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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多西诺御威爵杀城主,古城邦温丘斯起战火

瓦希安德洲烈奈克帝国东世界

伊霖诺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她再度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宫里的,甚至对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一无所知。

于是伊霖诺四周看了看,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但她却十分意外地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里面用的正是乾语,她相信仆人是看不懂的,所以也就没有担心其他人会偷看到了。信里主要提到了国王跟他交谈的内容,并且告诉了她有关家族内幕的事,和温丘斯即将进攻多瓦的计划,然而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个人只字未提。

信中说,今天将会是最后的期限,伊霖诺换好了衣服,拿上她的武器,就到马厩里去牵了匹马,一路奔腾到城堡之前的那座大桥上,那里有成群的禁卫军等着她。

她本以为她父亲会阻挡她的去路,但是恰巧相反,禁卫军在后面整齐地让开了一条路,这时,他父亲就站在她的马下面,递给了她一封羊皮纸信,上面还封着蜡。

“我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国王说,“我也很清楚你要去哪,在你走之前,我想说一些事……关于你的母亲”

伊霖诺没说话,她一边勒紧了缰绳,一边仔细听着那些很古老的事。

“我想说,送你去多西诺是我的主意,因为我知道她将在不久之后离开你,所以她在你身上留下了智者的法印,因为只有你能找到那个东西,不论是为了奥戮、智者、尤瑞家族,或者是你的母亲,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你该去追寻你母亲的脚步”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父亲?”她问,“我会坏掉你们的计划——统一的计划”

“不,孩子”国王站在马旁说,“我知道你想保卫多西诺,因为相比之下,那里才是你的家,但,你终究要明白一件事,你母亲为什么回到烈奈克,不是因为逃命,尤瑞家的人永远不会畏惧死亡,因为她想保卫光明……听着,我的孩子,诅咒其实并不存在,那只不过是一个源于信仰的戒律,现在我们失去了守护的真理,而多瓦人一旦拿到了光虚就会立刻反抗,复仇,毫无休止地挑起战争,只要他们手上有光虚,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回它……就当是为了你的母亲”

伊霖诺沉默了一小会儿,“我想我可以做到”她说。

老国王微笑着,慢慢闪开了身体,她就立刻抖动了缰绳,穿过许多街道和石桥,朝城门那里飞奔过去。

在路上的时间花费了不过两天,她主要沿着那些羊肠小路,山谷,能省下很多时间但布满荆棘的路走,在翻过两座山之后,空旷的平原上就是低矮的小树和淡绿色的草原了。

那一天下午的时候,天空的乌云撬开了一个缺口,把纯净的光辉投在平原上,能看见一些小动物,几条提供丰富的水源的溪流就一直沿着山势而走,伊霖诺勒住了马,站在山丘上,她计算着距离,不到三公里平原就逐渐消失了,山峰拔地而起,而在山的另一侧就是温丘斯的驻地,同时也是一个十分古老的城邦。

她的骑术还算不错,走上吊桥的时候,她刻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商人小贩,也有许多着装怪异的市民,她看见了几个画家在对着城外的景色分析,雇佣兵大摇大摆地晃动在城里,似乎是在寻找他们的工作,至于军队,这并不比皇宫里面少多少,伊霖诺数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队游骑兵从最深处的阿基魁坦斯堡迅速冲出来,又有许多以同样的速度回去,他们看起来并不好惹。

总之这里面看起来一片杂乱无章,但一切又是井然有序,治安比起其他后方的城市还要好得多,看到这儿她不由得佩服她哥哥的能力,即使在战争中也不忘管理手中的帐薄。

伊霖诺走进阿基魁坦斯堡的时候感觉很顺利,其他人都要经过层层盘查,但她却省下了这些步骤,里面的确跟外面不一样,到处都是一片安静严肃的气氛,许多身披金甲的长矛卫兵立于墙壁的两侧,似乎在告诉来访者,休想在这里闹事,否则就是性命攸关的问题了。

温丘斯的房间就在最里面的一层,她进去的时候,有两个手提利剑的卫兵给她开启那厚重的大门,右边是一排整齐的圆窗,左侧有一只楼梯,可以通向顶部的露台上去,屋子里面到处都是武器设计图,地图,和很多奇怪的木箱子,她能感应得到里面散发出的魔力。

