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不外乎巧合的诡异，诡异到让人难以不去怀疑，这背后有人在暗中操控。
对此，赛莉娜隐约能够猜想的到，她相信，如风离天等人也一定对此隐隐有了预感，但却不如她这个旁观者看的清。
念及此，赛莉娜不禁皱眉，心中有些忌惮这大手笔的幕后推动者，真的是有些可怕。
能够利用九天幻灵狐一族与四大圣族的宿世仇怨，同时还要有那般通天彻地的大手段与缜密的心思，才酿成此等血局。
只是如此……他又能够得到些什么？又想要以此做些什么呢？
赛莉娜完全想象不出那幕后之人的动机，故此，推断也陷入了终止，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至于风离天，面对赛莉娜的六年之约，也是不由得流露些谢意，点头致意。
赛莉娜摆了摆手，脸色依旧默然，声音有些微讽。
“不是为了你们，我只是不想故友的遗女也像是你们一样，被人当做明火烧毛的猴子般戏耍。”
听到赛莉娜毫无掩饰的讥讽，风离天脸色微变，终究却是自嘲般叹了口气，并未多言。
他心中自也是明晓，在与众人围攻那位重伤濒死的雪狐之主时，他与其他三位族主便隐约猜到，四大圣族是被人利用了。
但事已至此，他们作为当事者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旁观者还能称一句愚钝，但作为当事者，仇恨已经结下，事情更是既定，又如何能够回天更改？
况且那一战最后时分，即便明明知晓被利用了，风离天等人也无法阻止被仇恨泯灭心智的族人，无法阻止他们对于寻常九天幻灵族族人的杀戮了。
甚至连风离天自己都深知，那时他悲痛于爱女的死时惨状，亦是恨不得将狐狸们抽骨剥皮。
只是此事，最为让风离天后背发寒的是，那幕后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若是算无遗策，谋略精巧倒也罢了。
但无论是假扮那位雪狐之主泯灭四大圣族数城亲族，还是将那雪狐之主打至重伤濒死，都是需要超乎常理的实力与大手段。
拥有那等层次实力之人……又为何会无聊到戏谑自己这等蝼蚁众生？
对于当年血色谜局，无论是赛莉娜还是风离天都无法捉摸出头绪，或许唯一有些明悟的，也只有那故去的雪狐之主了吧？
可惜的是，最后自己等人在围困住她，与她交战时分，她亦是重伤濒死，自己等人也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谁也没有顾及到那唯一可能触及的真相的机会……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风离天反身看向妻子姜雪曼，那宫裙女子依旧悠然的站在一旁，从她来四族祖地起，便一直这般漫不经心。
“那时是你以那雪狐之主的幼、女为质，了断了她最后一程，她最后……可有与你说些什么？”风离天心中揣测着，但终归也没有去问向这位相伴了二十余年的妻子。
他与姜雪曼之间，今生终归是有份无缘。
“是我愧对你了。”风离天心中苦涩想着，念及当年往事，是不尽的愧疚。
若是那时没有姜雪曼出手，恐怕无论是自己还是雪冥心，都会死在那风族主院之内。
……
……
稍事交谈，赛莉娜阐明了来意，亦是得到了风离天肯定的回答。
对此，无论是那位东皇族族主还是姬族族主，也是没有太大反对的意思，毕竟他们也知晓，这位传说中的星月夜之魔女强的过分，若是风离天不受伤还好，凭借他们几人结成祖阵尚能拼上一拼。
但如今风离天已然重伤，更何况两人心知，恐怕风离天对于赛莉娜将那雪狐带离还颇为赞成，更不可能与他们同心站在同一战线。
不过赛莉娜的许诺到让两人脸色好看了些，至少六年之内，己族子弟不至于担忧雪狐的复仇，也算是不错。
见到赛莉娜摆手要走，风离天也例行的寒暄了两句。
“既然莎拉前辈难得造访我神州华夏，不妨多停留两日，好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风离天的声音有些沙哑，挤压在体内的伤势显然颇为严重，但气度依旧不凡。
赛莉娜扯了扯嘴角，心中突然有些烦躁。
所以她才不愿意和这种世家打交道，真是……真的烦。
“你需要尽快治伤调养，不会接待我们，我们待在四大圣族也不会自在，绝不会留下住。这种双方都不会赞同的废话，就算是客套寒暄一句，也无甚必要，挺精明个人，一定最后要膈应这么一句吗？”
听到赛莉娜直白的讽刺，风离天讪讪笑了笑，却也没有在多回应。
确实，自己也不想留下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留下。明知如此，却还是要废话问上一句，若是自己年轻时，绝是不屑做这种表面功夫。
只是风离天知道，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剑指沧澜的江湖青年，如今的他背负着四大圣族无尽子民的生息，背负着华夏神州的护道之责，他早已不属于他自己。
时光翩然，岁月青葱。
视线稍移，风离天下意识的看向了封天言那边，曾几何时的他，也是这般年岁。
察觉到父亲风离天的视线，封天言自然也看了过来，神情严整恭敬。
“父亲，孩儿也……”封天言没有将话说完，但言中之意却很明显。
他自然要跟随赛莉娜一同离开，与雪铃兰重返贝尔法斯特学院，他依旧不肯回族，依旧在继续着他‘叛逃’离族的日子。
风离天对此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他臻默着苦笑，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此刻的心绪。
“罢了，莎拉前辈在此，我等也是拦不住的。”他的语义含糊，让人辩驳不清究竟何意。
只是风离天却是目光微怔的看向封天言，似是想要从这与他何其相似的孩子身上，寻到些什么。
“那你今后”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又该当如何自处？”
听到父亲风离天问话，封天言自然知晓他在问些什么，并非是自己叛逃出族应该如何，毕竟这些都是小事儿，无论父亲还是母亲都能替自己回护。
封天言明白，父亲所问的是自己以后在与那雪狐少女相处时，应该如何自处，自己与雪铃兰之间，终归是有着无法化解的血仇与宿怨。
“不知道。”封天言干脆的回答，这亦是他至今未曾想明白的问题。
他与雪铃兰的关系，从来就是个死结，即便相互倾心明意，却终究感觉差了一些什么，是一种很难言的玄妙状态，比之修炼更为让人复杂头疼。
但即便如此，封天言却很明确的知晓一件事儿，那便是……
“但是孩儿明白，铃兰与孩儿是……不可割舍的家人。”封天言恭敬的对父亲风离天回应道。
“无论未来永劫，我一定会陪伴在她的身边，即便她未来也许会怨恨我，离开我，我也会拼命将她追回来，寻回来，直到生命的尽头。”封天言的声音满是坚定与绝然，宛若誓言。
在数千四大圣族族人面前，在父母师长面前，在挚友恋人面前，他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