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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话 猎鲨(3)

一年前,大西洋某处——

“这可是条大家伙!”赤着上身的猎鲨者们挥舞着手中的渔具狂嚣着,他们的皮肤在日晒风吹中早已变成精悍的古铜色,每个人身上都多少有各式各样的疤痕,其中不乏触目惊心的巨大创伤。

血红色在泛着白沫的海中缓缓晕开,不可一世的掠食者陷入了弱小人类的卑鄙陷阱,生机在它的眼中渐渐褪去。

“一条正值壮年的雄性大白鲨,真是好久没见到了。”本杰明·利奥波夫博士脱掉皮手套,抚摸着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鲨鱼皮肤,眼神中满是怜爱的目光。

“博士!研究所打来的电话!”当时还略显青涩的迈尔斯和更加青涩的弗雷德里克从船舱里跑出来,迈尔斯手中拿着船上的联络器。

博士接过联络器,表情凝重下来,圆形的镜片反射着阳光,使得他的双眼令人看不真切。

电话那头匆忙说完了事情便挂断了,博士的手紧握着联络器,缓缓垂下手来。

“怎么了,老师?”迈尔斯急忙问道,作为利奥波夫博士的得意门生,博士的一切活动他都是毫无保留地全力支持的。

弗雷德里克则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上次他在父亲身上察觉到这种气息还是他16岁时背着家里去参加狐朋狗友的禁药轰趴被发现。

“他们叫停了研究……”博士面色凝重地说,“实验室被关闭,样本和研究资料将被提交到法院作为起诉我们的证据……”

“什么?!”弗雷德里克和迈尔斯同时惊呼出声。一边的猎鲨者们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他们的酬劳有可能受到威胁。

头脑灵光的迈尔斯先一步反应过来:“我就知道,肯定是动物保护组织的那群杂碎!他们一直想找我们的麻烦!”

弗雷德里克也随声附和:“自从上次捕鲨行动被媒体曝光我们就一直被骚扰,该死的苍蝇!以他们的脑容量根本无法理解我们的研究是多么伟大!”

博士用颤抖的手推了下眼镜:“不,我们是被自己人出卖的。”

“协会的人?!”两个年轻人再一次惊呼道。

博士仰头看着天空,喃喃道:“要是你也能看到这片天空就好了,佩珀……”

国际海洋历史研究协会成员、知名学者本杰明·利奥波夫博士涉嫌非法捕猎鲨鱼并秘密进行药物研究一事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实验室被有关部门查封,博士本人也受到了指控,但最后靠着博士爱妻佩珀娘家的关系,在法院和媒体各处打点,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数日后,美国某地,某个不为人所知的房间里——

“很抱歉老伙计,我知道那些东西是你的心血,但是他们带了警察……”韦伯把几本厚厚的资料交到利奥波夫博士的手里,“我们只来得及带出这些……”

博士轻拍韦伯的肩膀,为他点起一根香烟:“没事,你们已经尽力了。我在协会里还是有几个交情相当不错的朋友的,加上过去我也的确为协会做出了不少贡献——当然还有佩珀她们家族的资金支援——我还不至于被协会踢出去……”

韦伯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烟雾迷蒙中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佩珀的病……”

博士两手插进头发,年轻时的他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如今已过知命之年,加之日夜操劳利用鲨鱼基因治疗癌症的研究,从发质到发量都大不如前……

“协会那边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的,研究肯定也还得继续……但现在我被下了禁令,不能登上任何一艘渔船,不能前往任何有鲨鱼活动的海域活动,不能以任何渠道获取捕鱼器材,不能参加除历史考察以外的任何活动……他们给我的外号倒是酷得很——【鲨鱼终结者】。”

韦伯是个笑点很低的汉子,但此刻面对憔悴的老友这番自嘲他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了。他内心很想劝说利奥波夫放弃,但以目前的任何医疗手段是无法挽救佩珀的,他们能做的无外乎用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手段延续佩珀的生命,要想治愈还是只能寄希望于博士的研究……

更何况,博士总有感觉,自己已经隐隐触碰到了那一层障壁……

提取鲨鱼那自古流传、免疫癌症的基因中的有效成分,自此攻克人类健康杀手的障壁!

他没有拯救全人类那么崇高的理想,他只是想挽救自己那在病榻上饱受病痛折磨的妻子而已。

他需要一个更强大的样本来突破这层障壁!

不久,博士偶然得到了一本古旧的书籍,上面记载了一个惊人的事件——

“18XX年(距博士所处的时代约一百五十年),一群由考古学者和神秘学者们组成的探险队乘坐【野人】号货船在北冰洋的冰层中发现了一条被冰冻长达数百万年的幼年鲨鱼……

“这条鲨鱼在解冻苏醒后对船只发起了疯狂的袭击,为数众多的船员葬身于冰海之下。活着的探险家们费劲千辛万苦才捕获了那畜生,有人相信他们是借助了某些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才做到的……

“鲨鱼被封在了一个特制的箱子中,这箱子内的环境足以让它在不摄取任何养分的情况下一直保持类似冬眠的状态,就和之前在冰层里的一样……一道符咒连接了箱底的法阵和鲨鱼本身,使其无法离开法阵的一定范围。具有生物学者背景的船医对鲨鱼做了初步研究,发现其具有惊人的自愈能力,而且似乎能够通过进食让自己的躯体得到快速的成长……

(之后的字迹遭到污染,已经模糊不清,除最后一段以外的部分都无法辨读。)

“我们相信那场风暴后【野人】号至今仍然沉睡在某处的海底……与那个魔鬼的棺材一起……”

魔鬼的棺材!

不不不!惊人的自愈力!强大的细胞活性!而且还是一条鲨鱼!那不是什么魔鬼的棺材,而是神的灵柩!

一个……能拯救佩珀生命的神!是神赐给了我这件珍贵的礼物!

之后一段时间内,利奥波夫一直致力于寻找“野人”号的残骸。新搭档巴纳比·昆恩船长是韦伯的旧识,但也是个忠于协会的死脑筋,要他违反协会对他的禁令显然是很困难的,所以自己的考察仍然是打着“沉船打捞”旗号的……在这艘普通的科考船“罗巴克”号上。

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博士觉得有必要在非常时期夺取整条船的控制权,因此第一步就是让忠于自己一派的人渗透进这条船……佩珀的家族应该能提供一些合适的人手……

儿子弗雷德里克也跟着韦伯厨师长登上船,由他们掌控整条船的饮食,这也是“从内部下手”的手段之一……从人体内部……

拜父亲常年奔波无暇管教和母亲的溺爱所赐,弗雷德里克公子哥儿的成绩并不理想,说得不客气一些……他不是个学习的料,在学校旷课斗殴欺男霸女都是常事,还早早染上了毒瘾。在母亲被确诊之后他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得知父亲开始秘密进行鲨鱼基因研究时他毅然加入了父亲的团队。勉强高中毕业的弗雷德里克能做的也只是一些基本的杂务,但他却唯独从母亲那里学到了一手做罗宋汤的好手艺,于是他也开始出入厨房为队员们改善伙食。直至今日,“罗巴克”号上的船员们也都相当喜欢这个年轻人做的汤。

而在博士不懈的追求和上天一再的眷顾下,“野人”号遭遇风暴而沉没的地点终于有了眉目……

PS:一边看S6比赛一边写,MATA真是护国神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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