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日落，也有一万种红。
对啊，智利的CALBUCO火山喷发时甚至染红了圣保罗州内地的落日。菲律宾的PINATUBO火山爆发时，火山灰也曾使天气连续数日改变颜色。
……
还有火星大冲。
……
所谓的千年一遇万年一见的奇观其实天天都在发生。这个世界真得不缺少奇迹。
上一年是蓝月。下个月有血月。明年有黑月。
嗯——按照这个逻辑很快就有末日论者出来搞事了。
以前曾经以为他不看新闻是因为他强大的信息网，他有更可靠迅速的渠道获取最新消息。后来才知道他去年就已经决定了今天报纸头版新闻头条得是什么。
————
“你还不去坦白？”
“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可他们的麻烦都是你惹回来的。”
“我知道。”
可这就等同于完全否定了过去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和尝试了。到头来，还是要求助不想求助的人，麻烦不该麻烦的人。
申唯和祁天麟再一次见面是在一周前。
那是在一个不对外公开的酒会里。
在一群熟人里，申唯一眼瞥见祁天麟。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你不是这个圈子的吧。你怎么在这。”她漫不经心地问。
“我什么圈子都混。”
申唯摇了摇手中的酒杯，酒是上乘品，但她实在提不起兴趣。她把酒杯搁在桌上。
“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诈骗。”
申唯闻言轻笑出声，“……欺诈师？”
“……嗯。”本来应该不是了。可现在已经容不得他不继续下去了。
他平静得用寥寥数语带过了前因，讲述了可能出现的最坏后果。
……
“我觉得你最好的选择是浪迹天涯从此不要让那个人或者是苏凩峑任何一方找到你。”
这句话有点似曾相识。当初自己的车被一个学生刮了，祁天麟拉开车门，瞟了他一眼，“跑啊！傻站着干嘛？你又赔不起。”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申唯揉了揉太阳穴。
“尽可能得在尹栻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个了断吧。”
祁天麟本想说让苏凩峑知情。可这句话被卡在喉咙里，脱口而出的是另一句话，“申唯，你带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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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诺，怎么样？”
这种通话格式很不正规，与其说查尔斯在和搭档交流任务进度，还不如说——他就是在给自己女票煲电话粥。
……事到如今欧诺也懒得纠正他了。
“这不是能来去自由的地方。如果你想要详细的房间结构和功能设置，就必须付出一定牺牲。”
坦白说，这幢房子出来可不比进去容易。真要进去调查反而更像是自投罗网。
“那你别进去了，有个更好的狙击位置，飞过来北极吧。”
“……北极？”
“对，苏凩峑名下有一张飞去北极的机票，可能是其他人代订的。”
越来越有趣了。随着第三方势力的卷入，逐渐回归非日常的两人是否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查尔斯竟隐隐有些期待。
他的眼底泛着光，“你的机票我帮你订好了。”
“……嗯。”
“北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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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子逸从来不介意别人翻她日记——看得懂算你厉害。她的日记，是由英文字母加数学符号加中文部首为骨架，时不时乱入几个俄文字母日语假名。比起日记，称之为天书似乎更准确些。她的加密方式自成一个体系，这是她专属的第二套密码。
其实第一套密码也很不错。理论上这也应该只有她自己能看懂。因为她在记录的过程中掺杂着太多的个人习惯。在她把笔记加密成英文后，她还会随机隔开几个空格——谁规定两个单词，两个意群之间才能打空格？而且她还会在某些位置顺带加上几笔——好比“h”后面会连笔顺手多写个“e”，又或者是“u”后面时不时添个“n”，而写“aa”时她很可能会写成“da”（double a）。一言以蔽之，她的笔记根本无规律可寻——反正她自个能看懂就成。
然而最终第一套密码还是被抛弃了……
幸好戚子逸当初没立过“这都能看懂的肯定是真命天子”这种flag。否则绝对会给她对爱情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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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六连冠的天河二号计算机位列世界第十七。
位列世界十五的神威·太湖之光可达到每秒三万多亿次计算能力。
当心思已经飘到火星的苏凩峑不经意瞄到那部每秒五百万亿次运算的超级计算机打出来的数字时——他站起身走到门外给梭德打了个电话，也不管时差。反正梭德会接的，就算挂断他女票的电话他也会接苏凩峑的——等等，首先他得有女票。
苏凩峑要梭德查戚子逸的号码。
是的，他就是第一个把戚子逸逼得被迫放弃第一套密码重新设计新加密方式的人。解码方式他就不说了，因为这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即使是苏凩峑，也顶多是能做到看得懂的地步，完全无法把解码方式传播开去——硬要做当然也可以，但代价是惨重的，过程必定是呕心沥血的。
当初，尹栻就只能听他同声翻译，却无法检验他说的是真是假，毕竟苏凩峑自己也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看懂的——幸好如此，毕竟这个本子里超过三分之一的内容都不能透露给尹栻。
苏凩峑只能给出几个窍门，好比虽然整本书都是英文字母，但实际上这本书未加密前应该是中文。言字旁是“i”，口字旁用“o”代替，有些没法代替或者替换过来太长太麻烦的就会用拼音；有些是两层加密有些是三层加密。
按照苏凩峑给出的方法，确实……勉勉强强也还能对的上号，但这个惨绝人寰的计算量简直可以杀死几千万个脑细胞，他到底是怎么解得那么快的……
其实空格的位置并非毫无意义，空格之间有多少个字母其实也暗示了xxxx……
习惯了这个体系的话无论是做笔记还是读笔记都不会怎么费时间，但要解释清楚这个体系就得出一个系列说明书了……
戚子逸把第二套密码的初版拿给他看过，再三确认苏凩峑是真得看不懂而不是装的之后，她才将信将疑地完善了第二套。
尽管苏凩峑看不懂海莱打出来的那版不断变长的数字，但他隐隐察觉出来其间的微妙。
也许戚子逸和海莱的密码体系都建立在一套相同或十分相似的基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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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奕深呆滞地坐在罗彻的办公室里，油然生出股膨胀臃肿的乏意。这种乏意有点陌生了，太久没遇到过导致此时难以适从。他恍恍惚惚之中好像都在考虑要不要在迈阿密那个海王星纪念礁里给罗彻立个碑。假如真要把空墓设在那里，那以后扫墓岂不是要去考个潜水证？他活得那么绚烂，总得有个配得上的死法才行。不过比起死如秋叶，他大概会更喜欢死如鲸落吧？
此时此刻，除了用胡思乱想来浪费时间，关奕深一时还真想不出别的消遣。罗彻要走，必然走得干净利落。越是想往深处追究，就越像是极力要握紧手中的沙。
日常查看邮件时看到一串乱码。哦，他差点给忘了。火星殖民计划已经预定了下个月的头条。这是他做出决定的最后期限，如果他确定要成为前往火星的八人之一，他现在必须开始接受适应性培训了。他已经一拖再拖，拖过了无数条死线，不可能再拖了。
这么想来，罗彻还真是抢先一步不辞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