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柴烟儿突然的关心，南无月觉得有些不自在。
想起近几次见面时的争吵或者斗嘴，南无月显得有些不适应。
他哆哆嗦嗦的问着柴烟儿，“干嘛怎么好心？”
“嘿！”柴烟儿插起了腰，气鼓鼓的看着南无月，没好气的说道：“这怎么就叫好心了？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别到时候发了什么病症，那可就连累沚辛了！”
果然柴烟儿的嘴比鸭子壳还硬，明明心里担心南无月的状况，但打死都不承认。
或许这就是她一贯的风格，独身在江湖多年，她早已成为了披着坚硬外套的人。
只有这个坚不可摧的外壳才能护住柴烟儿看似坚强冷淡，却脆弱热情的心。
南无月愣了愣，他无奈的摊着手，耸肩道：“放心吧，还死不了。”
两人就这样在你一言我一句中穿梭在大唐的街道之上，南无月本来就已经心力交瘁，身边的柴烟儿却如同闹山的麻雀，嘴里一刻也没有停下，说着说那，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来到李白的屋前，南无月闻到了一股食物的味道。
“太白兄，”南无月再次出现在门口，这让李白和月圆两人都感到了意外。
月圆看到柴烟儿也在一起，脸上自然笑开了花，她快步走了上去，挽住了柴烟儿的手臂，低声说道：“烟儿姐，你怎么来了？”
不管是洛沚辛、杨玉环或者是柴烟儿，对于月圆的印象都很好，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妹。
柴烟儿宠溺的看着月圆，“当然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来吃饭呀！快带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来的路上，南无月就告诉了柴烟儿希望她能帮忙支开月圆，当然这是在南无月软磨硬泡之下才答应的。
李白毕竟是年龄最大的，他看着柴烟儿将月圆带走，就知道南无月有话对自己说。
他和南无月走了屋外，还没等李白开口，南无月就首先说道：“高将军已经同意迎娶阿蛮娘子了。”
“真的？”李白喜出望外，像是自己的亲妹妹找到归宿一样，他接着问道：“高将军愿意为阿蛮赎身？”
南无月点了点头，他淡淡的说道：“不只是赎身，明日如果满春院不放人，高将军将会派兵包围。”
李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高仙芝竟然会为了谢阿蛮做出这样的举动。
“未免欠考虑了，”李白小声的说道：“这件事情闹大了，恐怕对将军的声誉不好。”
南无月和李白想的一样，但在将军府内已经劝告了多次，并没有改变高仙芝的想法。
“或许人生需要一次冲动，”南无月紧盯着李白，“将军是位性情中人，他说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要尽力的却争取。”
李白对高仙芝感到了钦佩，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那太白兄的答案考虑好了吗？”南无月进入了正题，想起还在茶庄等候的杨玉环，少年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玉奴只是希望得到太白兄的答案，没有别的意思。”
李白看向了天空，他的眼里全是纠结的目光。
他默默的朝前走了几步，嘴里碎碎念道：“玉奴妹子的好意我明白，可我又能怎么样？”
李白自打南无月走后就思虑了很久，他不管从经济能力还是地位水平，又或者是杨玉环未来的道路，他都想了个明明白白。
“贤弟，不怕你笑话，”李白转身对南无月说道：“为兄的年纪也不小了，到如今也没有混得一官半职，全靠肚里的还有点墨水帮人写信为生。”
“玉奴不是民间的女子，我打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她绝对不会隐于市井之中，”李白接着说道：“她已经要嫁给寿王，要了答案又能如何呢？”
面对李白的质问，南无月好像能明白这位诗仙的难处。比起刚刚的冲动，南无月也冷静了不少。
“玉奴只想知道自己的真心有没有错付，”少年压低了嗓子，“婚姻对她来说可能是荣华富贵、高床软枕，但感情确是真心的。”
李白无奈的笑了起来，南无月看着他的背影，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相见时的豪迈，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辛酸。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李白的手攥成了拳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也不愿意她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皇室很危险，如果被他人发觉了玉奴的心事，恐怕也会对她不利。”
南无月这才明白为何李白迟迟不愿说出答案，但其实少年已经在对话中能感受到李白对于杨玉环的那份欣赏，他不说只是为了保全心中的玉奴妹子。
“我明白了，”南无月走到了李白的跟前，拱手而礼，“太白兄，刚刚是我鲁莽了。”
李白握住了南无月的拳头，少年能感受到手心的冰凉，他惆怅的说道：“有些事不能说，也不会说。但只要玉奴妹子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去完成。这就是我的答案！”
南无月起身凝望着李白，他不敢相信放荡不羁的李白竟然能给出这样的诺言。
有时候表达或许苍白，还不如默默的守护和行动。
南无月相信李白，知道他不会欺骗自己，更不会欺骗杨玉环。
“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玉奴，”南无月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两人为难。”
李白的嘴角终于流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重重的拍了拍南无月的肩膀，没有一句话，独自回到了屋内。
脚步很沉重，南无月知道李白做出了这辈子的决定，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柴烟儿！”
南无月大声的呼喊着，她和月圆两人探出头，狐疑道：“好了吗？”
少年点着头，柴烟儿对月圆说道：“那我走了哟！”
月圆好像很舍不得柴烟儿，她撒娇的说道：“怎么你和郎君一样，来了又走！”
“乖，”柴烟儿笑了起来，她安慰着不舍的月圆，“明天你来茶庄，我们一起玩！”
“说话可要算数！”
“不骗你！”
柴烟儿和南无月各怀心思的走出了小院，朝茶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