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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个梦境==

“What you gonna lie?”

视线有点模糊,目光所及之处都在旋转,只有刺目的黑色残影和闪烁的光晕——以及渐变的冷灰色。观感遭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地步,太阳穴都胀痛起来。胸闷,空气仿佛在喉结处停止了流动。

好像一个溺水的人。

不,比那更糟。这种状态似乎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明明感到身体发冷,可为什么手心都是汗。

我……醒着吗?

“……this time?”

看来是很严肃的话题。是的,我们吵架一般不用中文,也很少用英文。

————

同一个角度,同一种语气。提问的人——还是我。

“你隐瞒了什么。”

“这是我的问题。”

即使伪装被揭穿,他依然从容一如往常。

“因为穷,所以只能租赁偏远地方的地下室。”他十分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

因为租赁了偏远地方的住所因此浪费在交通上的时间比平均时间长,连带着还消耗了有限的精力。因为时间精力和钱都鲜有盈余,因此没办法提高个人的各方面能力。在机械重复的工作中,收获的只有压力,以及深深的迷茫和无力感。而为了应付生活成本,有时甚至不得不逼迫自己多承担类似的工作或兼职。某种情况下努力并不能改变什么。

……

当初就穷人是否应当被救济这个话题时就做出过讨论。

“一开始的低.asxs.,就已经决定了上限。那么人类社会是否也存在这样的一个死循环?”

……我不置可否,只是等他摆出结论和证据。

不过既然他采用了这种解释方法,应该就是为了和大过滤器区别开来。

他起身就走,我跟上。

停在一个看着就高端精密安保周全的房门,然后看着他卡准角度把密码锁掰开掐掉其中两条线——房门开了。左右两边整齐地码着两排液氮的罐子,也许用作某种冷却用途,然后他抽出其中一罐注入到下一个房门的锁孔里并打上螺丝,随即自然地靠边一站。锁吱了几声后自己崩裂开来。再下一个房间是虹膜识别,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针,对着屏幕上方的小孔摁进去,就跟给手机换SIM卡一般顺利得开了门。

“世界末日确实是可计算的。不只是末日,所有的 ”

可他没有继续往里面走,他转身,朝刚进来的那个门,那个回去液氮房间的门走去。

我有一刹那以为那个房门后面会变成另外一个房间,比如说一个罗列着难以计数的书籍的大型图书馆,或是堆集着历史的尘埃的某个地下室,这才是理想的,埋葬终极的归处——然后我看见了熟悉的灌装液氮。

如果说房间有什么不一样了——天花板上、墙上、地板上那些等间距的,我本以为是红外探测仪或是感应仪之类的东西,此刻射出一束柔弱的光,共同勾勒出一张印有字的纸。

……

半响,我唯有把视线从纸上移到他的脸上,开口询问:

“什么意思?”

……我、压根、没看懂、这条公式、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看着我,“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看懂——”

那个眼神就好像在说那个人只会是我一样。

脑子不看情况地响起了杂音:

爱迪生发明电灯泡时才32.

海森堡31时就斩获诺奖。

《共、产党宣言》正式出版时,马克思30,恩格斯28.

1905年爱因斯坦发表那五篇划时代意义的论文时年仅26.

费曼开始造原子弹时25.

——我抵住太阳穴,拽住自己的头发。

那些杂音挥之不去,突然又有生命般得自主提高了几十个分贝,以一种平静却又强势而不可拒绝的语气给出最后一记重锤——我今年几岁了?

这个问句好像被一些摸不到的墙反弹了回来,回声就像海浪一样此起彼伏,音量不仅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是在一步又一步地侵占着大脑。

我狠狠地甩了下头。还是有点耳鸣,耳畔甚至还残存着那句话的余响。

与此同时,他的嘴唇动了——我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但我可以从他口型里读出他的话。

“you do not involve me in your plan。”

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仿佛是为了让我看得更准确。

他停顿长得我将近以为他已经说完他要说的话了——可他突然又吐出两个字。

两个词不好读唇,但我一刹那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他说,“it hurts。”

头痛来去匆忙。让我不禁有一瞬失神并开始怀疑适才的头崩欲裂是否真实存在过,就好像他形若尾音般落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按下了灯的开关——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刚才连成纸片的束束白光霎时化身为锋利而灼人的红光开始乱扫一通,让人下意识地觉得被扫到的后果远不止掉一层皮那样简单。

我刚要躲开迎面招呼过来的那束光。

“别动。”