温丘斯披着黄金与白金相称的盔甲,后面挂着一件很大的红色斗篷。这时正在跟两个军需官发着牢骚,显然,他们没有做好自己的事。

“我的军队需要粮食,现在仍然没有征收上来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吓得脸都有些发白了,嘴唇不断抖动着“是亚克人从中作梗,他们在烈奈克的北图里拿克行省边缘修筑了一条屏障,阻碍我的人经由亚克人的边界进入行省”

“你们跟亚克人向来关系友好,”温丘斯说,“我给你十五天的时间”

“不……”那个人拼命摇头,“亚克人担心烈奈克的军队攻陷多瓦之后会控制勃利鄂西塔地区,所以他们串通了多瓦人,此外,亚克人打算往南侵袭我的领地,今日会有大批的多瓦骑兵越过幕铎河,与亚克人汇合”

“跟我想的一样”温丘斯讽刺地笑了笑,“现在我要你去找俄拓维迪的路西拉诺,我这里有一封信,另外,你得尽快调集军队,在周围的河流给我架好桥梁”

他毕恭毕敬地退下了,温丘斯在处理完他手头上的事之后,才注意到她。于是他立刻扔下手上拿的笔,大步走过来,张开双臂,“伊霖诺!你怎么来了?父亲让你来的?”

她一边递上羊皮信,一边说,“父亲让我交给你”

“我猜你不是为了这个而来”温丘斯边看信边说。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伊霖诺说。

“可我别无选择,”温丘斯把手里的信扔进火堆,接着说,“你看到了,亚克人联合多瓦人想先动手,我需要一个可以提供武器和粮草的城镇,多西诺是唯一的选择,但我也不主张用武力,所以几天前我派出了使者,跟宇斯蒂科奥交涉,不过我的使者到现在都没回来,如果今天天黑前还没见到他们,我就只能围攻多西诺”

“我可以去找他们,但你得保证给我些时间”

温丘斯点了点头,“没问题,但期限是后天早上”

伊霖诺也同意了,这天晚上,温丘斯本来打算安排她住在城堡里面,但伊霖诺却很快拒绝了他的好意,虽然在这里拥有舒适的房间,美味的食物,但她看不上这些,相比之下,河流的另一段高地才是她注意的。于是伊霖诺当晚就在城边的一家小旅馆独自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立刻拿上她的东西,骑着马向多西诺的方向迅速行进了。

没过多久她的马就涉过了那条不太宽的河流,这两天烈奈克人正盘算着如何修建一条可以让大军通过的木桥,所以周围早就已经堆满了木桩和铁木。她时刻注意着这周围的动静,因为这一带早就不是烈奈克的管辖范围了,所以麻烦总是紧跟而来,她不敢掉以轻心。

伊霖诺越靠近森林,她就不得不再度小心一倍去谨慎观察里面的动静,即便没有多瓦人,那些树妖和小怪物袭击人也是经常的事。

然而让她有些感到不对的是,这一路走来,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像以前一样,平静的森林。

这时,风向突然变了,紧接着又顺着温暖的空气流飘过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什么被烧焦了,这里没有什么烟。伊霖诺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也许的确是太静了,往常在这里可从来就没太平过。

她顺着那股味道慢慢走过去,并用一只手握起缰绳,然后拔出她那把闪亮的魔剑,在穿过树林一半时,茂密的枝干就已经几乎遮住了日光,里面一片潮湿,但土地和清草的芳香却灌满了这里,地上盘根错节,这让她想起史书上曾记载过几百年之前,这里曾出现过树人一族,但很快他们就销声匿迹了,没人见过他们。所以她在想也许是这些原住民的身影。

然而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些不可靠的念头。

在树林的另一端,即将看见平原的时候,战斗的痕迹就多了起来,到处都是箭矢和被刀剑砍过的痕迹,除此之外,她甚至见到了魔法的身影。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周围的树影却动了一下,虽然幅度不大,但也足以引起她的警戒心。或许在普通人看不出来什么,但伊霖诺的第六感却十分肯定,这不可能是风或什么动物。

她的魔剑也就是在这一刻燃起了熊熊烈火,并高高举过了头顶。伊霖诺紧紧盯着眼前,时刻注意着身边。

“谁在那?”

那树影接着更大幅度地动了起来,她的眼睛也越来越蓝,最后在瞳孔处汇聚成了一个宝石蓝色的点,这样可以让她十分清楚地看到几百码之外的动静。

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让她没有想到,从里面竟慢慢走出来两个人,他们走出阴影的那一刻,伊霖诺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等!先考虑好再挥起你的剑”左边的那个矮人,手上提着一只被皮毛包裹的巨剑,高声对着她叫到。

“是我们!”

