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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展露一角不伦心

到了林一飞也就是准岳父的府邸后,沈天扬有几件事情需要静下心来仔细考虑考虑。

首先,他那位预定好的夫人林妙湘,也忒小了点,才十三岁,还是虚岁,差一年半才及笄。自己比她大五岁,和她肯定是有代沟的。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小女孩也忒淘气了点,乱丢鞭炮、咬人都是小事,还喜欢爬树掏鸟、下地刨坑,一点也没有女孩的样子。

而她的另一种行为更加印证了这一点,有一回沈天扬起来,发现自己的外衣不见了,披上被褥四处寻找,却在后院里看见蜂腰猿背,鹤势螂形的林妙湘把他的黑衣棕背心穿上,靴子也蹬上,额子也勒上,甚至用那条并不算有力的胳膊拄着卷寒剑,站在假山之上,极为投入地扮演一名少年剑侠。沈天扬猛一瞧还以为自己分身出去了一个,就是个头矮点,耳朵下多两个坠子。

那日沈天扬的另一身外套拿去洗了,只有这一身能换,他只能劝林妙湘下来,把衣服还给她。然而林妙湘骄横跋扈,不但不还,还想耍剑,差点一剑把她自己的胳膊给卸了。好在一对双胞胎婢女护住,把这位姑奶奶请下来。而那对双胞胎姐妹把卷寒剑还给沈天扬的时候,非但不道歉,还责备他把这么危险的武器放在房间里。

“我还有错了是吗?”沈天扬很无语。同时他也通过这件事了解到,林妙湘在林府是百无禁忌的,谁的房间都可以随意进出。她要是哪天一时兴起,趁你睡觉的时候拿着突火枪摸进你屋里把你突突了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夫人,我真是伺候不了。沈天扬心里暗道。当下,他就产生了退意。本来他就对成亲这种事没太多准备,而且,现在林妙湘年未及笄,他有足足一年半的机会用以逃离婚姻的坟墓。

而第二件令他需要静下来仔细品味的事情,或者说东西,则是诸葛龙晴的脸皮。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住在别人家心安理得,提出各项要求,还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的厚脸皮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诸葛龙晴比他更想待在林府,甚至有可能她恨自己不是男人、不是他,否则就更能够名正言顺地“入赘”了。

而在诸葛龙晴的影响下,其他同伴也同样很厚脸皮,仗着林一飞宅子大的缘故,各自挑了厢房住下,吃了睡睡了吃,真的很把自己当客人。纪天晖倒还好说,毕竟一路上的花销都是他负责的,纪大官人在林府多住几天也算礼尚往来。然而其他人可就真的有点厚脸皮了。

最后总结下来一看,真正寄人篱下的就只有沈天扬一个人而已。

你们这帮狗比,有种帮我成亲呀!这是沈天扬心里最想说的话。

而除了这两件事外,仍然有一件事是值得欣喜的,那就是林一飞并没有问起玄铁令的事情。或许相国府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那玄铁令纯粹就是送给他用的。

还好,没有问起玄铁令来,那我得想办法尽快将它找回来。沈天扬这么想着,就打算去找保镖冷月。然而他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冷月,但却碰上了妹妹沈天抒。

“大哥,你找什么呢?看你心事重重的。”

“我找你师姐呢。”

“你找她做什么?”

“到这边来。”沈天扬将沈天抒拉到走廊一处拐角下,见四下无人,便拉着她在栏杆上坐下,并告诉她:“前一阵子我不是不慎将玄铁令弄丢了嘛,想来想去让你师姐去帮我找最合适不过了。”

“可是师姐完成护送你来临安的委托,回去交差了呀。”

“啊?”

“大哥你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沈天抒含笑道。

“你?”沈天扬差点忘了,自己的亲妹妹也是暴雪坊的成员。

“我最近闲得没事干,不如就把这件事当做你交给我的委托吧。”沈天抒如是说。

“委托——那抒儿你想要什么报酬?”

