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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教父勘察古城邦,猎师窃听家族事

瓦希安德洲烈奈克帝国东世界

她感觉自己的左臂连带着前胸都有一股莫名的痛感,然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淡淡的阳光照在她有些凄凉的脸上,至少能带来些血色。伊霖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半靠在床上,或许她不该这么做,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而且饿得要命。

她这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十分奇怪的是,他身上连一丁点伤疤都看不见,也没有鲜血,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她为他父亲挡下的那一刀好像根本没有。

这时,侍女闻声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伊霖诺立刻问。

“哦,您醒了,公主殿下!感谢先父!您看起来没什么事了”侍女放下东西走了过来说,“您为陛下挡下了刺客的一刀,您还记得吗?”

“当然,”她轻轻点着头,“之后呢?”

“那把刀上被淬了剧毒,医生们本来都一筹莫展,以为救不了您了,可就在前天,皇宫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从大洋彼岸的世界过来的,是那位来访的客人救了您”

“客人?”她平和地问。

“呃……是这样,我们见到他都是穿着那种很独特的衣服,在这里见不到,而且……他似乎一直没有称呼国王为陛下,而是直呼其名!”

伊霖诺梳理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昭皇吗?”她心想着,在他还没有恢复精神之前,似乎在一些类似于梦境的地方看到了关于那个人的少许记忆,但她想不出这是为什么,那个昭皇人一定对她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不然以那种程度的蛇毒,活过来的可能性不会很大,而这也更让她担心他父亲和这个烈奈克王国的安危。

伊霖诺在那个梦里面出不来,却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孤独,也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有一些是在那个人很小的时候,似乎在一座皇宫里,受尽别人的尊敬,但或许是和其他人发生了思想上的冲突,后来他逃了,去参了军,再之后就是许许多多的零碎画面了。

思考这些事会让她头痛,但那个国家却跟她有着许多不一般的关系,她想从那里寻找一些对她有用的东西,可,很快他就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那个人侵入她的意识里面的不过是一些零散破碎的记忆。

几天之后,医生来了几次,她的身体也逐渐康复,直到能走动,而且使用那些魔法的时候也不会消耗太多体力。这时候,她就开始厌倦皇宫里养尊处优的生活了。

每天除了待在自己的房间,就是到学士的博物馆里去看看书,或者是去花园里走一走,但那里似乎对她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伊霖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他父亲在她的宫殿设立了大量的禁卫军,不让她走得过远。

无趣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她不断修整着她那把锋利的长剑,然后涂上油,再收进剑鞘里面,挂回墙上。在她房间里的那面没有经过修正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锁子甲,这跟普通士兵的盔甲不同,里面有猎师专用的法印,无比坚硬,又灵活轻便,但她的侍女们却总说那里并不适合摆放这种充满战争气氛的东西,不过她并不在乎,也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

她一直能从他身边的女仆嘴里得到关于外面的许多事,甚至是关于他父亲的伟大战争,她也听说了一些不幸的事,边缘的一些小国家似乎并不愿意归顺在烈奈克的名号下,这也让这场战争陷入了僵持,她的哥哥温丘斯不得不守在多瓦,然而他的军队却并没有拖住他的后腿,多瓦女王也在十分苦恼地想着办法。

这些繁琐的事物甚至是波及到了无关的人,她在一个晚上收到了来自多西诺山谷的信鸽,那封信有一部分是她的导师所写,但更多的却是出自她的导师的助手——甫瓦仑的陈述,主要是关于多瓦人即将准备一场大战,进攻波奇利德的防线,关于那里的地形,战况,还有温丘斯跟多瓦女王之间的激烈较量,然而这一切还都是在预测当中,甫瓦仑说多瓦人想要获得地理上的优势,于是准备了一只人数较少的军队,打算使用多西诺城邦,但结果就如同她所想的那样,她的导师绝对不会允许,因为他很清楚,多瓦人就是想占领多西诺,这个构想说不定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了,然而却一直都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跟里面的许多老牌猎师抗衡,那样做的代价太大了,然而现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多瓦人掌握了什么方法。

伊霖诺明白他的意思,甫瓦仑是想让她回去,对于多西诺,每一个猎师都有责任,而且她还在那里度过了她的童年,所以,如果有人敢进犯多西诺,她应该第一个站出来。

然而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即使回去也不过是自找麻烦,蛇毒破坏了她的身体,以至于恢复需要些时间。那天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皇宫里面的禁卫军一下子少了很多,似乎都被调派到别处了,于是,伊霖诺就有了暂时自由的机会,但这只是暂时的。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时候,一片灯火通明。

外面看上去很热闹,但皇宫里面却是阵阵的冷清,只能看见稀少的几个仆人提着灯,从她身边匆匆走过。

伊霖诺走过幽长的走廊,忽然听见了些不太大的交谈声,于是她向门里面看了看,那间屋子本来是一间议事用的,他父亲很少使用,但在共和国时期,这里却是十分重要的地方,至于现在,除非是其他国家的国王到来,不然这里完全可以作为储物室。

国王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戴着一只宽大的黑眼罩,一身简洁得怪异的服装,这对于那些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的仆人来说,的确是很不同寻常,但对于她来说,这算不上什么怪异,有一段时间,她见得很多。

那个人用流利的烈奈克语跟他父亲交谈着,显然他们并不是初次见面,他父亲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而那个人也同样不称呼他为国王。

“……奥戮显然已经注意到这里的信物了”那个人说,“你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

“这我知道,之前奥戮也派人来过,他们想让我统一瓦希安德,该怎么办?”

“我的记忆所剩无几了,之前我也研究过第二信物的残片,但上面的信息少得可怜,不足以让我对抗教廷,所以现在我需要光虚”

国王思考了一会儿,“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

他摇头,“还不知道,那些愚蠢的人只知道我是个为了利益才给教廷做事,并且很可靠”

“我能提供给你什么?”国王问。

他站在那里,通过窗户往外看了一会儿,然后透过玻璃的反射,问她父亲,“你曾经见过光虚是吗?它在哪?”

国王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几次想开口回答,但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注意到他父亲搬弄着拇指上的那个戒指,然后叹了口气,“多西诺城邦”

伊霖诺几乎屏住了呼吸,因为那个名字让她感到担心,这个帝国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那个地方,她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

“根据德尔卡家族的记载,最后他们因为惧怕信物的力量,选择了让它永远消失,我的斥候按照那张古地图找到了他们封存的地方”国王不紧不慢地说,“那件圣物被封存在多瓦的一座山里面,入口就在多西诺城邦的下面,不过……你得保证,把那东西从我的土地上带走,我不想再看见,也不需要它的力量”国王皱褶眉头,一谈到信物就是一副看见瘟疫的神情。

他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止住了,示意国王注意外面的动静。

伊霖诺这时忽然紧张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在什么地方暴露了行踪,但很显然,响动并不是她弄出来的,因为远处的走廊忽然传出了脚步声,她也没有听下去,自己闪到了一边的阴影里躲了起来,然后看见了一个士兵急匆匆地闯进了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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