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铜铃的声音？
还是……
林华本不想去理会这事情，但……在这铃响之后。
闭目沉思的林华，却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
又见到了那神明。
那神明在自己面前盘坐，端着酒碟，抽着那烟，吞云吐雾……
就那样看着自己。
那神不是消失了吗？难道没走？
不对……这样的感觉不对。
看着那位神明，林华努力的想看清那张脸……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没看到这张脸……或是看到了却注意不到？
不对……最初这神的样子明明就是完全看不清，但后来不知怎么却又看清了……到现在又发觉自己确实一直未曾看清那张脸。
或者是以为自己已经看清这张脸的时候，还是根本没有看清的状态，亦或是或是自己曾经看清，现在又认为自己不曾看清？
绕进去了。
林华努力的撇开了这些念头，转而继续之前的思考，但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动作还有位置，又变了？
还是没变？
挥拳的姿势，但拳面被一只纤细煞白的手指挡住了。
这……难道自己想不起来那些事情的原因是因为那些事情本就不曾发生过？所以自己想不起那神的脸……
本就不曾见过，这样想不通也在情理之中。
但……那手臂上的纹身，朱红的酒碟，朴素的烟杆。
这林华记得清楚。
难道是幻象？
不可能，自己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一直很良好，也没有被攻击，即使被攻击了，这身体也会有所反应，不可能出现如今的状况……
叮！
林华又听到了一声铃响，声音清脆悦耳，很空灵……
想起了那神明的声音，这个特点，他记得很清楚，在用手指挡下那拳之后，曾经听过。
思绪紊乱，记起来，却又发现忘了一部分，感觉忘得不太干净还记得一些，通过记得的那一些东西为基础察觉到了什么，在察觉到的东西里面，又忘记了一些……如此无限反复。
就算是林华这身体的大脑再这样高速高强度的使用下，已经开始出现因为损伤而产生的剧痛，不止是头部，因为受到损伤到的是大脑，全身上下都有神经阵痛出现。
并非一无所获，林华找到了一个方法，他想试着用那些记忆的碎片去拼凑，但他发现这样的方法行不通，如果自己去拼凑那些碎片，自己拼凑出的碎片组成的记忆会是些没有逻辑顺序的各种无法连接起来的独立断片。
而且，只要稍不留神，这些拼凑起来的记忆也会开始被忘却。
于是林华选择了一种取巧的方式，不再去关注那些记忆，他只是单纯的把乱七八糟的东西记下来，胡乱的拼凑，直到找到一个最合适最符合逻辑的结果。
但无论他怎么样去拼凑，都找不到合适的结果。
而阵痛还在持续。
深陷其中。
“如此程度足矣，停下吧，人偶。”
这声音，是那神明的……林华记得，他试着睁开眼睛，看着那神明花臂还是花臂，手里无烟也无酒。
林华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一定很疲惫，本以为这个身体是不会真正的疲劳，这样强行的使用大脑的负担让他身心疲惫。
真想就这样睡上一觉。
而现在看到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林华也弄不清楚了。
“是真是假，你可曾觉得重要？”
林华看向那神明，那张脸让他很在意……自己是否真的曾看清，在记忆中无论怎么样的去寻找，都得不到答案。
“果然……是看不清。”
这张脸，自己果然是一次都未曾看清过。
“就那么在意这张脸？”
“你可曾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这是我的凡相，凡人去看……亦真亦幻，凡相就是幻象。”
居然玩文字游戏？林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有与这神明展开语言交流过吗？自己连她的脸都看不清，怎么能分辨她是不是张嘴说话了，究竟用的是何种语言……
“人偶……你的身体真的是令人赞叹。不亏是那位大人的凡胎……”
“世间万物，森罗万象，亦真亦幻……不是凡人能够看清理明的。”
“你说刚才的那些记忆？不对了……既然已经说明，是幻象，那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些事情……亦真亦幻。”
林华发觉这些有可能是文字游戏的讯息，亦真亦幻，也就是说之前发生的那些有真有假，也可能全部是假象，同时也有全部是真实的可能。
不能再去想了，这样会无穷无尽的重复下去，直到这优秀的大脑超过负荷……
“人偶，你知道你这令人赞叹的脑……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吗？你不是个聪明的人，也没有什么智慧，论这两点……不用说那些这世界里凡人中的智者，只要是稍微聪明一些的凡人，都不比你差。”
“……”
不用这么说吧，林华知道自己并不聪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大部分时候，只是单纯依靠着身体去乱来。
“但你的脑，优秀……这世间，没有任何生物，有着你这样的大脑。”
“为了思考而思考，只是因为……想知道，就因为这样的理由让你去思考。”
“刚才那般场景，把你换成这世界里任意一个稍强些的凡人……都能找到方法破除，而不是像你一般在用自己大脑所记下的那些真真假假拼凑起来，分别进行思考。”
“我，并不善于争斗，如果不是你对我没有丝毫防备，你也不会被这样的事情困扰。”
这神明，对林华说的话，在林华听来，觉得有些乱，不知是这神话语的问题，还是他的脑子现在一团浆糊的问题。
头疼还在持续。
林华还是回话了：“为什么要生一个神明的气，你其实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思考，只不过是我的一意孤行而已，再者，如你所说……我只不过是个凡人，甚至，我连个人都不是，只是你所说的人偶。我并没有应该生气的立场。”
无论是这神明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逼迫林华去强行思考问题，这只不过是林华的习惯，或说是一种缺陷，只要一开始思考，就很难停下。
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如果这神明没有在林华排列组合那些碎片时打断林华，林华可能会一直的思考下去。
那纹着花臂的神明，又朝着她曾看过的方向看去。
即使看不到脸，林华都能感觉她的表情变得凝重。
这样的状态应该和之前维罗妮卡看到自己的脸时差不多。
回首看向林华。
“我不能在此久留了有些话，只能留到以后。”
“有一句话……算是我的建议，既然本就不是人类，你也无需再刻意去模仿。”
……
回过神来，在他面前又出现了躺在地上的维罗妮卡以及那耳鼻流血的铁岚。
那神明的影子都没留下，自己还是靠着树……
林华苦笑，他感受着自己还保持着剧烈疼痛的脑袋。
“亦真亦幻……是吧。”
终究自己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