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高校爱心慈善行转战邻接的下一个地点,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完,收工的时候纪小月拍了拍手让所有同学面向自己,说:"我们的慈善行是要进行整整两天的,今天以及明天,所以接下来就有一个住宿的问题,我可以让司机们将大家送返回皇城内,大家也可以留下来和我一同找一个地方野外宿营,明天早起正好接着慈善行,大家选一个吧。"
大部分人选择和纪小月一起宿营,毕竟这也蛮刺激的,但有的学生担忧不回去家里担心,等纪小月将自己的随身电话献出后,所有人就都统一了意见。
除了郝维来自外地,其他人家庭条件都不错,家里都安装有固定电话。
团队选择的是一处外城和皇城接壤的路边草坪地带,绿化做得不错,把车停靠在路边,大家就开始在天黑前支帐篷,完后用携带的烧烤道具烤玉米毛豆肉类等当晚餐,总之都参与着动手,热闹异常。
云鸩看着这一切,神色恍惚,他忽然站起来,扯了扯正指挥众人的纪小月到一边,低声说:"小月,我要离开一会儿。"
纪小月一愣,反问:"你要去做什么?"
云鸩解释:"赛茜莉娅让我每晚都要继续日常的格斗训练,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补上。"
"这样啊,那你去吧,我会给你留下吃的东西的。"
"谢谢。"
云鸩道完谢就要走,纪小月又临时喊住他,犹豫了下问:"云鸩,你整个下午好像都有点儿走神,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没想到这姑娘在观察人这方面挺敏锐,云鸩不想说实话,回答:"没什么。"
"那就好,还有,别离开太远啊,你要是迷了路,大半夜的我可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明白。"
看着于夜色里消失的云鸩,纪小月无奈摇摇头,回返烧烤宿营现场……
行经路边的五辆车时,云鸩发现了其中一辆卡车后车槽有横幅的尾部从夹缝里露了出来,想了想,他刺啦声中撕下了一块三角布,塞进了口袋。
这辆车的司机此时正在前面驾驶舱里打盹,听见动静后开车窗把脑袋探出去向后一看,夜色里什么都没有,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云鸩并没有找地方训练,而是沿顺着公路开始慢跑。
——皇城本城与外城之间有一条环形公路,所以不存在因岔道绕行方向出错的问题。
开始还是一般步伐,接着速度越来越快,到后面已经是在疾奔了,因为夜间环形路上车辆极少,夜色中奔跑的云鸩就仿佛魅影,快到极限。
花了半个多小时,云鸩就跑回了行善的前一个地区入口,回归了第一次来的贫民窟。
果然如同自己白天所猜测的,贫民窟里没有路灯,光芒极少,要不是有些人家使用的烛光渗透出来一部分到街面上,以及天上零星的星光,这个地区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云鸩将口袋里那个三角形的横幅布取出,套在了脸上,大小正合适,关键部位只有眼睛露出着。
他凭着记忆,在复杂的贫民窟里开始奔跑,途中一些大胆上街面觅食的耗子们被惊得四散奔逃,而有些露宿街头的乞丐们则睁了下眼又闭上。
有一点纪小月猜错了,云鸩在城市里的确可能迷路,但在住过十七年的贫民窟地形里,他的环境识别能力强到惊人,跑了不到三分钟,就来到了一户棚屋人家前面。
这家里并没有烛火,但明显家主人还没有睡,似乎是母子两人的对话传入耳里:
"小由,你明天把米和面分一部分给隔街的赵大婶,她们家跟咱们一样困难。"
"可是娘,那些粮食咱们还要吃的啊。"
"咱们节省一点儿还是可以撑下去的,咱们因为恩人躲过了勒索,赵大婶他们家估计躲不过去。"
"我明白了,娘……"
在外听的云鸩放了心,他白天的介入起作用了。
接下来,他面向一个直线距离百多米外在夜色里分外醒目的建筑,暗想:轮到你们了。
一分钟后,云鸩来到了那栋青龙帮的三层建筑前,躲在一处暗角观察。
这栋三层楼每一层都亮着光,而一楼入口处背对坐着一个赤膊汉子,正在打盹,显然是轮班看门的。
云鸩潜行到门口,将那看门人打晕,自己来到了一楼侧面玻璃窗那里。
窗户内人声鼎沸,喝酒拼拳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大量帮众正在聚会寻欢,云鸩听到靠窗边的桌子旁有两个人满是艳羡地讨论:"真是羡慕啊,今天抢来的那个美少妇归给二帮主了。"
"嘻嘻嘻,放心吧,二帮主耐性不长,后面肯定把那骚货赏给下面弟兄们的,倒是这次团体出动,咱们捞到了不少好处,大帮主会给咱们不少赏赐的吧?"
"哈哈,也对,大帮主现在估计正在三楼数钱数得痛快吧。"
这时候外面头顶有女人的尖叫声,两人又在议论了:
"啊,二帮主又开始玩‘游戏’了,今晚那少妇惨了。"
"咱们还是离开这个桌子吧,省得听到什么动静心痒难受。"
"也对……"
窗外的云鸩抬头望向二楼的窗户,视线里一股利芒!
弹跳力惊人的他借用一楼窗户的窗台,很容易就跳上去扒住了二楼的外窗户,一拳击碎一面玻璃,把窗户拉开,接着翻身进入了二层的室内。
第二层的大房间内一个刀疤脸的男子赤着身体正想对一个躲在床上角落里的女子欲行不轨,那女子三十岁出头,颇有姿色,此刻衣服多处已被撕烂。
突然破窗进来的“蒙面人”将刀疤脸惊到了,他正想质问你是谁,一个硕大的拳头击来,正中他面门。
云鸩这一击因为愤怒用上了拳台上的力量,所以刀疤脸整个人向后飞倒,撞到墙后一声不吭软软瘫下去,从脸部的歪扭形状看,至少是鼻子废了。
角落里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后发出比之前更大的尖叫声,声音里无限惊恐。
云鸩食指竖在唇边,示意自己不是坏人,那女人才住了口。
云鸩指指丧失意识的刀疤脸,低声问:"这是二帮主?"
