兄弟的人,这么不堪一击。

“大王,二牛带来了!”

老头儿慌忙看向入口处,只见二牛由两人搀扶着,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垂着脑袋。

听到通报声之后,土匪头子松开南陌的后颈,起身说道:“带进来!”

“是!”

“二牛!”老头儿连忙去搀扶二牛,搀扶二牛的人一放开二牛,二牛整个身子就软绵绵地扑向老头儿。

“放他们走!”南陌起身看着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笑道:“只要你留下,我自然会放人!”

二牛突然直起身子,看着土匪头子说道:“我不走!”

老头儿僵住了,这孩子是怎么了?他慌忙拉着二牛说道:“儿啊,跟爹走!”

听二牛这么一说,南陌仔细观察起二牛来。

此人,面色苍白,眼神里黯淡无光,像是被控制了。

“看吧,放他走,他又不走!”土匪头子一脸无奈。

“儿啊,跟爹走啊!”老头儿拉着二牛想要出去,但二牛不知哪来的劲,任凭老头儿怎么使劲都拉不动半分。

“我不走,这里有阿秀,有酒有肉有……”二牛看着前方,眼神变得坚定有力,但他却憨笑着,又宛若智障。

“唉!儿啊,阿秀死了……”老头跪坐在地上看着二牛,老泪纵横。

这阿秀,是二牛当年去打猎遇到的,那姑娘如名字一般灵秀动人。阿秀家是开医馆的,那日阿秀去采药,见昏倒在地的二牛,走近见二牛手臂处受了伤,许是疼痛加流血多了,就晕了。

阿秀便采了草药碾碎敷在二牛伤口上。

待二牛醒来时,已躺在阿秀家医馆里。

为了报答阿秀的救命之恩,二牛三天两头给阿秀送自己捕的猎,这一来二去的,就生了感情。

婚后不久,阿秀有了身孕,二人商量着给孩子起名。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是个男孩就叫虎子,是个女儿就叫茯苓。

二牛家以打猎为生,给儿子起名叫虎子,是因为虎为动物之王,二牛希望他们的儿子能如虎一般勇敢有谋;而阿秀是学医的,便想着用那些好听的药名来给孩子起名,给女儿起名茯苓是因茯苓味甘、淡,有安神的功效,她是希望女儿能安然度过一生。

在虎子出生那天,二牛一大早出去打猎,阿秀如往日那般,交代二牛要小心,问有没有带药了,二牛将药给阿秀看了看之后,阿秀才放心了。当二牛要走时,阿秀又忙叫住二牛,给了他一张纸,说道:“这个方子早就想给你了,一直忘了,今儿突然想起。以后要是受伤了,身上没带药,就自己找上面画的这些草,碾碎了敷在伤口上。”

阿牛拿过方子对着阿秀笑了笑,说道:“娘子快些进屋,别着凉了。”

“好!”待阿秀走进屋后,二牛才舍得去打猎。

阿秀又走出了屋子,每一次都很舍不得二牛走,但这一次她却觉得心口很闷,特别想把二牛留在身边。

中午时,阿秀腹痛,老头儿见状忙去请了接生婆。

接生时,老头儿在屋外急得直流汗,双手合十,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听到婴儿“哇”的一声时,老头儿才松了一口气。

“是男孩儿,恭喜恭喜!”接生婆抱着一个包裹着的婴儿出了房间。

老头儿接过孩子,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快快快,给媳妇儿看看。”老头儿喜爱这孩子,但想到孩子的娘还没看过孩子一眼,便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接生婆。

“好好好。”接生婆接过孩子走进屋里。

接生婆将孩子放到阿秀身边,阿秀看着自己旁边的孩子,眼角流出了泪。

“呦,当娘了还难受啊?”接生婆在旁边调侃。

“你知道医者最痛苦的是什么吗?”阿秀轻声问接生婆。

接生婆垂眸笑道:“啥?这我可不懂……”当她再看向阿秀时,见阿秀嘴角挂笑,眼睛已然闭上,她眼角的泪还未干。

接生婆感觉不对劲,便走过去掀起被子一看,她瞬间脸色煞白,后退了两步。

晚上,二牛提着两只野兔走进院子里,喊道:“爹,娘子,我回来了,我给咱家孩子带了玩伴。”说着逗了逗手中的兔子。

“虎子,爹爹回来了。”老头儿抱着虎子从屋里走出来。

二牛见到孩子时,一开始懵了,问道:“爹,这是?”忽然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孩子,忙放下手中的兔子,跑过去抱住孩子,认真地哄着孩子。

“小虎子,小虎子……我当爹了我当爹啦,哈哈哈……”抱着虎子的二牛如孩童,笑得很开心。

老头儿转身背对着二牛偷偷地抹了把泪。

“爹,你抱着虎子,我去看看娘子,不对,先给娘子炖鸡汤,再抬着鸡汤去看娘子……”二牛将孩子递到老头儿手里。

老头儿终于忍不住了,喊道:“孩啊,阿秀她……”

“爹,阿秀刚生完孩子,我们要好好照顾她。”二牛看着老头儿,不明老头儿为何眼眶红红的。

“阿秀她死了!”

二牛笑道:“爹,你别开玩笑。”说着转身去逮鸡,看了这只不好,又去挑了另一只,选来选去没选中一只适合的,受了惊的鸡四处乱飞着,二牛停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阿秀那么聪明的姑娘,把治伤的方子给了二牛,早就料到早上那一别便是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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