“报酬嘛……”沈天抒痴痴看着哥哥的脸,忽然舔舔嘴唇,笑眼醉人,那真是花盈喜气容增色,媚展风情靥带嫣。她揽住沈天扬的脖颈,在耳畔低语,呵的热气将他哥哥的骨头都几乎吹软了。

沈天扬怔怔然,以为自己幻听了,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来。但潜意识告诉他,要微调坐姿,以达到压枪的效果。

“我就当你同意啦。”沈天抒欢快地起身,犹如春天的精灵。接着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补充提醒道:“对了哥哥,你私底下可以叫我抒儿,但在外面可千万别用真名称呼我,也不能表露我们是兄妹的关系。”

沈天扬明白,暴雪坊的成员为了保障人身安全,在外都是用讳名或者假名的,于是他问道:“那我在外面怎么称呼你?”

“我讳名是水月。要是在熟一点的人面前,可以叫我秀如。”

“秀如,好名字。”

“谢谢哥哥夸奖。”沈天抒美滋滋地笑道。她背着两手站在初放的迎春花前,真是俏影临风伴花立,娇颜带笑欣香迎。

“路上一定要小心唷。”

“大哥你就放心吧。”

沈天抒接下“委托”走后,沈天扬仍久坐不敢站起。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下意识地摸摸滚烫的脸颊,那是刚才被妹妹强行“耳鬓厮磨”的一侧。

好怪的感觉。他猛烈地摇摇头,试图驱赶脑中那不正常的想法。

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婚前摸头发底下发麻,婚后摸底下头皮发麻。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古人编的,总之是从别处听来的。而沈天扬目前还处于前者所描述的阶段,年轻真好。

“哈!哈!我看到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将沈天扬吓了一跳。他以为刚才自己和沈天抒兄妹之间的举动被谁逮了个正着,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不就是说话靠得太近了些吗?而且也的确真的没有什么,沈天抒所提的完成委托的所期望“报酬”也没有明确的所指,只是说了三个愿望,并且真的只是“三个愿望”而已,连是什么类型的愿望都没有具体说明。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能有什么样的愿望?无非是吃点新鲜的美食、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去几处有名的景点逛逛之类的而已。

沈天扬倒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当心中的疑窦释开后,他定睛一瞧,冲他大呼小叫的人正是那位“姑奶奶”林妙湘。

今天林妙湘仍偷偷穿着沈天扬的衣服出来,由于她个头的原因,沈天扬的那身黑袍下面的白边门襟都快被踩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来了。

“你怎么又穿我的衣服?快别胡闹了。这衣服长了,再把你绊到。快换下来。”

“我——就——不!”林妙湘说着,还从身背后举起一柄宝剑,倏地抽出来,寒光慑人。

“你怎么又拿我的剑?快收起来!”沈天扬担心这丫头伤着,赶紧上手抢夺。但卷寒剑极为锋利,他又不敢逼迫太紧。

而林妙湘看出他有所担忧与畏惧,更加有恃无恐,竟然拿剑要刺沈天扬。

“住手,停下!”沈天扬连连避让,试图喝止林妙湘不分轻重的行为。可最后仍然演变成了被林妙湘追着砍的情况。

“让我捅一下嘛,别跑呀,哈哈……”林妙湘一边肆意笑着,一边追砍沈天扬。

沈天扬沿着走廊逃过几个拐角,回头看看总算甩掉了那位要命的姑奶奶。岂料刚松口气,就听“笃”的一声,一柄剑贴脸插在了柱子上。

沈天扬摸摸耳朵——幸好还在。但此刻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冲林妙湘一声暴喝:“放下!”说着趁剑尖卡紧一时难以拔出的机会将卷寒剑及剑鞘一把夺回,收剑入鞘。

“什么都能瞎玩吗,啊?”沈天扬怒目圆睁,音声如雷,把林妙湘彻底吓懵了。

“二姐,怎么啦?”这会儿那对双胞胎婢女“及时”赶了过来,将未来姑爷呵斥自家小主人的行为逮了个正着。

林妙湘从最初的惊惧中缓过来,脸上换了副阴沉恼怒的表情,流着泪的两眼也发出仇恨的光芒,死死盯着沈天扬,指着他告诉婢女:“他欺负我。”

“怎么欺负二姐了?”

