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
这么一问，林修小小的愣了一下，他停下用力吸气呼气这有些愚蠢的动作。
而是看向那鱼，也就是南临。
“想肯定是想的。”
先是直接回答了这个，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接着说道：“我……其实对成不成仙也没什么太多的概念，虽然说，成仙应该是已经很厉害了吧，修仙嘛，修炼不就是为了成仙嘛。”
“所以你之所以修行，自始至终也就是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对啊，不就是这样嘛，修仙不是可以长生不死嘛，这谁不喜欢，再加上……我师父说我的修行之路在最开始会一片平坦。没理由不来啊。”
“毫无执念？”
“执念……其实应该要有才对，村里人都不见了，妹妹也不见了，师父说可能是我意识离体的时候，那天鬼控制了我的身体，吃了全村的人……但师父他也没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想，修行有成之后，就去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我还认识一个人，叫阮平安，他被青国强征去前线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对了，还有我做的好几个梦，以后如果有机会也要一并弄清楚。”
林修低头思索了很久，实在是想不起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在意的了。
“你或许真的能成仙……若不能，还是趁早死了比较好。你说的这几件事情没有一件在分量上是对等的，而你却将他们平列的放在心里……甚至，你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只不过是因为我此刻提起，你才去回忆这些。”
“你是无执之辈，无执者长生，你可长生……”
南临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与林修说下去了，便没有再出声。
她确实没见过林修这样的人，内在似人非人，但他却实是人……真的有天鬼能吃掉一个人的所有内在吗？吃掉这些内在之后却能留下一个完整的框架。
修行可以无念无想，可以穷极六欲。但真的能将这两个极端贯彻始终的人，有几个？
而林修这种看似有着正常一切，实则空洞的人……
反倒是另外的一种特例，混沌……混沌且均衡。这感觉太微妙了，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状态，但林修即便是误入人道的天人，那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凡人。
这个境界太过虚无缥缈，放在他身上实在是有些……
浪费了。
南临的感觉和凡雾子的感觉……基本上是一致的，从他们的眼界来看林修的状态，就是这种，似乎很了不得……但却又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林修真的能活到他自己修为与这缥缈的境界相匹配的时候吗？太难了，天资过人者心智坚强者，很少……但古往今来多的难以胜数，只是……这些符合条件的人有几个能走到名动天下得道成仙？
南临的话，他有些听不明白，不过也都默默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在慢慢弄明白这些话。
“停止吐纳，好好地调息体内的那些灵气，将其转入丹田之内，之后将这些沿着经脉输送，完成体内循环，这些灵气就成为你的灵力了。按照你那入门功法慢慢修炼……不难。”
南临依旧在离林修有一段距离的水中望着林修，她并不太熟悉人的修炼方式，特别是这种刚刚踏入修行路的初学者，究竟要按照什么方式？大体她能想到……可是具体的细节，她完全没有了解。
不过林修的天资，她明白，这种小事，难道不到他。
正如南临所想，林修很顺利的就完成了那灵气的凝聚，很有意思的是，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阻碍。
这里有他天赋的原因，更有……南临的那四片鱼鳞的原因，这聚灵阵在南临的那四片鱼鳞的改变下……有了原本百倍以上的效力，这水池里的灵力浓郁的程度，就犹如是一处灵石矿脉的优质灵眼……
若是凡人身处这种灵气浓郁的地方，若是路过，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但时间长了身体会承受不住……正所谓虚不受补，底子就那样，补过了反而有害。
林修也是一样，他的凡人身体本不能承受这么浓郁的灵气里里外外的冲刷，可恰巧，这股灵气的来源是那四片鱼鳞，而鱼鳞的主人南临就在他的面前，她能够掌控者一池的灵力，保持在林修身体能承受的极限范围内，缓缓的提升，让林修的身体得到一个适应缓冲期。
青云白雷宗的雷脉所处位置，是青国，也是这一国唯一的大派。国内的灵气一般，但供给一个门派还是略有富余的。
这也是青国的修士并不太为灵气发愁的原因，同时，也是林修他们这种还未正式入门还在考核期的弟子，就能得到这样带有灵石的聚灵阵木盆的缘故。
不过，如果让刘涛知道了林修水盆里灵力浓郁的程度……他虽说不会杀了林修，但却会将林修赶跑，将这处澡盆占为己有，甚至会杀林修灭口，反正一个未入门的弟子死了就死了。
只是这一屋子逸散出来的灵气，都在南临的控制之下，没有分毫外泄。
之前刘涛的神识扫过这里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毕竟刘涛也就是个凝气七层的弟子，他可没有被风干之后泡泡水还能恢复的能力……就是他的师父和他师父的师父都没有。
南临想瞒过这种凝气修士真的如同呼吸一般简单。
林修为了集中精神，也已经闭上了双眼，他完成了入门卷上的的步骤凝气于丹田运气于全身经脉，如此循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他的身上，慢慢有血珠从皮肤毛孔渗出，而后是一些黑漆漆的东西……这些东西刚刚从身泌出，就一股水流从澡盆里涌出，将这些污物包裹，泼洒到了一边。
这是南临做的，那黑色的东西和血珠都是林修体内的污秽之物。
在林修按照入门卷上的方式，将灵气沿着感应到的那些经脉推进冲刷的时候，就将原本淤积在里边的物质冲了出来，这样一次一次的灵气流转，会让林修的凡人身体更加适合修行。
林修在等待，那入门卷上所说的……断凡尘，既然踏上了修行路，作为凡人时期的亲人朋友一切的一切在心中都该有个了结。
只是等了许久，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忽然想起来，他师傅说的，他……已经迈过了修行路上的第一道关隘。凡人的情之关隘他畅通无阻……
“我真的是什么无情人吗？”
林修这样在心底问着自己同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你已不是凡人，是修士了。”
“凝气期……”林修看着自己的手，现在体内的灵气可以凭着他的意识随意调动。
林华伸手去摸他先前放在一边的玉简……现在到了凝汽期，就有资格去看玉简内那些除了入门卷功法之外的东西了。
在接触玉简的瞬间，一股庞大的讯息涌入了他的脑海。
信息量相当之大。
飞速的感受着那些讯息，一个他从未听闻过的庞大体系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他也是第一次对修行有了根本的认识……
修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叫刘涛的人说的没错。
“确实是险路。可……南临，这玉简里没有说怎么样才能成仙啊。”
过了好一会，林修才将手从玉简上移开，先是喃喃自语，而后他将头转向南临。
毕竟南临问过他想不想成仙，这玉简虽然介绍了很多关于修真界和修行的事情，可对怎么成仙却只字未提……
“那你觉得，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