她看清了另一个人类,下巴上蓄着短小的胡子,头发则被散乱地扬在后面,身上穿着锁子甲和皮甲,手上只有一把轻剑,但看上去寒光闪烁异常锋利。

伊霖诺看清了那两个人的面孔,立刻收起她的剑,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密斯?高仑斐塔?”她满脸诧异的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看着眼前两位老朋友一脸的狼狈,好像刚刚经历过一站战斗,灰土和血迹都快风干了,但是剑上的污迹却依然新鲜,那是绿血,第图兰的血液。矮人的胡子上也沾染了不少,而且他们的皮甲也几乎破碎,留下了几十道锋利的剑痕。

“这里发生了什么?”

“解释起来可能要花些时间”矮人说,“另外,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斯图德吗?”

“甫瓦仑写信给我,他们说多瓦人打这里的主意”伊霖诺说。

矮人听了就看向了那个人类,只见他点点头,说,“那就没错了,伊霖诺”他一边说,一边指向了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方向,“我们是被算计了,甫瓦仑趁我们这些高级成员不在多西诺的时候就调动了他的手下夺取了多西诺,反抗的猎师不是逃就是被他们的人杀了,他跟多瓦人密谋这件事很久了,只是我们都没来的及去阻止他”

伊霖诺果然在高仑斐塔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些火烧过的痕迹,那是被巫火术烧死的家伙的残肢,正吸引着天空的秃鹫。

“我们俩那时候还在工作,就没赶上这野蛮的事,可……回来之后我本来打算到这里调查一番,没想到正撞见甫瓦仑那家伙的斥候,他们是来这里搜查还活着的猎师的,不过幸好我还带着武器”密斯把那把大剑插在地上,有些疲惫地靠在那上面说。

“我们的导师去哪了?”她问。

“如果我的朋友没骗我,他八成是被多瓦女王给关进大牢里面了”矮人说,“前段时间他收到了来自那个女巫婆的邀请函,说是请他去皇宫里面跟女王探讨一下哲学,谁知道导师是怎么想的?明知道这是个陷阱……”

“这事里面有些古怪”高仑斐塔蹲在地上,把一些必需品放进口袋里的时候说,“昨晚我们本来已经能对付得了这些斥候,但就在我们快要大获全胜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伙怪物,我从来没见到过,也许是亡灵和幻妖的混合体”

伊霖诺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类和精灵的残躯,许久没有发话。于是,在他们两个收集完能带走的东西之后,就带她一起回了暂时落脚的地方,那是多西诺背面的一座小山的山腰,能清楚地看见多西诺的动静,但他们却看不见这里,所以在这个位置可以放心地生火,而不用担心被察觉。

“他们一定在找我们这些流亡在外的人”矮人一直都在向她讲述这些天经历的事,如何从那里逃出来,怎么对抗那些尾随而来的怪物,或者是关于多瓦人的许多事。

“他一定在找我,不然不会给我写信让我回来”她说。

“但导师什么都没有留下来”高仑斐塔看着多西诺那里说,“我们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夺回多西诺?”

“他们在找我是为了那个东西”她说,“多瓦人一定是通过导师拿到了它,但没办法使用,袭击你们的那些魔物,估计是多瓦人帮甫瓦仑召唤出来的,你也可以称呼为第图兰——一种来自黑暗的怪物,刀剑伤不了他们”

“尘封古卷中提到的那个圣物吗?”

“没错”她回答说。

“可不管怎么说!”密斯扬起了啤酒杯,这些东西所剩不多了,“我们得先把导师救出来再说不是吗?现在这样,就我们几个,凭信念去抢多西诺跟送死没区别!”

人类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身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

“你们见过烈奈克的使者吗?”伊霖诺想了一会问道。

高仑斐塔朝火堆里面加了一些木柴,这使得略有昏暗的角落泛起了一些亮光。“见过”他十分肯定地说,“不过甫瓦仑绝对把他们关在地牢里面了,如果他们是打算找我们合作的,只要他拒绝就一定会招来不愉快,所以他肯定想暂时不回答他们的要求,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我了解他”

伊霖诺什么都没说,她在那里一声不响地待了一会儿,突然,她抽起了挂在一旁的剑鞘,把武器都穿戴完毕,就径直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矮人叫住了她。

“我哥哥如果找不到他派去的使者,用不了多久就会一这个理由开战,甫瓦仑撑不了三天,但我不想让这里被他占了去”

“你想一个人去找那些使者?”人类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你做不到的,那里面到处都是看守,如果他会抓到你,你打算怎么办?”