“因为我穿了他的衣服和靴子,他不高兴,就想用剑砍我。”

“啊——”双胞胎婢女震惊了,当即用质询的目光看着沈天扬。

剑,的确是在沈天扬手里,只不过刚刚才到他手里的。

那两名婢女异口同声地说:“沈官人,你这么做忒无礼了吧?我们可得告诉员外爷。”

“我欺负她?”沈天扬有口难辩:“是她欺负我呀!”

“总之请沈官人随我们一起去员外爷面前讲个清楚吧。”两婢女走上前来,一人扯住沈天扬的一条臂膀。

沈天扬还在奇怪这两名婢女哪儿来的底气对自己施以如此强硬的态度,但两婢女一上手,他就顿时明白了:

此二女手如虎钳,而且精准地掐住关键穴位,霎时就让他手臂发软,不能动弹了。

而卷寒剑也从他手中滑落,被林妙湘趁隙捡去。林妙湘捡了剑就要拔出,却被两婢女叫住了:“二姐不可,做事要有分寸,可不能像他一样。”

“说的也是,可不能像他一样。”林妙湘笑了笑,收起了剑。

沈天扬忽觉一阵心悸,林妙湘的笑,令他感到非常不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天扬老老实实跟着双胞胎婢女以及仍在糟践着他娘给他亲手缝制的衣服的未来夫人,去见林一飞。

而此时,林一飞正在与李天师聊天,谈论仙道之学。

李天师为了表示自己不是赖在人家吃白饭的,因而每天都抽时间给林员外讲玄之又玄的修仙之法。今日又讲到了神仙的类别,他说道:“葛洪 《抱朴子·论仙》有言:按《仙经》云:‘上士举形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於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神仙分为先天神、人修仙。先天神是先天尊神,乃大道化身,不可修也。而人修仙,则有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及天仙。

“鬼仙阴中超脱,神象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已,古今佛徒正致力于此,乃曰得道,诚可笑也。鬼仙乃五仙最下品。人仙乃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信心苦志,终世不移。五行之气,误交误会,形质且固,八邪之疫不能为害,多安少病,乃曰人仙。

“地仙得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为陆地游闲之仙。是五仙仙品中之中乘。神仙以地仙厌居尘世,用功不已,关节相连,抽铅添汞而金精炼顶。玉液还丹,炼形成气而五气朝元,三阳聚顶。功满忘形,胎仙自化。阴尽阳纯,身外有身。脱质升仙,超凡入圣。谢绝尘俗以返三山,乃曰神仙。神仙悟得大道,登上大罗天,解脱无累,随时随地可以散聚元神,天上人间,任意寄居。神通广大,又被称为大罗神仙。是五仙仙品中之上乘。天仙由于神仙厌居三岛,传道人间,道上有功,人间有行,与造物同参,经万古而不朽,及其一旦功行满足,受天书以返洞天,是曰天仙乃为五仙仙品中之无上上乘。”

林一飞听得津津有味,道:“下官已享得人间富贵,高者不敢攀,只愿此生能修个地仙。”

李天师道:“林员外既然想修地仙,贫道有地仙玄门秘诀,员外若有兴趣,贫道倒愿意说一说。”

林一飞忙道:“天师请讲。”

李天师自称天师,却几乎没有人真用这两个字称呼过他,今天林员外喊他天师,他自然很是愉悦,愿意给予对等的回馈,于是说:“大丹之道,不外性命双修。性者,心神;命者,肾气。神气混一谓之双修。性由心悟,妙在无心。命假真传,要须采气。采气之诀,不是有心存想,搬运身中血气。一身血气,皆属至阴,谓之后天。中有真阳,名为元气,乃属先天。气运有时,逆行为采。丹道只重一逆字。”

林一飞问:“那该如何采气?”

