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何起预料的一样，警察很快就来了，但并没有迅速展开调查。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敲开了他的门，问了一系列事情。
“能打扰您几分钟吗？”
“嗯。”何起揉着刚睡醒的眼睛，脚上踩着一双拖鞋。
“先告诉您个坏消息，对面那间屋子被烧了。”
“啊？”他装作不知情，演技爆表。
他透过警察身后的空隙一望，果然，门都烧黑了。
“是昨晚发生的事，你离着这么近难道没有感受到吗？”询问的目光，凌厉。
“我昨晚很早就睡了，因为这几天的功课实在太忙，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想睡个自然醒。”理由充分。
“那您知道对面的住户吗？”
“不很清楚，听说前段时间租出去了，可一直没人住。”劳资会告诉你是用假名租的？
“这样啊，”那名警察停顿了一会，“你昨晚一回来就睡觉了吗，没有和任何的朋友或家人联系？”
调查不在场证明？
“没，因为挺累的……”他挠挠头，“死人了吗？”
“嗯，一具尸体。初步推断凌晨四点多死亡。”警察又在他身上扫了一遍，“昨晚真的没感觉隔壁有什么动静？”
“嗯，睡得蛮死的。”他说，“死人的话，我会不会要去做口供啊什么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你小子懂挺多的，”警察拿出笔来，“暂时不需要，报报你名字。”
等何起送走警察转身回屋的时候，忍不住又朝那扇烧焦的门看了一眼。
死的那个应该是被舅舅刺死的，那么……
嘴笑往上扬起，一个邪魅的笑。
他走到冰箱前，取出两份牛奶。
早餐是要吃的，可家里突然多了个人有点不适应。
“牛奶。”他把热了的牛奶递给她，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和她保持着距离。
她颤巍巍的接过杯子，两只手捧住，身上的衬衫大到离谱。
“还没问过你名字。”何起语气淡定，好像根本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杀人犯也想知道别人名字？”她的目光仍黯淡，嘴唇张开好久才说出话。
何起尴尬的笑了笑。
“夏橙。”她缩了缩身子，喝口牛奶，身下疼的要死。
大出血，各种难受。
“好名字。”何起说，举杯喝奶。
“再好也败在你手里了。”
“嗯。”
电视里播放的是无聊透顶的综艺，两人没心思看下去，何起就说：“别指望你能跑出去，我时刻盯着你。而且就算你出去了，也会被抓回来。”
“我没想出去。”夏橙偏过头来看他：“我要杀了你，任何机会都不放过。”
“杀了我？”他感觉这句话从夏橙嘴里说出来很滑稽，“你一个小女孩，怎么杀一个比你强壮的成年人？”
“我有的是办法。”夏橙瞪他一眼，不再说话。
“你哥的死对你打击竟然没我想象中那么大，我还以为你会哭鼻子，毕竟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就只会哭。”何起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在桌上，伸手去揽她的腰。
宽大的手掌握住那柔软的腰肢，她一颤，想要挣脱那股劲却越来越大。
“别碰我！”她怒喝。
“装什么装，”何起一笑，“我又不会怎么样，最多也就起伏起伏。”
“我宁愿死去。”
“你多大？”
“17。”
“我21，你要叫我哥。”何起故意提起这个字眼。
夏橙的泪从眼眶里冲出来，她嘶吼：“能不能不提这个字！”
何起像是没听见一样，转身把她压住，身上如火烤。
……
他把衣服脱下，看了看胳膊和背上的烧伤，心上的怒火更加大了。
自己竟然被亲外甥算计了，就连新仔都……
“该死！”他咬了咬牙，继续涂药。
身边的棉棒都被染成鲜红，他撕下一块衣服布料，缠在胳膊上。
刺痒。
电话在一旁震响，他艰难的挥了挥手，拿起电话接通。
“你们失败了？”是头。
“嗯，”他不甘心的承认，“没想到是个骗局，竟然还是亲侄子布的。”
“何起马上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什么？”他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进行最后一个考核。”
“疯了吧你们，我们差点死掉就是因为你们的考核？！”
“新仔可是你亲手杀的，他妹妹已经被何起囚起来了，就和你当年行为一样。”
“求你别说以前的事。”他扶额，表情扭曲起来。
他做的那些非人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就恶心，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祈祷何起能通过最后一个考验吧，你知道如果他没过的话，会是怎样的下场。”
“被折磨致死吧？”他小心翼翼的说，“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盯上他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他和你一样优秀。”
等他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声。
他叹气，从上衣内兜里摸出一张照片，上面只有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身后是一片油田。她笑得很开心，嘴角的酒窝很甜。
就好像从天上摘下来的星星般耀眼。
“阿丽，等我回去。”他狠下心来，把它撕成两半，丢在一边。
然后他颤巍巍的站起身，扶着自己的腿一瘸一瘸的从暗处走出来。
车是没法用了，外面又有警察，如果被发现就只能说是摔伤的。关键是那些警察会傻到相信他的鬼话吗？
经过一家饭店，他下意识的舔舔嘴唇，肚子传来阵阵声响，催促着他赶快进食。
他愣了愣，快步走进去，选了个角落坐下去，要一碗拉面。
“老板，一碗混沌。”他刚摸出手机想看头条，就发现一名戴鸭舌帽的少年坐在了自己对面，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应该乌黑发亮。
他没有理会这个少年，自己低着头玩弄着手机。可不论怎样，他都能感受到少年的目光。
“喂，”他最终忍不住了，问他，“你认识我吗？”
哪知少年笑笑，摘下了帽子，甩甩脑袋用手把碎发分开，如他所料一样，那是双乌黑的眼睛，带着年少特有的气势。
“我认识你啊，”少年笑着，敲着桌子，“你叫何正志，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同时——”
他刻意提高声调，“也是杀人……”
“别，别说出来！”何正志赶忙捂住他的嘴，神色慌忙，“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谁？”
少年仍笑着：“我来自N市，叫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