“这样不是他期望的吗?”伊霖诺说,“他一定在到处打探我的消息,而且我们不知道导师的处境,也许在他抓住我的时候会把我送到多瓦,这样你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召集流亡在外的猎师”

高仑斐塔也跟着站了起来,但他没有急于否定她的想法,“好吧,也许你的决定好过在这里等待,虽然这有些疯狂……”

在伊霖诺几个月之后第一次回到多西诺的时候。除了有一些因为战乱而破损的痕迹,这里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但那些看守城门的卫兵却早就换人了,他们似乎敌视一切外来的人,不过甫瓦仑应该下过命令,对于她,这些人没有多问什么,很快就放下了吊桥。

多西诺在几个世纪之前的时候,曾经是这片地区最富饶的城邦之一,也许归结于多西诺人智慧的头脑,无论经历怎样的历史变迁,它永远以中立自居,即使是帝国的军队路过时也会放下那些高傲的派头,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老规矩,因为那些长官们都多少了解这里的背景,得罪这些人,不会招来兵戈,但他们会用金黄的东西弄垮他的财富和权利这座大桥。

高仑斐塔没有说错,甫瓦仑的确叛变了,这倒让她想起不久之前导师曾经召开的那次内部高级会议,他早就不相信这个人了,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监视他,但伊霖诺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先动手。

伊霖诺一直沿着中心的那条诸神之路向前走着,城中的人来来往往并没有都少人注意到她,而她也没有看见这些人因为城中的叛乱而神色惊慌,这些平民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她一路上都注意着这些事,甚至是他们的谈话。但一路下来,她很确定自己的想法,甫瓦仑并没有对外宣称执政官的事,也许他仅仅是掌握了这座城中的军队。

在诸神之路转成直角的地方,后面被许多树木和古老的石棱塔遮挡住了一个巨大的古典式建筑,那里就是猎师的高级议事厅,他的导师也曾经在里面的顶层制定各种计划,有一些是跟猎师的任务有关,他们从那里拿到黄金,但更多的时候是商讨多西诺的内部事务,因为她的导师同时是猎师的首领和多西诺的第一执政官。

旁边的卫士转动着锁链摇轮,三扇高大的铁门也依次缓缓开启,伊霖诺透过微弱的光线,向里面窥视着,但让她有些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到处是阴冷的昏暗,只有一些火把在孤独地燃烧。然而透过这些表面,她早就看清了本质,虽然她很清楚这是个陷阱。

伊霖诺的白色靴子哒哒地敲动着那坚硬的大理石板,这锐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传播了很远才停下,仿佛是一个早已经跟时间隔离的另外的空间。

“伊霖诺,我很高兴能看见你回来!”甫瓦仑忽然出现在了上面,他匆匆忙忙地说,那种喜悦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

这时,厚重的铁门却重重地关上了。

“路上遇上了点不愉快的事”伊霖诺冰漠地说,“不过,你也用不着对一个会读心术的人说谎”

听到这儿,甫瓦仑突然变了脸,他冷笑了起来,“你明知道这是个陷阱……”

“你凭什么叛变?”她问。

“不,”甫瓦仑嘲笑着说,“我可没有那么蠢,看上去你还是很天真,什么都不知道,等你死了去问你母亲吧,我担保她会给你解答所有疑问”

“你不会得逞的,我哥哥的军队明天就会围城,凭你?你撑不过三天”

甫瓦仑冷冷地笑了两声,“只要抓住你就行了,你们烈奈克人犯的错误还不够多吗?整天沉溺在财富和权利里面”,他说着,手一扬,从周围的阴影里和暗门却忽然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士兵,将她层层包围。

“这些都是我的人”他说。

“你的?”伊霖诺慢慢把魔剑拔了出来,笑着说,“我得感谢你对我这么用心”

那些卫士冲上来的时候,伊霖诺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形。于是她并没有立刻躲闪,而是站在那里,直到他们即将用剑刺穿她的胸膛的时候,她突然顺势向斜下倾去,在躲过的一瞬间,挥起不慢寒冰的魔剑,寒气在一瞬间就抓住了他们的腿,紧接着剑锋就毫无阻挡地劈碎了他们。伊霖诺不断挥动着魔剑,时而灵巧躲闪,时而凶悍地进攻,剑上也是一阵火一阵冰,武器在空中叮叮当当地作响,无数断掉的剑刃和长矛散落了一地,惨叫和血光也遍布这空旷的大厅。

