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何羿喘着粗气，血翼在他的背后不但不显得轻灵，反而有种累赘般的笨重感。
“真是丑陋的姿态。”
千秋貉向来瞧不起力量失控之人，笃定地认为无法掌控自身力量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弱者。此刻他面露不耐，手持着重盾对何羿发起了正面的猛攻。
而失去意识的何羿则努力地将脊椎压低，将后背臃肿的血翼伸到身前迎战。
千秋貉连续不断地把重盾往何羿的身上砸，而何羿背后的血翼则像有意识般自动反击，蜷缩为盾状，格挡住了千秋貉的每一击。
“啧，迎战的姿势倒挺标准。”千秋貉有些头痛，“不是单纯的失控……而是狂化吗？”
用盾是无法击穿盾的，千秋貉当机立断，将铁盾转变为了长枪。长枪的破甲效果格外的好，仅一击就便刺穿了何羿的血翼。但击穿之后却也没伤到何羿的本体——何羿以大幅度侧身，险险躲过了这穿心一击。
“真的假的，还能做出闪躲？”千秋貉无语了，“你真的失去意识了吗？”
然而何羿并不回答，只是发出阵阵无意识的低吼。千秋貉没办法，只能试图抽出长枪在给何羿来上一击。
然而何羿身后的血翼却是死死缠上了长枪，甚至于用力折断了钢铁做的枪杆。
破坏力也出乎预料的高……这家伙，比想象的要难对付。
千秋貉虽然嫌麻烦，但也觉得没必要为了对付这么一个外行，而使用和方素决斗时释放的堕星戟。
靠技巧解决吧。
千秋貉放弃长枪，而改用了宽刃大剑。
“开始了。”
千秋貉一步踏前，剑尖一挑，故意引诱何羿背后的血翼主动发起攻击。
趁着血翼大张之时，千秋貉冷静地矮下身子，躲过血翼的横削。然后一个滑铲来到何羿的身侧，对准血翼的根部全力砍了下去。
一半的血翼被顺利斩落，千秋貉面露笑意，再度挥剑，把何羿的另一半血翼也斩了下来。而失去了血翼，何羿就像失去了动力源一样倒了下来。
“这样单凭失血量……你很快就动弹不了了。”千秋貉把大剑往地上一插，略显疲惫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何羿。
然而就在千秋貉松懈下来的瞬间，那对被斩落的血翼却是突然变形为螺旋钻，狠狠地刺进了千秋貉的腰间。
“什么？！”千秋貉看向腰间，用力地拔出血钻，然而伤口处却有些惨不忍睹。由于身体的特殊构造，千秋貉并没有觉得十分痛，但受此重创终归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临死反扑吗？真是难缠过头了。”
而千秋貉回过神的时候，何羿已经站了起来。
“恢复意识了吗？”千秋貉用手捂住伤口，“干的不错啊。莫非你很擅长在失去意识的状况下作战？”
“我……刚才做了什么？”何羿困惑地看着千秋貉，只觉得头痛欲裂。
“只是进行了一场还算凑合的战斗而已。”不知为何，千秋貉一直封不住腰部的伤口，血顺着大腿往下淌，这让他略显困扰，“还要打吗？还是说你要先处理一下你的后背？”
“后背？”何羿一愣，“我后背怎么了吗？”
何羿紧张地转过头，发现后背血翼钻出的地方已经凝结了两个血痂。
“你不觉得头晕吗？”千秋貉指指何羿的头，“耗费了那么多血构造血翼，你现在应该昏过去才对吧？”
“血翼？”何羿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翼，这才感受到身体无比的虚弱，“我又失控了吗……”
“谁管你。”千秋貉把头别过去。
然而腰间的伤口还是止不住血。
“还想打吗？”千秋貉看向何羿。
“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打，是你主动挑事的。”何羿虚弱地说道。
“真的吗？”千秋貉却又摆出了战斗的架势，“但你的身体似乎并不是这么想啊。”
“什么意思？”何羿皱眉，这才注意到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千秋貉不解得看向何羿，“你应该不讨厌战斗吧？那为什么要一直压抑自己呢？”
“我……”何羿有些说不出话来。
“难得拥有位格，不如尽情地释放一下力量吧。”千秋貉握了握拳，“而且你刚才失去意识的时候，攻击我的人应该不是你吧？被念能力反过来操控了身体，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总感觉，你的语气友善了许多。”何羿有些不习惯地说道。
“因为你实在太菜了。”千秋貉懒洋洋地说道，“连位格都不会用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十方阁派来的杀手？你对我已经没有威胁了，那我也没必要对你抱有太多的敌意。”
“这样啊。”何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认真地跟我打一场——凭你自己的实力。”千秋貉制造出绷带，把伤口很好地给绑住，“你也不想第一次使用位格就以失控收场吧？”
“当然。”
何羿感受了一下，感觉自己能稍微把握住体内的位格和念力之间的共鸣。而这一次，涌上来的力量不再狂暴，而是变得温顺许多。
因为已经爆发过一次，多余的力量被消耗掉，所以变得易控制了吗……
何羿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向千秋貉。
有些战斗，不能逃避。
如果能在此打赢千秋貉，接下来计划的实施会变得顺利许多。
“喂，千秋。”何羿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千秋貉又紧张了起来。
“这个不重要。”何羿认真了起来，“如果过会儿我打赢你了，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讲话。”
要是放在平常，何羿这种“狂妄”的话语早就让千秋貉炸毛了。但是现在，千秋貉却对何羿有些气不起来。
“好啊。”千秋貉低着头说，“打赢我，我就听你解释这一切。”
“谢了。”
体内的血气开始翻涌，何羿的表情渐渐狰狞起来。但他并未失控，而是努力用意志掌控一切。
然后，两枚血色的角钻出了何羿的额头。
妖魔之相，初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