女人机械地点点头。
"大帮主呢?"
女人指指头顶。
"你先躲在这房间里不要出去。"
云鸩从这个二楼的卧室房出去,走向上三楼的楼梯。
三楼的一间装饰豪奢的房间里,的确有两个人正在"数钱",一个四十多岁坐在一张桌前的彪悍壮汉,大概就是大帮主,另一个有着胡子,站在一边,标准的狗头军师打扮。
大帮主停止了清点收获的动作,侧头看了看关着的窗户,皱眉说:"老二这家伙在下面又玩嗨了。"
狗头军师呵呵笑说:"二老大就这么点儿爱好,不过这次抢劫外来商队是他主使的,那个小妞也是他抢回来的,他功劳最大。"
大帮主认同说:"倒也是,光靠压榨本地那帮穷鬼,咱们帮什么时候发大财……咦,老二动静怎么没有了。"
"可能是——"狗头军师刚说出三个字,屋子的门在一声巨音中被从外面踹开,一个蒙面人闯进来。
"你是谁……"离门最近的狗头军师还没开口问清,就首当其冲被铁拳打倒,接着那黑影又直冲较靠近内部桌子的大帮主。
历经战阵的大帮主反应很快,第一个动作就是拉开桌子抽屉,掏出了一把手枪。
龙统皇朝害怕自己的统治受威胁,所以对民间的热兵器流传限制很大,这把手枪是大帮主用来保命的法宝,平时根本用不上。
当枪口指向冲到近前的黑影的时候,大帮主心头冷笑:就算你再快,也赶不上子弹的速度!
但就在大帮主拉下扳机的一瞬间,那个黑影竟然不可思议的一个侧移,子弹打偏了,接下来大帮主再没有半点机会……
二楼和三楼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一楼大厅的热闹氛围,直到青龙帮正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套着他们的帮派衣服但明显不是一伙儿的蒙面人出现了。
"你特么是谁——"
以这声质问开场的"故事"开始了,没有外人看到过程内容到底是什么,反正不到十分钟,一楼大厅的五六十号人全部瘫倒在地呻吟,现场桌椅倾倒乱七八糟,没有一个人能爬起来,因为除了晕过去的,所有人双腿无一完好。
而制造了这一幕的那位蒙面人,再也没看地上的青龙帮众一眼,由一楼大厅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去找本地的治安官,控诉自己是如何受害的,第二,这是一些钱,足够你在异地生活所用了,你可以带上钱连夜离开。"
二楼的房间里,依旧戴着面具的云鸩向那个女人提供了两个选项。
女人犹豫了一下,手伸向那些钱。
"我不信任当官的。"她说……
五分钟后,背着两个大包裹出来到街上的云鸩依旧对在三楼所搜集到的东西所震撼。
这个青龙帮并非仅仅是向贫民勒索下粮食,像是抢劫盗窃、强买强卖、欺男霸女之类恶行数不胜数,可谓恶贯满盈,所以云鸩将所有借据欠条、房屋地契转让书之类东西焚之一空,将所有钱财搜罗成了两个床单做的大包裹,即便是以他的力气,这些财物都有些沉。
而经此袭击,青龙帮的根基已经被毁。
这一夜发生了奇事,贫民窟内许多人家的门忽被什么东西砸响,等出门看时,惊见地面的财物。
这种恩泽也沿顺到了露宿街头的乞丐们。
等云鸩回到地区原入口时,已经身上空空。
几个小时后被助手紧急叫开了门的治安官得知了所发生的事后一下子满头大汗,如果青龙帮和他勾结的事暴露的话——
助手恰巧于此刻问:"区长,咱们把这事情报上去么?"
治安官一巴掌拍在助手脑门上,呵斥:"你作死啊,如果让皇城里的老爷们调查知道了我们做过什么,那还会有好果子吃么?把这事压下去,不准走口风!"
"是。"想通了环节的助手声音都在颤抖……
宿营的草坪地上,青蓝高校的学生们依旧在进行着自己的欢乐聚会,他们吃完了东西后开始跳舞唱歌讲笑话,充满着年轻人们的朝气,至于十几公里外所发生的事,当然一无所知。
其实大部分人虽然在施舍,对穷人们的穷困生活代入还是有限,毕竟那不是他们十多年来的日常。
纪小月看了看旁边快要熄灭的烧烤架子上的食物,心想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锻炼会用这么久么?
产生了担忧的纪小月站起来,离开人群开始寻找,谁知在周遭走了一圈也没看见云鸩的踪影,她嘀咕:"这家伙不会真的又迷路了吧?"
"在说我么?"一个高大身影从侧面的夜幕中出现,正是云鸩。
纪小月吓了一跳,看清脸后不由埋怨:"真是的,你去哪里锻炼了,离开这么长时间,看着还出了不少汗……咦,你胳膊衣服怎么破了?"
云鸩用手遮了下破口,说:"我跑步离得远了些,大概是中间被什么东西挂到了吧。"
他的衣服显然是打斗中被青龙帮的人用片刀割划到的,而这也让他想起离开青龙帮老巢时自己做的一件事:
他将搜出来的一张有着青龙帮纹身花纹的纸张用匕首钉在了一楼大厅的墙上,类似于帮派寻仇后留下的记号。
希望这行为能将有关人员的视线带偏吧。
毕竟按常规来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总会引来上头的人来调查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