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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探索者’计划

霍尔空间站,第三轮盘。

章北站在舷窗前,望着黑暗幽静的太空,默默不语。十多分钟前,他刚刚结束与李茵乔以及章小安的视频电话,向两人告知了自己最近的状况后,随即从李茵乔的口中了解到目前地表最新的状况。根据李茵乔所说,地表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虽然在抵抗军和政府双方的努力下,社会秩序渐渐恢复正常,但在一些局部区域,比如中亚、北非等历来动荡不安的地方,整个社会秩序早已崩塌。

好几支期盼着世界动荡不安的恐怖组织借着天象的名头趁机作乱,抵抗军内部隐藏起来的投降派和已经完全独立出去的投降派,彼此苟合,趁机发难,对抵抗军一些据点进行围攻,造成一些地区的分部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章北远眺着星空,望着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科研人员,回想着女孩刚才的话,心中有着无法发泄的郁闷。

在这个时候,哒哒的高跟鞋声循着一种优雅的规律,慢慢靠近章北。他转过头,发现是霍尔空间站的助理秘书拉曼·克拉尔。女孩望着章北,略带歉意地说道:“地面出现了一些问题,载你返航的飞船,可能要到5个小时后才能抵达霍尔空间站,你先返回房间休息一下或者我领着你去参观一下‘探索者’计划的执行?”

飞船居然也能延误……章北不知道自己该对此做出何种表情,不过他很快留意到拉曼·克拉尔的话,不禁疑惑问道:“探索者计划?”

“唯心生命已经站在了自己宇宙的巅峰,单靠人类文明自身的力量,很快与之对抗。因此,自从人类掌握了星际航行的方法后,在每一个归零时代里,都会想方设法与外界联系,寻找地球之外的文明,告知它们唯心生命入侵的消息。”拉曼·克拉尔解释道。

“这就是‘探索者’计划的由来。它有两种执行方案,一种是以太阳作为信号扩大器,采用引力波通讯的方式,向宇宙所有文明广播;另一种就是派遣宇航员驾驶可以加速到光速飞船,人为向外界探索,寻找宇宙中的文明。一会儿即将进行的是后一种方案。”

说话间,拉曼·克拉尔招来一名黑色的人形机器人,让其为自己取来两套宇航服。机器人带来宇航服后,她将其中一套递给章北,对他说:“请穿好宇航服,飞船的发射地点在霍尔空间站的太空港口,我们需要抵达外面的露天平台上,才能观看整个过程。”

章北接过宇航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穿着内衣钻进宇航服内部。拉曼在一旁也不避嫌地将自己的高跟鞋和腿上薄如蝉翼的丝袜褪下,和章北一样仅穿着内衣,进入宇航服里面。

一切就绪后,拉曼带领着章北,从第三圆盘的出口出去,来到霍尔空间站的9号停机坪。停机坪非常广阔,可以容纳80艘小型的单人飞船停靠在上面。停机坪连接着霍尔空间站的人工引力系统,章北站在上面,如履平地,能够平稳行走。

“那就是探索者3号,即将发射的飞船。”拉曼站在章北的前面,抬起自己的手掌,指着12点钟方向,用无线电对章北说道。

章北抬头望去,看到了女孩所指的那艘飞船,非常庞大,仅仅比美国的福特级航母小一点。

“体长428米,宽102米,是一艘真正的巨无霸,也是我们目前能够建造出来的最大的太空飞船。它的尾翼部分占据整体的三分之一,里面放置着49个推动引擎和真空零点能反应炉,后者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真空反应炉,通过用高能粒子对撞真空,可以获取到大量的能源,不但为探索者3号提供动能,让其在49个推动引擎的协调工作下,抵达光速,更可以为飞船的生态循环系统提供能源支持,维持里面的生态系统正常运转。”

“探索者3号的生态系统比霍尔空间站的更加完善,足以让婴儿在里面诞生以及成长,它可以看做是一个小型的世外桃源。”

拉曼·克拉尔兴奋地为章北讲解着探索者3号的相关资料。

这相当于另类的保存人类火种……章北很快意识到这一点,随后问道:“执行‘探索者’计划有多少人?”

“只有一名人类,其他的都是机器人。为了避免逃亡思想滋生,每一个归零时代里,抵抗军只会挑选一人执行‘探索者’计划。”拉曼·克拉尔回答。

章北听到这个回复时,沉默了许久。孤独一人驾驶着探索者3号奔赴遥远的星空,这与监禁相差无几……不,比监禁更可怕,至少监禁的时候还能看到看管的警官,在飞船上除了机器人之外,只有执行者一人,他要默默地承受着足以吞噬人心的孤寂。

“他是一个伟大的人!”章北想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如此夸赞那名素未蒙面的执行者。

“沈默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拉曼·克拉尔也如此感慨道。

“是沈默?”章北听到这个名字时显得格外惊讶,此时回想起来,他才明白了为什么航空航天所会派遣沈默当做自己的助手,也明白了在“红蜻蜓”号上,他询问对方这个问题时,对方为何沉默以对。

就在此时,第三轮盘处的舱门打开,穿着宇航服的沈默走到了9号停机坪上。他看到了章北和拉曼·克拉尔,向两个人挥了挥手,表示问候。章北跟拉曼挥手回应,随后在他们的注视下,沈默登上一艘垂直降落在9号停机坪的转运机,乘坐转运机进入探索者3号飞船内部。

沈默进入探索者3号内部后,脱下了自己的宇航服,飞船内部的生态系统提供着充足的氧气。

“沈默上尉,我是探索者3号的人工智能,你可以称呼我为诺兰。”他刚刚换下宇航服,一道全息影像形成的女孩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沈默望着面前的人类少女模样的诺兰,目不转睛地凝望了很长时间。诺兰的样子是他亲自设计的,是埋藏在他内心深处某个女孩的样子,二八年华,面若牡丹,肤凝似雪,鼻头微微挺翘,细眉弯弯如柳叶,看上去无比娇俏可人。

以地球目前的技术,粒子流束组成的全息影像,十分逼真,虽然沈默明知道这只是诺兰的身躯,可仿佛那个女孩就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距离出发还有多久?”沈默深吸一口气后,询问诺兰。

“2小时12分钟,您有充足的时间与地球上的人进行一番告别,需要我为您拨通某些人的电话吗?”诺兰说道,与此同时将沈默电话通讯录打开。

沈默望着通讯录上的名字,出神了很长时间,随后才对诺兰下令:“打给她吧!”

虽然沈默没有说姓名,但诺兰知道他说的是谁,随后拨通了号码的主人。很快通讯界面出现了一个二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她画着精致的妆容,与诺兰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相比于诺兰,她更加的成熟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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