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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道:“老夫身为执法长老,也算是见多了人面兽心的家伙,可是你伪装得太好,之前也怪老夫没有细想。直到老夫从隐密渠道得到消息,所有事情全部连贯起来,你才终于暴露出来。原本老夫都还不敢十分肯定,谁知你半道上打伤老夫手下,畏罪潜逃,这时还有什么好说的?果然你是逃去寻找这三个老头子了。”

朱琦对台下众人大声道:“你们可能在疑惑三大长老为什么会齐齐迟到?没错,那是老夫派人所为!老夫派人在他们的路上,设置层层阻碍,就是要拖延他们的时间,能够不来参加本次丐帮大会才最好。因为据老夫得到的消息,正是这三人在背后为梁天宇撑腰,并密谋在本次丐帮大会上夺取帮主之位。此事之前未经证实,老夫身为执法长老,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自然得做两手准备。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三个老头子,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虞、霍、凌三位长老气得直跳脚,霍东长老寒声道:“老朱,你派人延误我们三人脚程,可不正是怕我们三人赶来坏了你和安心炫这小子的‘好’事!素来知晓你狠辣无情,没想到你倒打一耙、混淆是非的功夫也是十分独到。”

本帮几大头面人物在台上分成两派,针锋相对,台下帮众却隐隐分成三部分,其中各有一部分人坚定地支持台上一方,另有一部分人想秉持公道,却听得云里雾里,一会儿觉得这边有理,一会儿又觉得那边说得不错,万分纠结。朱琦讲话时,支持他们一方的人就拼命叫好,待到梁天宇或三位长老讲话时,支持他们一方的人却顾忌无所不在的刺客,不敢发声力挺。一边热,一边冷,情势对梁天宇一方十分不利。

虞英德心下愈加烦躁,喝道:“口头功夫是不错,待我领教领教你的拳脚功夫,是否也是十分了得!”说着大步上前来就要动手。

朱琦瞟他一眼,只冷冷道:“长老斗殴,不是小事,虞老头,你确定吗?”

此言一出,大会会场上所有人无不为之一凛。

“长老斗殴,不是小事”,这是丐帮故老相传的一条祖训。东汉末年,时任丐帮帮主懦弱,权力为四位长老把持,结果四位长老又意见不合,分为两派,最终双方大打出手,谁也不服谁。矛盾愈演愈烈,最后丐帮帮众也分成两派,互相攻杀。

丐帮本来就是天下最贫困、最弱势之人抱团取暖、舔舐伤口的地方,结果连这个地方也不得安宁,最后两派帮众均是死伤惨重,丐帮也因此元气大伤,在江湖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纷乱止息之后,丐帮新帮主痛定思痛,定下一个规矩。倘若帮中长老产生纠纷,互不相让,到了必须以武力解决不可的地步,便以“五星连珠法”裁断,全体帮众都可以见证。五星连珠法,就是矛盾双方各出五人,一对一地对战,五战三胜制,胜方无条件地即为有理一方。除这总共十人外,帮中任何弟子都不可以再卷入争斗之中。如此一来,就可以将争斗的恶劣影响控制到最低限度。

五星连珠法创立之后,千年来,丐帮内采用此法为长老间裁决纠纷的案例,也不过区区两例。三大长老挟怒匆忙赶来,一时间也没有想到,经朱琦这么一问,三大长老一惊之后,却是同时大喜。

虞英德心道:“双方互相指责,又都拿不出切实证据,不过是各逞口舌罢了,这样下去,实在是纠缠不清。倘若以五星连珠法来裁定是非黑白,我们这方有三位长老坐镇,其实大占便宜。之前两例五星连珠法的采用,四大长老恰好都是一边两位,胜负还颇为难料。如今我们一方有三位长老,差不多就已经可以稳拿三胜,相当于是稳操胜券了。朱老头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之后,我看他大有懊悔之色,只是又立刻掩去,应该也是想到了此中关节。”

三大长老互看一眼,同时点头,面向台下,一齐朗声道:“我们三人,虞英德、霍东、凌不归,忝为本帮长老,与朱琦长老产生严重的分歧,双方争执不下,难以决断,不得已,我们三人恭请五星连珠法圣裁,请在场所有帮中兄弟见证!是非曲直,尽在圣裁。不管输赢,无怨无悔!”后四句正是五星连珠法的誓言,表明不管原本有理无理,都无条件遵从五战三胜的结果。

三大长老本就威严持重,再这样严肃宣言,更显庄重。

此言一出,会场上轰地沸腾起来。数百年都难得一见的五星连珠法,想不到今日再次重现,而他们在场所有人,就全是见证者。

事已至此,安心炫和朱琦想不参加也不可能。朱琦阴沉着脸退至安心炫身旁,二人低声说着话,似在紧急商议对策。

虞英德心怀大畅,自恃武功高强,至少可以稍胜朱琦半筹,先拿一胜。一旦对面武功最强的朱琦落败,其他人更是不足为虑。

他大步上前,喝道:“来来来,老朱,咱们数十年没有好好切磋过,趁此机会,正好来比试一番。只是丑话需说在前头,倘若你们输了,也就是被裁定为有罪之后,你和奸贼安心炫安排下刺客刺杀帮中兄弟、谋夺帮主之位,以及诬陷本帮长老、舵主等重罪,绝对不会轻饶,到时候,莫要怪我不念旧情!”

朱琦脸色惨淡,嘴唇微动,想说什么。虞英德心中得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双掌一晃,施展开平生最拿手的虎啸掌,出柙猛虎般直向朱琦扑去,人未至,声势已骇人之极。

这两掌招式精妙,台下弟子识得厉害,见虞英德老当益壮,功夫不减当年,不由得喝了一声彩。既然是以五星连珠法裁定,先前秉持中立的弟子,这时就没有任何负担,尽力替强者叫好就是。有他们壮声势,本就支持三大长老一方的弟子,自觉头上悬着的刺客阴影淡了许多,终于也敢发声。两相合力,所以这一声喝彩,真是响亮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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