他压低身子避开横扫而过的一束光,轻巧地向前踏了几步,形如起跳前的助跑——他确实也起跳了,时机掌握到不能再精准的地步,用手背接住了天花板第二排第三个孔里突然透出的一道光。

我也总算是搞懂了这个神经病一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不科学设计。他的卖点大概是进来容易出去难,而且幌子多得离谱,用警报声和红光来打掩护这种点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价。能把开门密码玩成这样的人真得不多,他算一个。不是谁都能准确的记得并在规定时间内踩准重力感应器,不是谁都能时隔良久也能回忆起该躲哪些光但必须碰到哪束光。我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戴上特殊的眼镜,我甚至能看到一些不可见的红外线也在这间房子里扫荡着,并且我很有可能在先前一次进入这个房间时就沐浴在红外线下——但这根本无关紧要,只是某些聪明人可能要多费点事途经这里罢了。

虽说这里埋藏着所有问题的答案,但好像确实没必要用什么安保。毕竟这个答案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能看懂的,以后有没有人能看懂还不好说,但我希望有。

他平稳地落地,面向左边那面墙。

猝不及防得,墙翻了起来。

不,猝不及防不是指墙翻了起来,而是指我眼前之景。

……

满屋子,四面墙连带天花板地板。铺天盖地的字。数字,字母,符号,肆意无礼地掠夺了人的注意力和呼吸。

向着不同的方向延展,和另外的公式纠缠不清。不知哪里是开始,也不知哪里是结束。以一种不可名状的强势,共同绸缎出一张致密的网。

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猎物落入网中,剥夺他们对于空间和时间的概念,以及残存着想要挣扎的念想。

触目惊心。陌生又熟悉。肃杀且决绝。

好一会我才辨认出——那是我的字迹。想必我写下这一切时,内心绝不平静。每一笔画,都是心情大起大落的投影。

那不是四面墙,而是四面镜子。

又过了好一会,我才意识到那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边看过去是镜子,另一边看过去是透明玻璃的审讯室专用镀膜单反玻璃,心情立刻冷却下来。

————

“上次是说人类注定在未来的某一天迎来终结,因此开展了一个侵略另一个处于不同维度的叠加宇宙计划。于是另一个宇宙的人展开了报复,来到现在准备除去写出了公式的我。这次轮到是两个或多个宇宙会如同波函数一般在某一个瞬间随机坍缩成为其中的某一个宇宙,因此这种争斗毫无意义吗?”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宇宙共振理论?

“不一定是随机的,也有可能宇宙具备等级属性,其他宇宙都只是一个最高级宇宙的投影……”

“苏凩峑你真他妈是个天才,奥斯卡欠你一车小金人!”

我手里原来拿着枪——当我已经把枪口对准他时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丝毫不吃惊。他的表情很怪异。可能是我从未见过他“受伤”的表情,正如同他的字典中不存在后悔一样。如果他写出了后悔这个词,他就已经不再是他了。不,他不会有这种表情。

我想我不认识他。

脑子已经不能用发烫来形容了。麻木而无自觉。丧失了基本的实感。更像是濒临崩溃的电脑在做最后花屏而不黑屏的挣扎。

……

“我是全知全能的神吗?”他根本没打算解释。我们一向有默契,好比此时我们都不可能听进对方的任何一句话。

“公布一项不可重复、无法证明也不能证伪的理论是一种不负责任。但对于你来说,隐瞒不说是一种更大的罪过。而我在告知你任何假说前声明我不保证其真实性却又显得我是在为接下来的转移焦点、歪曲事实、回避问题做铺垫。也许当时我和你一样相信着这就是所谓的在特定的尺度适用的真相?”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我甚至没有听清他后半句话。

但我的脑海里确实响起了他的声音,我分不清这是他说的还是我的想象。

“有才能是一种罪过吗?”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很优秀,但他没有义务无所不知并且绝对正确,他更没有义务为此贡献出所有的才能来为他人的野心抱负,国家的前途未来,社会的福祉,全人类的共同追求而鞠躬尽瘁赴汤蹈火。随意辜负自己的才能也是他与生俱来的自由。

但这不能改变这句话很欠揍的事实。这和“长得帅难道也是我的错”一样,对于不具备才能的人来说就是一把利刃。直贯心脏,却连发火的理由也没有。

视线往上翻。大概是我正在向后倒的缘故。

……

我早该猜到的。我下不去手。

他这种人。死了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却把枪收了回来,抵上自己的太阳穴。

……

“啪”。枪掉在地上。

用死来逃避问题实在有违我的原则。

PS:。。。共,产党宣言招谁惹谁了。。。_(:з」∠)_不想抗论文的我过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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