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件事发生两次，其结果可能一样，也有可能截然不同。
这只是个简单的概率问题，但遗憾的是，这一次色子掷到了对何羿极为不利的一面：他迎来了一个无伤、全盛的魔龙。
没有比这更糟的事情了。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如果魔龙此刻是无伤的状态，那么他就仍未觉醒……还未成为“白色死神”或是“肉芽吞噬魔”。
但致命程度是一样的。
毕竟这是一个无缺陷的魔龙，虽然不如觉醒后的那两个状态那么强，但何羿也无法再像上次那样好狗运地找到魔龙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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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羿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魔龙，父亲惨死其手的景象如幻灯片般一幕幕快速闪过脑海，杀意瞬间涌上何羿心头。
纵使这条时间线的父亲已经被自己成功救下，但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所发生的一切是无法被抹消的。
父亲惨死，千秋貉被杀，自己复仇失败……种种的一切，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滔天的仇恨压过其他情感，让何羿面对远强大于自己的魔龙，竟然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种想撕碎魔龙的冲动。
他的情绪急剧失控，双眼通红，手指颤抖……恨不得现在就让魔龙尝尝痛楚的滋味。
也幸亏程琳察觉到了何羿的异常，死死抓住何羿的手臂，这才没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看起来，你们两个竟然是在保护这个废物……”魔龙指着何羿，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与你无关吧，魔龙。”千秋貉一脸憎恶，“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也不想惹麻烦……方便的话，让条路出来可好?”
“这个有点困难啊。”魔龙装模作样地挠挠头，然后望向何羿，“这位杂碎兄不知为何，对我抱着极强的杀意……这让我怎么放他离开呢?”
“他只是一时犯傻而已，并无冒犯之意。”程琳罕见地收敛了脾气，“还望混沌之子不要计较。”
“哦，你竟然也认得我?”魔龙咧嘴一笑，“看来我名气挺大啊。”
“呵，混沌之主乃东大陆百年来的头号危险人物……而您身为他的子嗣，在天界的猎杀榜单上也挂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程琳淡淡地说，“天界的猎手们想不认识你也有点困难呢。”
“哦，那你也是猎手吗?”魔龙眯起了眼。
“今天不是。”程琳不卑不亢地答道。
“答地不错。”魔龙脸上挂着笑，声音却急速低沉了下来，“但说这些没有用哦。那小子对我的杀意可是货真价实——这一点我还是能判断出来的。而且他身上还留有我敌人的气味。单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放他离开。”
“那你想怎样?”千秋貉冷冷开口。
“给你们两个选择。”魔龙摸着下巴，然后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们全体留下，然后与我们战斗，直到某一方全部死亡。”
“第二种呢?”
“你们留一个人下来，一打我们三个。剩下的那两个可以先走。”魔龙微笑着说，“但要是留下来的那个人被我们打死了，我们会继续追杀剩下的那两人。若是逃走也就算了，但要是被我们找到，那么重复上述过程：再留一个人下来，另一个人逃。”
“想用这种方法将我们逐个击破吗?”程琳一眼就看出了魔龙的诡计，“看来你们也不是那么有自信嘛。”
“嘛，你们之中毕竟有一位原罪。”魔龙耸耸肩，“必要的尊重还是得给的。”
“真会说话啊。”程琳回过头，“千秋，你怎么想?”
“我留下，你带何羿走。”千秋貉没有犹豫，“我一个人足以对付这三个变异人。”
“这么自信?”
程琳眉头一挑，但内心还是有些不安的：在经过与方素的鏖战之后，千秋貉体内的念只剩下了不到百分之二十——他现在其实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要想要在这种状态下打赢魔龙三人，即便对千秋貉而言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他既然敢答应留下来，肯定是有脱身的办法，程琳对此倒并不担心。
“那就交给你了。”程琳点点头，“我先带何羿走了。”
“等一下。”千秋貉又嘱托了一句，“明天方素跟我约战的地方，就是她上一次跟我打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在哪里。”
“嗯，我知道。”程琳点点头。
“那么明天见。”
千秋貉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直面三名身材远高大于自己的变异人。
“不愧是原罪啊……有胆量，有担当。”待程琳和何羿走远后，魔龙看着瘦削的千秋貉，不由得感慨道，“周琦一开始告诉这座城里有原罪的时候，我还是不相信的。但亲眼见到后，我不得不承认——你是真正的原罪。”
“我其实不太明白，魔龙……找我的麻烦对你有什么好处?”千秋貉抬起头，眼神里透着凌冽的寒意，“据我所知，你们变异人就算拿到位格也用不了吧?”
“我对位格不感兴趣。”魔龙不屑道，“我只是想找个人练练手……测试一下我真正的实力而已。”
“什么意思?”千秋貉皱眉，不明白魔龙的意思。
“我已经觉醒了。”魔龙摊开双手，双臂迅速地覆盖上了一层黑鳞，“我现在，就是新一代的混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