这时,伊霖诺突然手扬起,大团的火烟径直从手掌中喷涌而出,她在烧焦了几个企图冲上来的家伙之后,就翻过身,剑刃贴着后边的人的喉咙切过刺穿胸膛,在被乌血染红的同时,也招架住了另一个想偷袭的人。

她把剑向旁边侧开,顺势把那个人手中的剑移开了,这时,她就有足够的机会拔出腰间的那把火枪。

在燧石下面的火药用光之后,伊霖诺丢掉了手上的火枪,但此时早已没有多少人敢于靠前,更多的人因此而倒下,所以他们只是牢牢地把她围住,周围都是长矛和巨剑。

伊霖诺额前的长发沾染了鲜血和灰土,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甫瓦仑本来的打算是杀掉她,如果是那样,他的确就是做了个错得离谱的决定。

“你的人?”她用剑指着地上倒下的人,讽刺道,“我明白为什么你打算在所有高级成员都在外的时候发动叛乱了,你没有向外公布吧?这些公民可不会承认你这个家伙为执政官,你早晚要垮台,你不明白吗?”

甫瓦仑什么都没说,他慢慢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时候,他身边不紧不慢地走来了一个浑身只留两个眼睛的卫兵,他全身被乌黑的盔甲包裹,手上正捧着一个很巨大的盘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盖了一块金色的丝绸。

只见他拽住其中的一角,顺势扯下。伊霖诺看见里面的东西在发光,一个压在心底的名字就不停地在她脑海里乱撞。

“光虚?……没错,我不会看错!那的确是光虚!”她心里惊骇地想着,这时,甫瓦仑已经拿起了它,那个环状的蓝色物体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她知道甫瓦仑要干什么,但这个时候想阻止他早就来不及了。

“砰!”,她虽然竭力用巫术去抵挡这股来自未知的力量,但还是没有成功,她被粗暴地震开,生硬地撞到了后面的墙上,顿时感觉胸口一片剧痛,就像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一般。

然而庆幸的是,甫瓦仑并没有打算杀她,在她倒下之后,那些人的刀剑就顶到她的脖子上了,后面还有层层的弓弩手。

虽然是万幸,但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伊霖诺被许多跟随甫瓦仑的猎师押着,关在了多西诺最顶层的那间议事大厅里面,里面有一张长桌,左右都是空旷的座位,这让她回忆起了不久之前,所有高级成员坐在一起开会的时候。

这里有一扇极大的落地窗,她可以透过那里,看见外面的所有活动。当天晚上,猎师就加强了戒备,不断搬运着一些火药,并调试门前的几门火炮,武器都被堆在了城门边上的军需库里,那一晚灯火通明,外面很嘈杂,差不多所有人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临近午夜,她猛然惊醒,因为她感觉身边弄出了些动静。

“谁?”,她突然对那个方向大喊。

一个黑影从暗处慢慢走出,他满头银丝,眼中充满了睿智,但此刻看起来似乎心里很乱,竟然苍老了不少。

“导师!”她急忙站起来。

“伊霖诺,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他慢慢说。

“这是怎么回事?”

宇斯蒂科奥没有在意她的问题,继续说,“人民总喜欢把事物简单地分成好坏两个方面,但如果我们站在不同的山峰,看到的本质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我希望你会明白……”

她的导师在一点一点消失,伊霖诺想伸手去抓住他,但她肌肉的神经却抖动了一下,让她的手撞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伊霖诺立刻睁开眼睛,然而这里除了烛火,什么都没有。她叹了口气,这时外面依旧是那样忙碌,她能听见下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当她站在窗前,就看见多西诺城邦之外飘扬着一个旗帜,那正是她哥哥的标志,百万的烈奈克人整齐地朝这里靠近过来。

第二天一早,伊霖诺是被呼喊声吵醒的,当她注意外面发生的事,发现号角已经吹响了,烈奈克的军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行军,那些长矛也都立了起来,除此之外,阵队里面还多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攻城武器,其中一个像是战车,但四周都有厚木板包裹,一圈插满可旋转的刀刃,伊霖诺仿佛已经能看见那个铁家伙冲到敌阵里是多么血腥的情况。

