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归零 >归零

勒维撒旦教教主苏凩峑已经静坐了将近两个小时。脑子跟泡了一晚福尔马林一样。幸好他不会注意或者是特意不去想这种感觉,否则福尔马林的气味会更清晰。

他知道客厅的落地镜有问题。双面镜是确凿的事实,至于镜子后面是摄像头还是瞳孔就不太清楚了。可知道又能如何?扛起椅子砸镜子?

——那就太掉身价了。金闪闪也不见得看到个杂碎就扛起EA吧?

……不,显然他只是懒得管而已。

被监视又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比起这个……他扫了眼手机。戚子逸就在申唯的公司里任职金融分析。

【The anis:Stupidity,Pretentiousness,Solipsism,Self-deceit,Herd ity,Lack of Perspective,Fetfulness of Past Orthodoxies,terproductive Pride,Lack of Aesthetics。撒旦教九罪:愚蠢(主罪),自负,唯我,自欺,随波逐流,缺乏立场,摒弃本源,多余的自尊,缺乏审美。】

————

这个城市仿佛还没入睡,就醒了过来。倒挂行驶的空铁最早的一班6点就开始运行。3小时后,尹栻和舟怡也迈上了空铁。舟怡轻轻地打量着尹栻,想着他今天的情绪应该稳定了吧——就算没有,她也自知自己看不出来。路过一辆校车时,其中一个宝宝突然向舟怡招手,后来全车的小朋友都跟她招手。走在一旁的尹栻步频微妙地变了,仿佛看到了某个疑似开枪或是引爆的危险信号。

舟怡挽住他的手。

……

理论上他们这个点应该是在看——观赏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不过实际操作起来……确实也在音乐会现场……

可是……

这真的是音乐会?不是邪教现场?在舟怡眼中,就是一群人磕了药一样莫名其妙动作浮夸地旋转跳跃扑腾翻滚——姿势还不优雅。在第三次主动把掉下来的下巴阖上后,舟怡决定咬紧牙关来欣赏这个演出。

好吧。艺术细胞跟不上这种前沿艺术。不得不由衷地感慨——犹太文化真得很有个性。

舟怡只知道,他们坐的那个位置,好像挺贵的。她看见尹栻全程眼神发直地瞪着台上,乖乖地选择了闭嘴。

尹栻确实深谙装逼大法,其精细度甚至能追究到嘴角上扬的弧度,不过他在舟怡面前根本没必要装,但他的修养强迫他即使看不懂也应当保持两个小时端正的坐姿。

麻木而一脸茫然地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台上的氛围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就从莫名其妙过渡到诡异。舞者有规律地、急促地晃动着身体,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是人,而把自己当成了钟摆。背景音乐是震耳欲聋的钟摆滴答声,前一秒的余音尚未过去,后一秒的声响就劈脸盖了过来。

有人拿着锤子。每过一个“滴答”,钉子就打进脑子里几毫。

而他不仅不觉得疼,反而有一种丢失的记忆被打回来的——重逢感?

不,他从未有过记忆上的问题,就算是记忆,那也只会是遗忘在角落的记忆和……多余的记忆。

有人在交谈。双方的脸都无法分辨,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可以是世界上的任何还活着或者死了的没存在过的人。大部分话也同样无法分辨,但尹栻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个词。“冒充者综合征”。他们面前放着一份诊断报告。只有醒目的“高智商反社会人格”独占一行的几个字,其余的字就好像被水浸过一般。

不。尹栻还认出了另外三个字。这三个字同样十分醒目——只有它们是手写的。

江泺新的签名。

【平庸之才会不顾一切地维护自己的尊严,这种倔强比过人的智商要可怕的多。】

————

今天照相馆来了个客人。长得大概还不错?但实在不讨喜——虽然没穿正装,但身上那种标准的精英式冷漠强得要把我桌子掀了一样。确实也如此,在他推门那一刻,掀起破空而来的凛然冷风。

我抬眼问他,“签证?”

“遗照。”

等了他足足三秒,看来还不是什么网络新梗。

“黑白照对吧,要换件衣服吗?”我扫视了下他的大衣。

他已经坐下了。

打灯,调整好反光板的角度,“茄子!”

·

2022年很少人会提起胶片相机,二十年前胶片相机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现在满大街跑着2000万像素48位CCD的手机。胶卷已经灭绝了。当我算出还能多拍5张照片的时候,我也放下了胶片相机。

数码相机什么都好,只不过胶片的灰阶丰富程度更深得我意罢了——不,光是捧着相机就已经让我感到十分愉快。

情怀?

……

不,这是文化遗产。

医生的眼神总会像他手中的手术刀,在暗房里洗照片洗久了性格也昏昏沉沉的。

也只有念茄子的时候语调会上扬。

“停。”

……

“为什么不用胶片?”

·

我愣了下。

胶片不仅很贵,关键还很难得。

我好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捧起了胶片相机。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按快门键。

透过镜头,他笑了。

摄影是一个十分自我为难的爱好。要是用相机捕捉到了最绝妙的瞬间,就相当于永远错失了亲眼见证那一刹那的机会。

有那么一会儿,我只想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

我稳住镜头,把脸移开, 在我这么做的过程中,我看见他的笑容迅速地褪去。我没多想,立刻按下了快门。

等我彻底得把目光从镜头移到他脸上时,他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挑着眉看我。

我估计我拍了一张最失败的照片。

·

尊重病人选择已经是常态化的做法,人类终有一天会彻底占领死亡。就算改变不了必死的结局,但总有控制自己死亡过程方式的选择权。人终有一死,为什么非得死在ICU。

【You matter because you are you,and you matter to the last moment of your life。】

我给很多大限将至的人拍过照。

所以我很肯定,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打算死。

哪有人连最后留在世上、体面的遗照都不看一眼就走的。

后盖没开。

幸好他不急着死,应该也不会过来拿。

我把冲出来全黑的那张照片裱墙上。

好,现在他是我的巅峰之作了。

·

废话。苏凩峑当然没打算死。他只是会为所有可能性做准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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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遗嘱在财产问题上十分简单清晰……

钱,都给申唯。对,用津巴布韦元来算,吓死她。

【PS:纯机械胶片相机让人想起Gian Luigi ati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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