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意渐浓,贝尔法斯特也迎来了绿树成荫的时节。
与去年时分,大致相同。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任沧海桑田,四季轮转的天气万古来却依旧如此,不由时间更替,不随心意改变。
一年来,足以发生太多事情,让人心中唏嘘。
房间内的雪铃兰也是如此,心中颇有些复杂。
“天言大人,您这次带回来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狐狸精呀。”
属于她的床上,此刻正躺着一名银发少女,如同妖魅的魔女,一身青蓝色层叠的衣裙悠扬,透着几抹奇异的慵懒。
她仿佛没有听见雪铃兰的抱怨,悠悠的看着窗边,等待着封天言给她煎好药。
自然,从前几日封天言与克里丝塔偶遇婕丽那夜,两人便将她带了回来。
“抱歉,铃兰。”封天言没什么好解释的,苦笑着煎药。
面对雪铃兰的吃醋,他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况且……如今的她是有吃醋的道理的。
雪铃兰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才好。
她自然听过了克里丝塔的解释,知晓封天言为何选择与这个危险的银发女人联手,因为贤者之石对他非常重要。
任何的可能性,他都绝无可能放过。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待着,不回去吗?”
雪铃兰恨恨的看着的,自然是不顾气氛,依偎在封天言身边的克里丝塔。
自从婕丽住在这里后,本不住这里的克里丝塔,也选择短暂的住在了这间小屋之内。
还美其名曰‘监视’。
换句话说,本来只有封天言与她的‘爱之小屋’,现在竟然还住进了其她三名少女。
“莉莉就算了,你们这两个狐狸精……”雪铃兰不禁恨恨的赌咒着。
只是——
“铃兰,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用狐狸精这个词骂别人比较好。”
莉莉在一旁好心提醒道,同时熬着晚餐粥。
“……”
刹那间,雪铃兰语塞,气鼓着脸颊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为什么偏偏她才是真正的‘狐狸精’。
窗外的夜风再度灌进屋内,但夏夜的风并不冷,这间不算大的房子内,也因为人很多,显得有些暖。
除了那处银发少女的所在。
“呐,要喝一碗吗?”
梦妖少女熬好了粥,给一人盛了一碗,同时也为躺在床上养伤的婕丽递了过去。
这些天来,婕丽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目前正在为明天的学院演武祭,做最后的调息。
“你倒是没什么敌意?”
婕丽颇有些疑惑的扫了一眼梦妖少女,有些不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那颇有些虚幻的笑容,总是让她有些觉得奇异。
梦妖少女轻笑了笑,没有回应,只是略有些倦意的眼眸间,隐隐透着清澈的明亮。
“您也是呀。”
听到莉莉的回应,婕丽沉默片刻,没有在说话。
这名梦妖少女终究是传承了那位‘梦之女神’的真王血脉,实在是难以让人辩驳清楚,她究竟是在无意装傻还是恶意装傻。
事实上,这件事情不仅仅是莉莉能够察觉到,拥有天生灵觉的雪铃兰自然也行。
在婕丽被封天言与克里丝塔带回来的时候,雪铃兰便询问过,能够感知到这名银发少女并未说谎。
至少,针对己方来说,她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敌意。
如此,封天言与她合作,自然也是极有利的事情,雪铃兰等人也不会反驳,只是至今依旧不知,这名银发少女究竟想做些什么?
没有敌意,但她却也没有将她自己的打算告知己方。
封天言亦是将煎好的药放置在床边,然后便去与众人进餐,只是促狭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主要矛盾还是在于,雪铃兰与克里丝塔的关系太差。
不知为何,这两名少女总是一见面便会吵起来,与其她人全然不同。
无论是艾尔也好、米娅也好、甚至常年借宿自己家中的莉莉也好,雪铃兰与克里丝塔都能与她们好好相处,唯独彼此两人,融洽不下。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封天言隐约有些理解,却又放弃了多想。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下了决定,想太多,也是一种伤害。
梦妖少女则是在一旁为众人布菜,她向来吃的很少,所以空闲起来,倒也无事。
偶尔看向不停与克里丝塔吵嘴的雪铃兰,她浅浅的笑了笑。
就像是在利物浦陪伴她的时候一样,这只小狐狸永远都是这么温柔。
争吵从来就不代表争执,有时只是一种气氛。
一种比之寒冷与孤独,好的太多的气氛。
“对了,前不久我收到了莱昂哥哥的信,他会带着我家嫂子来观摩演武祭。”克里丝塔忽然说道。
听到克里丝塔提到那位莱昂皇子,封天言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就是那位不知道开的什么挂,但总之想想就一定很逆天的法兰西第一皇子殿下?
当然,这话不是他说的,而是王小三曾经的评价。
封天言觉得很中肯,除此以外,真的很难用别的词语来形容他。
奇迹之子
不过——
“嫂子?”雪铃兰忽然好奇。
虽然她与封天言等人并不关心政、治,但也没听说过那位第一皇子大人成婚了。
“是呀,很可爱的,有空介绍给你们。”
作为一同在苏尔特家的偏院长大的青梅竹马,克里丝塔与海伦娜自然很熟,提及她,也不禁回念起前些年的岁月。
即便过去的时间不算太久远,却总是心有触动。
人生太短,时间太快。
吃着,笑着,今夜依旧是很平淡的一天——
即便明日便是学院演武祭了。
为了这一天,众人准备了半年,为了学院演武祭的‘贤者之石’,封天言环游了世界四年。
明天,将是给一切画上句号的.asxs.。
窗户透过月光,夏风迎迎。
饶是如此,婕丽摆放在床头的药与粥还是凉了些,因为过去的久了些。
无论什么时候,吃东西都是这么没有味道。
“除了生死,这个世界再无趣事儿。”
她依旧静静的看着北方,苍蓝色的眸子泛着些倔强的恨意,那里是校长办公室的方向。
……
……
夜稍深了,校长办公室还在亮着灯。
为了明日的学院演武祭,副校长阿尔伯特在替拉哈伯修改演讲稿。
这是拉哈伯随意书写的条理,却懒得整理,然后交给了他,由他进行后续的润色工作。
只是——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阿尔伯特看着拉哈伯的随笔,不禁面色古怪,这要是让他读出去,不得出大事儿?
那个稍有两撇白胡子的老者的开场白如此写道——
胜者,做我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