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仔带着他俩上楼,一前两后,前者脚步声噔噔的,没有丝毫的隐瞒。
夏橙走在最后面,他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生怕跟丢了。
三人来到四楼,这一层果真如夏橙所说只有两个房间。有一间房间上标着记号。
这老太婆心真细。
“夏橙,”新仔在门口停住,扭脖去看女孩,轻声唤道。她的脸色显然并不怎么好,应该是有点害怕。“实在不行你就在门口待着,别进去,很血腥的。”说着露出一嘴的白牙,作势咬了咬。
“嗯。”夏橙喃喃的低下头。
“怎么进去?”他有点着急,明天一早他还要去公司,如果到时候被妻子发现不在就惨了。
“老方法呗。”新仔冲他一笑,“直接踢开。”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拽着夏橙的衣领。
新仔直接一脚踹上去,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却没开。
“意外,意外。”新仔打着哈哈,又是一脚。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几人脚下飞起无数灰尘。
新仔往里探了探头,一片漆黑。
“走。”他打了个手势。
新仔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柴,扭头看向他:“要不要直接点了?”
他思索一会:“杀死再点吧。”
“恨,不愧是前辈。”新仔吹口哨,找到了灯按钮,打开。
小小的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他的脚边就是一个沙发,破烂不堪。
新仔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卧室,他原以为已经没有他的事了,转身欲走,就听新仔一声叫唤:“操,他人不在这!”
他的镰刀挥空了,刺进软绵绵的床褥,抽出时溅起一堆白雪般的鹅毛。
新仔的眉毛几乎皱在一起,发疯的喊着:“不,他不可能跑的!老太婆说她会给他灌安眠药!”
他的眉毛跳了跳,刚想冲进去说点什么,一转眼就见桌上的烟灰缸里有支还没来得及的烟头,忽地咧开嘴笑了。
“我最喜欢抓想要逃跑的猎物了。”
新仔从卧室里冲出来,挥舞着镰刀一遍遍的重复着:“前辈,他跑了!哪个畜生跑了!”
他的胸口有点闷,见新仔这么暴躁,恨不得给他一枪:“行了我知道了,谁让你踹门声那么……”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猛地转过头扫了遍房间,鼻子灵敏的捕捉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油!
他妈妈的,那个畜生想要反杀!
他拉住新仔想要往外跑,就听见“滋啦”一声,灯灭了。
“他把闸关了!”他怒吼,抽出刀子,“那家伙还没走!”
新仔想起夏橙还在门外,要跑出去找,刚迈出几步就传来夏橙的尖叫声。
声音只有那么一秒,戛然而止。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跳动,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里,一种危机感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疯狂逼近!
“完了,夏橙……”新仔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无力的摊在地上,目光空洞。
他没时间去顾及他,咬咬牙,心说以往的捆狼就这么容易给人套住了,真是大意。原本两人都以为是个简单的单子,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他摸着墙走到门口,门没关,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接着月光才看清了脚下。
但很遗憾,夏橙已经不在了,只剩冰凉的水泥板,和一只书包。
他想回去找新仔,又听“砰”的一声,然后就是新仔的嘶吼:“前辈!”
他听出声音里的恐惧,快步返回,一道黑影瞬间从新仔身边离开,没入黑暗。
新仔的腹部大出血,脑袋磕在沙发上。他赶紧蹲下帮忙捂住,手里粘上粘稠的血。
“刚刚有人打我!”黑暗里看不清新仔的表情,只听出愤怒。
他也跟着吼:“敢不敢出来打?躲躲藏藏算什么玩意!”
没想到他这随便一喊,那人真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军刀,刀上的血正顺着刀身往下冒。
再然后,就是张熟悉的脸。
“何起!”他叫出声来。
眼前这个狰狞的人,不就是自己的外甥吗!
“哼,你也好意思说。”那人冷笑,“没想到吧,你今天也会栽在我手里。”
“你是怎么……”
“是小敏告诉我的,你那天喝醉把她强了,真以为那点钱放你出来就没事了?”年轻人的脸上越来越扭曲,“你说胡话的时候无意暴露了你的工作,我就将计就计,打了个电话过去说要你们帮忙杀人,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尖锐刺耳。
“不可能……”他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没了,额头冒冷汗。
可年轻人根本不理会他,“我又知道了你们被称作捆狼,所以,”他舔了舔嘴唇,“小敏死了,你就陪她一起死吧。”说完,他也不顾他的感受,转身大笑着离去。
他瞪大了眼睛,刚想要追上去,却发现新仔死死拽住他的一角:“前辈,你不能丢下我走啊!”
他踹他一脚:“松手!”
新仔不放,眼泪滚滚:“我们一起死!”
“你他吗给我滚!”他又踹了几脚,新仔仍不放,无奈之下他抬起手,那把刀子在月光下显得很冷。
“不!”新仔的眼中露出恐惧。
血花在他脚边绽放。
“舅舅,已经晚啦!”年轻人站在门口看他一眼,把脚边的油桶踢倒,点燃一根火柴扔在地上,“再见啦!”
门被他从外面锁住。
他看了看新仔,吐了口唾沫在他身上,起身赶紧走到窗口,却推不开。
“操!”
眼见火势就要蔓延到他的脚边,他一狠心,冲进了火海。
火焰吞噬了他的身体,整间屋子即将被消失殆尽,相信用不了多久。
“何起!我要你死!”嘶哑的声音在火海里传出。
随后便是痛苦的尖叫声。
门后偶尔会蹦出点点火花,何起倚着门,他能感受到舅舅在里面踹。
对面的门开着,他回头看了眼,心生歹念,眼底溜过一丝皎洁,他几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这间屋子的布局和被火焚烧的那间几乎一样。
他慢悠悠的脱下衣服,哼着小曲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