“林员外请听贫道一一讲来,”李天师道,“这采气之法,在夜半子时以后,一阳将动之时,玄门谓之‘冬至’。披衣起坐,内照澄心。阳气虽来,初犹未觉。防闲既久,自见两肾中间一缕金光,从窍涌出,欲过关元,偷泄而去。惟因起坐,只得逆行,逆行而还归气穴。返还既久,日渐气增,气至以微意迎之,使之升于神室。肾气上升,心液下降。心下肾上,强曰‘中宫’。肾气属‘坎’,心神象‘离’,神气配合曰‘坎离交媾’。交媾数足,入落黄庭,一点微光形如黍米,一日一粒,黍米渐增,神气始溢,逼勒上升,冲贯尾闾夹脊,直透泥丸,由泥丸下降,直落丹田。升降循环五六七遍,又复凝然。有如圆月,下浸寒潭。神气愈盛,下寄于坎离之中,外达于任督之表。丹田至顶,强曰‘乾坤’。河车运转,仍落黄庭,遍体生光。红炉点雪,阳气日长,阴气日消。剥尽群阴,纯阳乃复。”

林一飞连连点头,道:“天师所言,真令下官受益匪浅。”

李天师表示还没完:“方才之所谓炼气炼神。至于炼形,别当有诀。”

“愿听天师细言。”

“林员外且听着了……”李天师刚要说练形之法,就被林妙湘的声音打断了——

“爹,姓沈的欺负我!”

“怎么回事啊?”林一飞知道由于自己过分宠溺的关系,女儿十分淘气,经常搞些恶作剧。但贤婿自来到府中,一向有礼有节,显得十分的好脾气,今天怎么会欺负起林妙湘来了?莫不是女儿做的一些事情太过分了?于是林一飞问:“他如何欺负你了?”

“他拿剑砍我!”

“啊——”林一飞吃了一惊:哪儿有男人砍自己未来媳妇的?是嫌娘家不要几十万彩礼太慷慨了,非要作是吗?

林妙湘指着贴身婢女,道:“她二人也亲眼看见了。”

“是这么回事吗?”林一飞问。

那对婢女垂首道:“回员外爷,奴婢们确实看见沈官人拿着剑呵斥二姐。”

“是这样吗?”林一飞面朝沈天扬,问道。

沈天扬无奈地点点头,但仍要做必要的辩驳:“小婿的确呵斥她来着,但当时的情况并不是岳父大人所想的那样。”

林一飞的面沉似水:“什么叫我所想的那样?”

“岳父大人请听我解释,”沈天扬一脸委屈道,“当时我确实持剑对她暴喝,但剑是收在鞘里的,而且持剑追砍的也并不是我,而是她呀!”

沈天扬将前因后果仔细一说。林一飞也是将信将疑,而且其中最站不住脚的一点,无疑是林妙湘持剑砍人了。

林一飞说:“湘儿年幼,哪里举得动长剑?前几日她顽皮,偷拿你宝剑,还险些受伤。”

“可是真的——”沈天扬心道:我也太冤枉了,差点被这丫头削了耳朵,现在我反倒成恶人了。但这是林府,人家当爹的难道还会在你面前说女儿的不是吗?沈天扬颇感丧气,摇头叹息之际,又看见了林妙湘身上自己的衣服,以及那被踩的脏兮兮的白边门襟。这丫头个头不高,穿上长袍连鞋都看不见——

等等,鞋——

“你穿的是我的靴子吗?”

“是啊。”林妙湘还一脸骄傲的笑,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但这回轮到沈天扬笑了。

“你笑什么?”林妙湘训斥他;接着又对林一飞说:“爹,你看,他已经正大光明地不要脸了。什么有礼有节,之前都是装出来的!爹,快把他赶走,他赖在咱们家已经不少时日了!”

沈天扬看着林妙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清楚具体情况、还略显气急败坏的样子,仍是得意地笑着,换林妙湘感到不适了。他幽幽说道:“林娘子,你穿着我的靴子,走起路来,步伐倒挺轻盈呀。”

“什么意思你——”

作者烈风宗主其他书: 万羽英雄传 八卦庄信条 明朝锦衣卫 人间九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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