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31谢尔娜的抉择
现在该如何选择？
谢尔娜闭目思考。她现在所要面对的是从所未有的二选一，她从未有如此的纠结，她将这完全归功于她的利己主义。但现在她要考虑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利益纠缠在上面了，而且还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东西。
现在，她是要继续恪守誓言，还是选择背叛。
真是该死！谢尔娜心中责怪图斯在行动前没有知会他一声，或许她可以阻止他的愚蠢，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了，那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不可能当面指着图斯鼻子骂，把他剁碎也无济于事。此刻她已经不再只在台下当观众，她已经来到幕布旁边静候着上场的时机。谢尔娜深吸了口，现在正是她的处境。紧张、尴尬，极其被动。
如果自己主动出击呢？谢尔娜心中不仅琢磨起来。她不喜欢这个想法，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而且事情出乎她意料的复杂，就算她跳上场估计也未必能左右剧目的走向。而且自己已经离开教廷很久，已经大不如以前，自从卸任两厅主教她就不再关心时事。
血律圣骑士被杀。谢尔娜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她很清楚自己与现实脱节的相当严重。她必须得花些时间整理，将所有的事贯穿起来，而且有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谢尔娜看着维克多，问道：“如果要你在我和图斯之间选择，你会选谁？”
“图斯大人。”维克多坦白的回答，他知道恩师不需要谎言，而且这个问题她也知道答案，恩师看上去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谢尔娜点点头。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看来当年所许下的誓言就是为了今天用来打破的。
“唉！”谢尔娜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不管怎样，她都不让维克多遇到危险，而且他选择图斯，也意味着同意他的决定。
“看来到了拔刺的时候了。”她点点头。
维克多看到恩师的转变，心中知道她肯定做了什么决定，而且她肯定能帮上忙。
“得抓紧时间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谢尔娜站起身，“去把山姆叫醒，让他好好洗个澡，那股酒味让我很难集中精神，帕蒂在那？”
“在外面的小操场上。”
“叫她立刻回来，问问她擅长什么兵器，给她买一个。镇子铁匠铺的东西还比较全，如果没有就让铁匠赶工做一个，教她两手，别让她太容易死在路上。”
维克多一愣正要问，谢尔娜打断了他。
“她不能跟我回纳杜斯。那女孩跟在你们身边会更安全些。维克多，你动作快些，完事后到兰奇的病房集合，我需要整合一下信息，我需要你们的每一个细节，快去！”
维克多出去了，谢尔娜咬着指节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步，她发现自己不得不重新考虑图斯在书信中的那个该死的提议了。
那个老混蛋！我早晚有一天要宰了他，扔进装满防腐液的水缸里！谢尔娜心中狠狠的骂道。
***
“起来，起来！”
谢尔娜用力拍打着麦克兰奇的脸。昏睡的兰奇被拍醒了。维克多把他从床上扶坐起来，兰奇试着集中精神但是苏醒剂的副作用还没消退，脑袋依然昏沉沉的，胸口有些恶心，身体上下使不上力，直起身坐着也很难受，身体只想往床上栽。
谢尔娜拿起调配好的试管。里面装满金色的液体，这个是她精心调配完成了。路上她还在思考要使用那一种药剂，但看到地板上那大滩血迹后她已经不计血本了。
“把嘴撬开！”谢尔娜命令维克多打开兰奇的嘴。她拔掉瓶塞将试管口对准兰奇的嘴把要药给他灌了进去。
“都喝掉！不许漏一滴。”谢尔娜命令道。
兰奇努力将药全部吞咽下去，液体难以下咽，粘稠的像沥青一样，但一股清凉的味道还算不错。味道化成了力量通过脊柱冲向脑部，很快兰奇发现意识清醒多了，接着力量融进血液里在身体里快速的流动，体力开始恢复，小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整个身体开始暖和起来，皮肤的毛孔也完全打开，像蒸桑拿一样身体将黑色的汗液排出体外，很快冒出的汗水就变的澄清了。