这场战役伴随着清晨跨过山谷的阳光开始,号角声厮杀声即使在她这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但依靠着多西诺独特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一直持续到中午才把城墙破开一个缺口,紧接着大批的烈奈克士兵拔出腰间的剑和战斧,鱼贯而入。

这时躲在后面的猎师连同刚刚招募的雇佣兵,一起从后面杀了出来,地上到处都可见受伤的和战死的人,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她眼看着温丘斯的那些战争机器发出咯咯的机械声响冲过来,她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看管她的守卫也都不在岗位,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伊霖诺手掌里涌出火焰,火光肆虐地舔着门上的锁链,等到它变红了,伊霖诺突然控制另一种魔法,立刻将铁索冻了起来,紧接着随手抓起一只椅子,哐当朝门猛砸去。

她听见了碎裂的咔咔声,那扇门也应声而倒。

伊霖诺在门后边的桌子上拿回了自己的剑,在她从旋转楼梯闯出去的时候,有几个人企图冲上来堵住出口,把她锁回去,但伊霖诺没有多想,迅速拉住那两个人,然后利用楼梯的高度重重把他们的头撞在扶手上。

猎师一般是不戴厚重的头盔的,所以这两个新手就很容易地倒在了地上。伊霖诺往外面小心查探了一番,在那两个新手还没醒来之前,她就抓紧机会,骑上了一匹没有主人的马,她不想在那两个家伙醒来之后再把他们弄晕,所以她得快点。

伊霖诺挥起魔剑,一路杀过最混乱的地带,在这一路她很快想明白了现在她该做些什么,光虚被抢走了,就在甫瓦仑的手里,那是能靠近她母亲的唯一方法,她不能任由什么人把它夺走。

于是,她也无心恋战,驱马就往甫瓦仑办公的地方跑去,她上了一个很大的上坡,然而当她来到那个地方,那里的铁栅门却是牢牢锁紧的,于是她四下寻找着开启大门的方法,这时,她忽然感觉有一阵怪风从身边席卷过来,她往那里看去,就看见了一团蘑菇云形状的沙暴,然后是接连不断的土块崩塌,后面的那座山已经被消去了一个山头。

地面似乎在跟着震动,她定了定神,就勒紧缰绳,不过当马匹过于靠近那里时,却不敢再前进了,无论伊霖诺怎么鞭打也都往后退。无奈之下,她只能自己过去。

巨大的力量扭碎了那里的一切,她不知道是谁在使用光虚,但这一切如果不尽快阻止,多西诺恐怕就面临着被毁灭的危险。

地面整整下沉了七八米,她在屋顶飞跃着,又不断有强大的能量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她看见几个乌黑的,直径差不多有十米的球形能量被推向远方,钻进群山之中,地面也跟着抖了起来。

伊霖诺用胳膊挡住强风,脚下也没停,然而当她跨过多西诺城邦,来到后面那片平原的时候,一切却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她感觉身边突然冷了,她才喘口气的功夫,一股白得刺眼的光腾空而起,几乎遮住日光,驱散浮云,在天空正中心开了个大洞,像几百万支烟花一同升起,伴随而来的巨大能量几乎把地面磨得粉碎。

伊霖诺拔出剑,深深插进坚硬的岩石里,她自己双手握剑,一动不动地贴在地表上,周围已经找不到任何泥土灰尘,下面就是裸露狰狞的岩石。她感觉自己就是在空气压缩机里,无法呼吸。

这灾难般的毁灭终于停了下来,伊霖诺喘息了一阵,勉强半跪在地上。然而当她抬起头,身体此刻却如同被寒冰冻住一般,关节牢牢锁住,她动弹不得。

御威爵穿着黑白相间的战衣,手里那把黑白相间的长刀贯穿了她导师的胸膛,鲜血淌了一地。那个人一只手握着刀,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宇斯蒂科奥手里的光虚。

伊霖诺刚想冲过去,那个人却先她一步,他迅速拔出枪朝这里砰砰开了几枪,那子弹很特殊,具有光干扰效果,伊霖诺用魔法挡住弹头,然而这时,路却被挡住了。

而当她穿过那层光干扰之后,那个人却不见了踪影,光虚也被他一同带走了,只剩下宇斯蒂科奥一个人倒在那儿,身后一片血红。

“导师……”伊霖诺蹲在他身旁,这时,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我……希望你……不要恨我……”

“什么?”她心急如焚地问。

“回家吧……”宇斯蒂科奥口齿不清地说,他的嘴里都是血,“这里……没有……你母亲的……智慧……快回你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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