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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每个人的私心

“赐字之事岂能用食客决定?”李林甫显然不同意杨玉环的想法,“自古以来,赐字都为太史局上报,再由圣上定夺,从未听过有食客进言的!”

李林甫也有自己的固执,对于风向已经发生改变的局势,他还坚持着最后的底线。

为官多年的他自然想到杨玉环的用意,此时让一个食客登上朝堂,无非是在为杨玉环铺平以后的道路,培养属于杨玉环的势力。

李白在名声在长安城里已经家喻户晓,如果真让唐玄宗选了李白的字,恐怕李林甫在朝堂之上又要多一名对手了。

可是天子的心思有时候就这么奇怪,唐玄宗一听有人能解除自己的燃眉之急,莫说是公主门下的食客,就算是江湖术士他也愿意一见。

“宰相,此言差矣。我大唐开国以来都是求贤若渴,如果那人真如太真道人所说的才华横溢,未尝不可一试。”唐玄宗开始圆滑的说着:“如果是夸大其词,朕不用也罢!来人!传那厮前来!什么白来着?”

“陛下,李白。”杨玉环的心都要跳了出来,不知道她这位太白哥哥能不能救她与水火之中。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白被带到了含元殿的门外,等候传召。

他被内官传唤的时候,还正坐在玉真公主的道观里,为杨玉环和南无月两人发愁。

当听到皇上的传召,李白第一反应是惊讶和恐慌,但随后一想也能明白肯定是两人遇到了难题。

“李白到!”太监传着话,随后李白一挥袍子,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含元殿。

文人有文人的气节,李白天生傲骨,在进入含元殿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卑躬屈膝的模样,反而保持着一贯的风流。

“草民李白,叩见陛下。”

唐玄宗一眼便觉得此人不一般,从他两道剑眉来看,就散发出于常人所不同的自信。

“太真道人极力举荐,要你说出几个小字,以供陛下挑选。”李林甫眉头紧锁,他希望李白出错,这样自己也能少一个对手。

“草民领命。”李白站了起来,随后看了一眼南无月,两人的交流都在眼神之中,李白在一刻读懂了南无月的心意。

但李白也有自己的顾虑,取字看起来是小事,但也不能表露自己对杨玉环的感情,如果取辞藻优美,恐怕也会引来皇上的妒忌。

李白思虑再三之后,给出了心中的答案,“陛下,太真道人天姿国色,非寻常字符所能描述,草民斗胆,献上娘字一枚。”

南无月还以为李白会说出环字,但普普通通的娘字,着实让他有些想不通。

“娘?”唐玄宗听后眉头又皱了起来,“此字甚是平庸,不好。”

李林甫还以为李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辞,他轻哼了一声,“想不到风靡长安的李太白也不过如此,本以为学富五车,现在看来也是平庸之辈。”

南无月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抱拳而礼,慎重的说道:“陛下,下官以为,娘字恰能突出太真道人的出身。”

“此话怎讲?”

“太真道人来自坊间,本事寻常人家,如今突沐皇恩,实则是三生之幸。娘,虽平常无奇,但就像太真道人的出身一样,不是氏族之后,却能有惊为天人的容颜。平常处见不平凡,正是此字之妙义。”

“太史局卿认为如何?”唐玄宗又接着发问,“此字可妥?”

“陛下,臣以为娘子虽无上上之说,但也不是下等,”太史局卿也算是老油条,面对这些的状况,他选择了和稀泥,“正如翰林所说,平常处见不平凡,恰如太真道人之命也。”

“娘?杨玉娘。”唐玄宗反复念叨着,“读起来还算是不错,昭仪之位不便太过浮夸,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陛下所言极是。”

“好!就叫杨玉娘!”唐玄宗拍了板,“太史局算出一个良辰吉日,杨玉娘入宫便可,封昭仪。”

“臣领旨。”太史局卿叩首而语。

杨玉环也急忙说道:“玉娘叩谢圣恩。”

事情仿佛到这里就结束了,假传圣旨、替李屿改名本就是唐玄宗的家事,如今这样的处理结果对于几方来说,都像是最好的答案。

唐玄宗看了看李白,“玉真公主门下尽然有如此贤才,不录,甚是可惜。翰林院刚好空缺翰林一职,你明日便和南无月一起去报道吧!”

“草民谢恩。”李白终于如愿以偿的步入了仕途,在他看来,多年的心愿终于得偿所愿,虽然是小小的翰林供奉,但只要日后好好努力,终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朕心甚累,你们下去吧!”说完唐玄宗就转身而去,临走时还嘱咐着高力士,“内侍省的事情不能丢下,立即安排人将旨意传至尚书台。”

“老奴领命。”高力士说完之后,便被几个小太监搀扶着离开了含元殿。

而南无月几人出来之后,李林甫叫住了他,“南翰林,借一步说话。”

南无月和李林甫走到了一旁,“多谢宰相出手相助,救了下官一条小命。”

李林甫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他诘问着南无月,“翰林以为本相为何要出手相助?”

“想必是为了寿王殿下。”南无月答道。

“不傻,本相惜才,如果翰林愿意重新回到寿王麾下,助其获得太子之位,本相保翰林高官厚禄。”李林甫抛出了自己的条件,希望南无月能回头。

一面是李屿,一面是李瑁,南无月被两队人马逼着站队,“宰相,下官才疏学浅,未曾有过飞黄腾达之心,容下官思虑后再做答复。”

“好,本相等着你。”李林甫又再次叮嘱着,“即便是不帮助寿王,本相也不希望在对面看到南翰林。”

面对言语中的刺,南无月自然明白李林甫的意思。

南无月躬身送别李林甫之后,长叹了一口气,“世道弄人,不知道何时才有太平的日子。”

李白和杨玉环此时走了过来,“贤弟,宰相似乎很欣赏你。愚兄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太白兄请讲。”

“男人出仕一是为了光耀门楣,二是为了一展抱负。但贤弟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做官,还需谨慎考虑,切莫伤及家人。”

南无月笑了起来,他反问着李白,“太白兄适合做官吗?哈哈哈!”

“所以我是贤弟的愚兄!”李白豪爽的拍着南无月的肩膀,“今日之事,必须把酒言欢一场!”

就在这个时候,李屿和杨洄二人路过了南无月的身边,李白的笑声有些刺耳,而李屿的脸上也不好看。

“杨洄,你竟敢陷害本王!”李屿边走边呵斥道。

“殿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呀!”杨洄急忙辩解,“我们就差一点了!”

“别再说了,从今以后,忠王府,你就不要来了!”李屿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形单影只的杨洄,半天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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