兰奇看着身体的变化，抻了下被汗水浸湿的衬衫，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治疗药剂所能达到的效果。“您不会又在我身上尝试什么新药了吧？”兰奇脸上露出苦笑。
谢尔娜塞好瓶塞。“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这珍贵的试剂用在你身上简直是种浪费。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让你当第一个试验品，我希望你一会告诉我的情报对得起它的价值。”
兰奇没说什么，他出了口起感觉好多了，如果失灵的手臂能动的话，他估计自己现在就可以找个姑娘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维克多递给他一杯水，大量的排汗必须及时补充水分。
“另外两个在那？他们应该在这里集合。”谢尔娜问道。
“我叫帕蒂去叫山姆了。”维克多说。
话音刚落帕蒂推门跑了进来红着脸躲在维克多身后。接着门外传来“呱唧、呱唧”的脚丫踩在在水里的声音，山姆走了进来。
山姆浑身湿漉漉的，下面用条不大的毛巾遮住，赤着脚，一丝不挂的走进房间，双臂的护腕还未摘下。看样子他刚才在洗澡。他浑身结实宽厚的肌肉裸露在外，两手努力地将毛巾抻开挡在下面，湿透的头发不停滴着水，水珠顺着肌肉间的缝隙和纹理向下流淌，最后滴落在地板上，脚下很快成了一块小水洼。
谢尔娜恼火地盯着拿毛巾遮羞的山姆骂道：“只有一种男人可以以这种打扮出现在我面前，那就是解剖台上的男尸！”
山姆歪歪头酸酸地回击道：“那恭喜你今天幸运地看到活蹦乱跳的了。”他不知道这话立刻打开了愤怒的盒子。
谢尔娜猛地将脸色一沉来到山姆跟前，让自己的脸紧靠近山姆，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
谢尔娜冷冷地说：“我更希望你现在是以尸体的撞在在我面前！那可是最梦寐以求的礼物，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盼望它早点实现？”
谢尔娜狠狠地踩在山姆的脚面上，然后使劲的捻动。山姆赶忙抽了出来向后退，谢尔娜一步步向山姆紧逼，山姆不得不步步向后退。
“看你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时，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失望。如果不是我努力克制自己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拿起刀子，不顾在场的观众马上剖开你，把你可怜的身体拆的七零八落!”
“你....”还没等山姆说完立刻就被谢尔娜粗暴的打断。
“不要试着激怒我，山姆！这后果你付不起，我可以让你在睡梦中就丢掉脑袋，在你不知不觉中将你的器官割下装进瓶子，我会专门做空出一个教室的空间装你的肢体。那里会以你死掉的日期来命名以示几年。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把你的小兄弟从你身上割下扔到大街上喂狗！”谢尔娜咬着牙狠狠地说。
“哦，是么？”山姆冷冷的说，“不泡酒可惜了。”
谢尔娜冷冷一笑，“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要不我们现在就干一杯？”谢尔娜抬起手中的解刨刀贴在山姆的脸上。
山姆很诧异，他还不知道谢尔娜的袍子里还藏刀子。“你知道我不喜欢跟你喝酒。”
“我可以自酌自饮。”谢尔娜的刀子贴着山姆的皮肤往下滑，刀子很锋利，所到之处吹毛断发。山姆见了不仅头皮发麻，这把刀绝对古怪，他知道谢尔娜的厉害，她手中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我看不必了。”山姆屈服道。
谢尔娜手腕一转，在山姆小腹上面划出个口子。“记着，山姆。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让我知道你还勉强活着就行了，不要激怒我。现在给我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坐下。否则我不但把你尿尿的玩意割下来，还会顺带着拉出你的肠子。”
