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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脸上露出见贤思齐的神秘笑容,和蔼说道:“阿傩、伽叶二位尊者,尚且索要礼物,为师不过是东施效颦,照着葫芦画个瓢而已。过乎哉?无过也。二位尊者揣摩着那个紫金钵盂有些价值,还不算轻贱了那些传出的经文,这才把经文传给唐三藏。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容易?”

下面师兄弟三人想不到妙法神僧的收授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典故,都被震惊得无言以对。

石马二人只是装装样子,暗自好笑,这小和尚古灵精怪,偏生总能引经据典地搬出什么堂皇的大道理来。杜一霸却是暗自感叹:“神僧的言行每每似有出格的地方,却原来冥冥之中处处暗藏玄机,契合法理!”对妙法神僧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庆幸能够拜在神僧门下。

马飞雪忽地却想到一事,面露愁容,说道:“师父,我和石师兄已经奋力赚钱了。但这次回来,却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要对如此重要的一把倾城剑竞价。倘若我们三人的竞价不合师父的预期,能不能请师父手下留情,不要痛下辣手,将宝剑毁掉?”

小和尚微怒道:“若是你们三人都无缘得到这把倾城剑,那只说明天意如此,它就应该在我手中断绝,从此世上再无倾城剑!这有什么好说的,为师的脾性你还不了解?”

马飞雪眼中隐含泪光,怆然道:“倾城剑何罪之有?罪只在徒儿们有心无力,实在太穷!”

她转头看向杜一霸,说道:“杜师弟,师姐对你了解不深,但是看你住着这么大一座宅院,料来定是家底丰厚的。一会儿倘若我和石师兄的开价并不能打动师父的话,还请杜师弟一定要将这柄倾城剑挽救下来,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它……它是那样好看,毁了多可惜!”

杜一霸暗自好笑,果然是个年轻女娃儿,只重美丑,心道:“不用你说,哪怕倾尽家财,我也要尽力出价,好让师父将这柄宝剑传授给我。若是能够参透剑中奥秘,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啊!哪像你俩,为了区区一招一式,都还要互相竞价不休,在师父仅剩的短短两月寿命里,还能学会几招几式都是个老大的问题!”满口应道:“请师姐放心,师弟必定会尽力而为!”

小和尚骈指指向石子默,说道:“你是大师兄,照例你先开价。”

石子默看着小和尚的两根手指,心领神会。原本预先商量好的是由他以一百两银子起价,现在看来,乐天小和尚觉得各种铺垫、导引的效果好于预期,这是准备让他改由二百两银子起价,要痛宰杜一霸一笔了。

石子默假作斟酌一番,既要估算倾城剑的价值,又要暗自掂量自己的钱袋,最后认真说道:“既然师父有命,徒儿也就不推辞了。和一霸师弟的财力相比,只怕我和马师妹都只能甘作绿叶。我姑且抛砖引玉,出价二百两白银!”

“二百二十两。”显然马飞雪也已暗自考虑过了,所以这时不假思索,开口接着说道。

“二百四十两!”杜一霸眼都不眨一下,紧跟着加价。

妙法神僧微眯着眼睛,品着香茗,一副胸有丘壑的模样,静听徒弟们报价。

三人的出价盘旋直上,越攀越高,几轮下来,已经逼近五百两银子。屋内的气氛越趋凝重,石马二人的出价渐渐缓了下来,每张口报一回价,都要仔细权衡一番,显然已经逼近能力的极限。

再到石子默时,这一回他考虑得尤其长久,额头微见汗意,最后终是咬了咬牙,沉声道:“五百两!”说完心烦气乱地端起茶杯来,连杯底茶叶都一饮而尽,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是强弩之末。

便再次轮到马飞雪,她几次张嘴欲言,终是没有,长出一口气,似是卸下身上重负,全身都放松下来,回复了平静,由衷地赞叹道:“上回我俩为了学习师父的武功,将身上最后的一枚铜板都掏了出来。然后各自分散去挣银两。如今同时回来,石师兄又可以叫出比我还高的价来,赚钱果然还是比我快,小妹输得心服口服。这把倾城剑,我可是再也竞不起价了。现在就看石师兄和杜师弟了。”

说罢再看了杜一霸一眼,其中的叮嘱之意,自不用说。

杜一霸挺起胸膛,微微点头,豪迈地说道:“师姐放心,一切有我!我在剑在,剑亡我亡!”

石子默微微一愣,道:“看不出来,一霸师弟原来是志在必得啊!”

杜一霸这时也不缩头收腹地假谦恭了,大声道:“那是当然。我出五百二十两!”

石子默面色一变,垂首叹道:“还是杜师弟财大气粗。”

“承让,承让!”杜一霸笑呵呵地向石子默抱拳一礼。五百二十两,虽然不是小数目,但还没有被他放在心里,何况是为了这把倾城剑,值!

当他转头看向妙法神僧时,只见小和尚阴沉着脸端坐在那里,不由得心头“咯噔”一声。

屋内一时静得吓人。

“师父?”马飞雪委屈得似要哭出来了。

小和尚猛地爆发出来,一把掣出倾城剑,厉声喝道:“如此好剑,可惜无人能识!明珠蒙尘,不遇真主,可叹哪可叹!”说罢曲起食指,对准倾城剑剑身,作势一指弹出。

马飞雪惊呼出声,急道:“师父,指下留剑啊!若是杜师弟的竞价没能达到师父的心理预期,他……他还可以再加价啊!”说着急向杜一霸直打眼色。

“是,是……师父……请息怒!徒儿……徒儿还可以加……加价!”杜一霸亏他也算是一镇恶霸,这时竟是吓得不知所措,说话都结巴了。

见小和尚凝立不动,似是略有缓和之意,杜一霸急声道:“徒儿出五百四十两……”小和尚眉头微微一皱,好像更加不耐烦,杜一霸心知要糟,赶紧补救道:“不,六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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