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陈语民皱眉，示意他继续说。
“一开始我还以为看错了，可新哥直接拽着我让我去给他买纱布和碘酒。我跑去最近的一家买来了东西，回来给新哥涂上，他一下子瘫在地上，闭上了眼。”赵阮回忆当时的情形，“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狼狈的新哥，一下子慌了，想叫醒他，可怎么拍都没用。”
“长话短说吧，我时间有点紧。”陈语民低头看了眼手表，说。他一会还要回去调查另一起案子，这件案子本来就已经结了，他是瞒着局里在调查，再花这么多时间会被怀疑的。
赵阮小心翼翼的说：“新哥杀过人，不止一个。”
“什么？！”陈语民差点跳起来，不受控制的吼了一声，周围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尴尬的刮刮鼻子，坐下，小声的说：“你确定？”
“我确定，”赵阮说，“我们说好了的，你不会告诉别人。”
“嗯，我们共同的秘密。”
“新哥一直都很有钱，我以为是兼职赚来的，”赵阮说，“可后来仔细算了算他跟我在一起玩的花销，又想起他每个月都会给父母打钱，就觉出了不对。”
“怎么？”
“冒昧的问一下，你见过一个月基本每天都跟你在一起的人能拿到一万多的吗？”
“一万？这可是个不小的数额，你确定？”
“是的，甚至可能还要更多。”赵阮说，“我不确定。”
“所以说……”
“新哥加入了一个杀手组织，他和他的搭档代号捆狼。”赵阮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说完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往后仰，像是解脱了。
陈语民快速记下，端起咖啡猛灌一口，和当年的味道一样苦涩。
他抿抿嘴：“照你的说辞，他死了，搭档应该会出现才对啊？”
“新哥给过我那个人的地址，说如果他遇难了就去找他。”赵阮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条，递给陈语民。
陈语民接过，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
何正志。
应该就是夏新搭档的名字了。
他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将是份很珍贵的线索。
赵阮低头看了眼手机，抬起头“啊”了一声。
“怎么了吗？”
“十分抱歉，指导员临时找我有事，我要先走了。”他起身，同时摸出几张纸钞放在桌上。
陈语民起身按住他的手，表情严肃：“咖啡我请的，你一个学生还是好好存钱吧，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可以找我。”
“啊……”
陈语民接着说：“下次见面就定在这里好了，这周六下午两点，有时间吗？”
“有，有的。”赵阮慌忙点头。
“好，那你快走吧。”陈语民笑着送他离去，独自品尝着这杯苦咖啡。
他把那张纸条拿出来又看了遍，放在手心里捏了捏，站起身来去结账。
出门时一股清风拂过，撩起他额前的发丝，他闭着眼享受，脑海里竟想起少年的话。
“别用一种眼睛看世界，我是杀了人，可并不代表我是坏人。”少年一脸倔强，手里的刀子还在滴血，一滴一滴，他身下的那具身体早已没了呼吸。
他好像说的对。
陈语民迎着风走了出去。
……
何正志再回酒店的时候，两人都不见了，连同王宇的那辆宝马。
他像疯子般的给王宇打电话，可传来的却是冰冷女声的“对方已关机”。
五雷轰顶。
没了王宇这个靠山他根本不能在这个陌生的鬼地方活下去，或许自己带着钱就另谈了，可问题就在于他没带钱！
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王宇打来了电话，他秒接。
“来对面街上。”是何起的声音。
他赶紧往对面看，瞅了半天才发现一辆宝马停着，窗户降下来，里面的人冲他打招呼。
尼玛，吓死大爷了。
他跑过去，跳上车，把手里的饭扔给副驾驶的何起。
“买饭买的可真久。”王宇说。
“还不是人多！”他气冲冲的说。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把你抛弃了？”王宇说。
他一愣，赶紧说：“没有！”
何起说：“表情都写脸上了，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杀了你。”
“好了，我们走吧。”王宇发动车子，两人这才闭上嘴，“再不走改罚款了。”
“去哪？”何正志问。
何起喝一口豆浆：“L市。”
“回去干嘛？”
“他吩咐的。”两人齐声说。
何正志不说话了。
三人到了夏新的大学，王宇建议去咖啡馆坐一会，何起没意见，何正志只能跟着去。
“你们喝什么？”王宇问。
“都行。”
“服务员，两杯牛奶咖啡，一杯拿铁。”
“来这干嘛？”何正志环顾四周，“有人来接头？”
何起说：“再说话一枪崩了你。”
何正志这才想起来他把枪拿回去了，还装了弹，乖乖闭嘴。
王宇提醒：“三点钟方向，刚坐下的那两个人。”
何起刚想去看，就被王宇制止：“别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没过多久，几人就感受到了来自那桌的视线，没有一丝隐瞒的观察视线。
何正志回头，见一个男生一直盯着王宇，狠狠的瞪了回去。男生注意到他的目光，灰溜溜的收回视线，和另一个眼镜仔不知在谈什么。
“王宇，他刚刚在看你。”
“嗯，我知道。”王宇说，“那个人是个警察，观察力很强，小心点。”
何起皱眉：“这就是他让我们注意的那个人？”
“是，就是他。”王宇说。
何正志听的很迷茫，插不上嘴，只得等咖啡来了埋头喝。
自己一个大公司的经理竟然沦落到和两个小屁孩一起喝咖啡，还是最次的。
“和他交谈的那个人是夏新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王宇说。
“警察不是已经放弃调查这件案子了吗？”作为本案凶手的何起有点恼，生怕被这人查出什么，“难道说是个幌子？”
“不，他只是喜欢才来调查的，”王宇说，“因为这人我认识，是我的高中同学，叫陈语民，我的事就是他率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