山姆吞了下口水，谢尔娜这次又吃定他了。“那在你把他割下来之前，能给我条大点的毛巾么？”他不得不尴尬地耸耸肩表示认输。
山姆很早便认识谢尔娜了。他们兄弟俩最早见到的是维克多和图斯大人，接着认识了多斯，后来就自然而然地撞到了谢尔娜的枪口下。从那以后就一直翻不了身，欠下的债似乎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山姆感激谢尔娜帮过他们，但实在不喜欢这个疯婆子。
在他们第一次相遇后，谢尔娜就立刻表示希望得到他的尸体，而且之后谢尔娜经常写信给兰奇打听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最近要执行的任务，好像在期待回收尸体。其实死后的身体给谢尔娜也无所谓，山姆不在乎。不过谢尔娜的信写的过于直白，直白地让他异常的反感。有些开门见山地直接询问自己死了没有，或者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死。所以每次与她相遇，山姆也不毫不顾及谢尔娜的身份与地位，他们的对话总是冷言冷语的。山姆希望自己最起码能赢一次，但是每次都被老人咬的死死的。
山姆知道他死后的尸体可能真的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但他不在乎谢尔娜如何处置。切开、分段、切片、装起来之类的，那都是死后的事。人死只会变成一堆吸引食腐动物的饵料，他不在乎结局如何，身体给她就当还人情也可以。不过山姆难以接受的是：他实在不喜欢谢尔娜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他强占她的什么东西似的，有的时候那眼神变的像猛兽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青蛙，在蟒蛇冰冷的瞪视下已经不知道如何逃走了。只能听天由命。
谢尔娜手腕一转用刀柄突然杵了过去，这把山姆吓了一大跳。
“把床单给他！”
维克多从空床上拽下床单丢了过去。山姆疼的弯着腰捂住要害勉强接过床单。他忍住痛试着把自己围好，刚才那下实在太突然了，要害痛的他呲牙裂嘴。
谢尔娜看着笨拙的山姆，“你能有点廉耻么？为什么不到屋外先把自己围好么？”
山姆尴尬的苦笑轻身挪动身体闪出屋子，很快将被单围好了回来安静得坐在一旁。
谢尔娜看着周围的四人,“把你们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一字不差的。”
***
时间过得很快，维克多和兰奇讲的比较多，他们的遭遇让谢尔娜倍感震惊。僵尸、拟态妖、火魔犬。谢尔娜也同样意识到这群家伙越来越危险了。
帕蒂讲了自己在沼泽遇到维克多的事，大概内容她基本上能猜到，说了一些便让她休息了。
山姆用一句话结束了自己发言。除了喝酒和那个白头发枪手外没什么特别的。谢尔娜知道他除了喝酒、砍人外不会去思考什么事情，他有自己的事情需要担心。
“我需要想一下。”谢尔娜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她抬头望着远方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她叹了口气，陷入沉思。
房间里这几个人议论了起来。
“你怎么处理那些僵尸的？”兰奇首先开腔问。
“书本上的方法。”维克多回答。
兰奇呵呵一笑，这答案很有趣，“发现拟态妖的时候，还有几个僵尸没烧掉？”
“还有四只。”
兰奇点点头，对手完全没想到武功高强的圣骑士会采用这种简单笨拙、低效率的方法，但也是这种方法打的对方措手不及。拟态妖的并不是凶残的攻击性魔物。危险的是它的能力，也可以说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变成灾难。它可以把周围的其它的魔物和残存魔力的残骸化为自己的复制体，成为新的拟态妖。
即使将本体杀掉后，那些残存的复制体也会发动能力将其尸体转化成新的个体，活的复活死的，被杀死后还可以继续被复活，可以说是一种死循环，对付他们会如果不能立刻全部杀死，那么即使只剩下一个喘气的很快就会把死掉的尸体重新拉起来。
“火魔犬很麻烦吧。”山姆问道。
“是的。”
兰奇笑道：“其实你该很庆幸对方只是把拟态妖和僵尸搭配在一起，而不是跟火魔犬。”
山姆听了点点头，“估计要是那样，维克多，我肯定你会尿裤子。”
帕蒂听了有些气愤，他们不应该这么贬低维克多。但维克多微微一笑说：“如果真是那样，估计几条裤子都不会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