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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随笔《江湖酒之二》

月拢以山水银霜,上下有古风横纵却不惹新人愁。

这次第景象,若初去顶上莫愁池那一波还在纠缠不休,其实就是鸡毛扯皮你来我往拳脚交加的江湖绿林好汉外,此山静,便秋水谧,无闲聒噪闹,风走林密,卧兽鸟雀安息,真当得提绿蚁两壶,甭管你有狐朋狗友还是佳人俏娘子,都应扯上胳膊拉上小手一路拾级而上,看那天色幽暗月光大明,风紧爽字怎了得,该喝喝,该闹闹,该搂搂,该亲亲,少儿不宜随便来,随意由心大好。

还说当年有位骑毛驴的懵懂道士最喜欢在月下卧石读闲书,闲书闲书,他无一日不闲,闲书千万字,字字也早已记挂于心,书中有一句他最是喜欢。

山顶观尘世,不舍一身情。

奋力去头峰,纷扰勿理我。

那看闲书的人山上待了十八年,下山只月余便折返,身旁多了一袭红衣,再然后,红衣如今天上候,而那人,又成了懵懂小道士的那人,这次第大概梦乡方长。

当下闲时做何事?凡人众多念头绕成线团难自理,也只好发呆空想,至于圣人吗?猜不透也不敢猜。

而正在抬步踉踉跄跄苦登峰的一老一少却只想着快些上去便好,别的念头没劲开想。

大概是世上最为幸运的少年时下并不晓得自己有多幸运,不然刚被那位面容古板的老人收为关门弟子的他肯定会多喊几声“先生”,趁热拍拍马屁总没差,要知道他这位“先生”可真是先天下而生,开后世之长河,尊不可言,想少年把自己辈分一摆,就不知会压塌多少儒生家中牌位。

大抵是月下登山困累不堪,还年少的少年既不想休息让那位看上去仍有余力继续的老人小看,又怕登着登着就成了滚葫芦昏睡到山下牌坊,少年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讪”话与老人,以此来驱散睡意。

“张爷爷,这武当山上真的有的神仙吗?以前在东海那边总听人念叨,我还从未见过活生生的呢”不知者无畏,若是让前些日子的两人听到他这样问,肯定会笑着说一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然,这话肯定是从被追的那人口中说出,追的人顶多笑笑“我就是啊”。

“那得看有为你觉得什么本事才算的上是神仙了”老人微笑着回了句,不知为何,自从来到武当山后,老人的古板神色比前些日子舒缓不少,笑意也多了些。

“我看书中说,神仙都能腾云驾雾,填河移山,最不济的也能口吐莲花,大袖一挥便可败退百人,不,是千人”

“哈哈,那这样说来,这山上还真有神仙,还不止一位”

“真的?那有多少啊”到底是少年心性,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我数数啊,这山上现在能腾云驾雾的不下十位,移山填海的有两位,至于口吐莲花随手能败退百人的吗,那可就多了,咱们两人手脚加起来才差不多够数”老人一本正经的低头回道。

“这么多啊,怪不得武当山香火鼎盛那么多人来”少年得到了答案愉悦十分。

“可惜今天过后也就剩下三四位了”老人又不紧不慢的回了句。

“为什么啊?”

“因为你口中那些神仙总是要离开啊,山上久居不易,只有真正的山上人才住的惯,别的神仙耐不下性子长留”

“感情就三四位才是武当山的真神仙啊,那些神仙不是武当山的”少年脑筋不笨,细细一想便知道了老人口中的神仙区别。

话不出口,只因无由头,有了第一句后面自然而然,更何况老人此刻抱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师者心态,能与这个关门弟子多说会便多说会,闲话正话都是教,再不教,过了今晚恐怕就时日不多。

“张爷爷,为什么你要收我做关门弟子啊”少年还是叫不出先生二字。

“缘分”

“缘分?”

“嗯,这天底下属缘分二字最妙不可言,我遇到你,是你的缘来,收你做弟子,是我的本分。缘分缘分,就是遇到了要珍惜”老人借着月光看着有些懵懂神色的少年回道,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苟有方,因为你会替我,为我辈后来读书人守一正字”

“有方,你喜欢读书吗?”老人随口问了一句

“喜欢啊,可惜小时候爹娘死的早,饭都没钱吃得上更别提请先生教我了,我现在认的字还是我偷偷去私塾听来的呢……”说到最后,少年低头看着青石台阶,不再言语。

“这样啊,那你以后再想读书的时候去北方吧,那里有一座叫无字学宫的,里面有我几个……学生,讲的还算不错,想必有资格教你想读的”言毕,老人随手取出一块腰牌塞到了少年手中,腰牌颜色已不见本来面目,只隐隐看见用秦篆刻绘的“方圆”二字。

张方圆,字圣明。想必如今世人读书人都知道张圣人的盛名却不知圣人到底何名了。

“嗯,谢谢先生,以后我一定去的”少年将腰牌塞入怀中,用力拍了拍胸口。

“张爷爷,你冷不冷啊?”

“不冷不冷,有方你也太小瞧先生我了,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曾醉花马挽大弓,这身板如今虽说弱了些也还经得住风吹雨打。”

爷爷先生,这两人口中称谓也是好玩。

一阵风吹过,先生咳嗽了下,要是青天白日里肯定会看到先生隐隐有些发红。

“张爷爷,咱们歇一歇吧”

一阵无言……

一老一少随意坐在台阶上望着攀登过来的山野月色,少年接过老人喝过的水壶也灌了一口。

“咳咳咳,这是酒啊张爷爷”呛的不成样子的少年埋怨道。

“哈哈,我又没说这是水,水壶难不成非得装水不成”越至山顶,老人心性越如孩童。

……

“春风老,暮艳红裳,斜阳偏照里,绣花两对黄。醉窝枕,痴成狂,铜镜已白首,玉丘沟壑长。来来来,看看看,自古佳人英雄配,终究难去温柔乡……有方啊,你觉得这诗词怎么样。”一段诗文从满口酒气的老人嘴中朗朗传出,字正音厚很是醇香。

“我觉得……听不懂……有些酸”少年老老实实的回了句

“酸吗?当时我给那位鱼姑娘念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看来是真酸”老人并不介意只是呆呆看着远方,看着远方再远方。

他已记不得是那位册封他圣人位的大奉皇帝是何模样了,也记不得当年他写的论册一共几本,更记不得学宫内他房前那方池塘水枯了几次,但他,但这位老人仍记得,当年那位姓鱼的姑娘那一舞有多动人,这一舞过去,八百年了。

圣人不出,大道不行,圣人不死,后世难开。

老人如今想的事情太多,比如他突然想起当年那位姓黄的小弟子离开时的愤怒之言“老而不死是为贼”

是啊,是啊,该走了。

“有方啊,你记住,内天地常自省也,方圆不能欺”老人说完便站起身来。

起身为迎客,老人将将站起,有一人腰宣太阿至,有一人斜提凉刀来。

“先生这么晚来登上山,没有我这个地主作陪,肯定不开心吧?”提刀的年轻人问道

老人回道:“子非鱼,安知我来此不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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