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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反应

华夏,镐京市,北郊大学城医院。

章北和李茵乔所收到的短信,严陀也同样接收到了。他虽然只是安全处的成员,但北方局仍旧要求他跟其他探员一样,立刻回归到总部。

大学城医院化验科的护士将装有疯女人血液的密封袋递到严陀面前,后者看到这些血液时,有些迷茫。

他辛辛苦苦调查谭医生死亡的异常,就是为了防范投降派为了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从而对抵抗派的一些重要科学家下手。但他的调查还没有出现结果,就出现了天空中的异象,他不知道自己的调查到底还有没有用。

“快点装到低温封闭箱里,要不然样本会遭到破坏。”女护士看着正在出神的严陀,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被护士这么一说,严陀才反映过来,让1287将低温储藏箱从自己汽车后备箱里面取出来。

在1287将血袋封装的时候,严陀意外瞥见小护士正在对着手机念念有词。他本以为对方正在浏览关于异常天象的新闻,可是当对方拿着取样单让他签字的时候,他才无意间看到对方手机界面上是某款记忆英文单词的软件。

“你为什么还能静下心来记忆单词?”严陀好奇地问道。

当其他人都因为窗外的天象而惶恐不安时,面前这个略带清秀的小姑娘,依旧在自顾自背着单词,不禁显得十分特立独行。

“还有一个月就是硕士入学考试复试,我的考试不会因为外面的天象而终止,不多加时间准备一下,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了。”小护士一边说着,一边捧着手机又看了一眼,记了一个新单词。

她这是什么都不知道……严陀心想,随后又问道:“如果天象导致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这些东西影响到人类社会秩序,影响到你的考试?”

“你一名人民警察,怎么对未来这么垂头丧气?”小护士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却老气横秋地对严陀训斥道。只是指责完严陀,她自己却陷入到沉默之中,男人的话如一记记重锤敲打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回答。

她低着头沉思很久,随后才用非常低的声音回答:“我又能怎么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上的东西我管不着它们,除了自己鼓励自己,多背几个单词外,还能做些什么?”

小护士的话让严陀有些触动,他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维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天象影响。

小护士低沉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便很快消失,重新变得开朗。拿着严陀签好字的单子,一边默念着刚才记忆的单词,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严陀望着对方的背影,突然喊道:“谢谢你!”

“什么?”小姑娘不明所以地转过身,不知道严陀是什么意思。

严陀冲她笑着挥手,随后带着装有血袋的箱子开车向中都返回。他决定继续自己的调查,即使未来再怎么动荡不安,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调查,不会将尸骨未寒的谭医生置之不理。

……

由光芒组成的灰色倒立金字塔出现在苍穹之上时,整个人类社会的舆论都炸开锅,对于这种未知的异常天象,他们显得恐慌、无助。舆论哗然之际,一些不法之徒也趁机作乱,让本已经人心惶惶的社会更加动荡不安,以至于除了华、美、俄、欧等几个大国和组织外,国际上的其他小国家已经乱成一锅粥。

中都市,国立三中。

孩子因为天性使然,总比成年人更加注意天空,对于自己头顶的苍穹充满向往。所以,他们比其他任何群体更快发现天空中的异常。灰色的倒立金字塔完全显现时,三中的校园里到处都是喧哗声、吵闹声。对于苍穹上的异象,少年们不会觉得畏惧,只会觉得好奇。

面对乱糟糟的校园,校长和副校长两人轮流着用广播训斥了好几遍,才组织起老师跟保安,将校园内撒欢的熊孩子们赶回教室。

学生们虽然都进入教室,但此时已经没有哪一个人能够静心学习,所以校长便让所有班级进行自习,就连上厕所,也不允许三五成群一起出去。所有学生和老师,都被禁锢在教室里面,静静等待上级通知。

教室里,沐叶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左顾右盼,心中很想找左右同学说一说天上的异常现象。可是他们班主任如一尊凶神般站在讲台上,仔细盯着下面,严禁他们大声喧哗,让他心生胆怯。

“我没骗人!”沐叶西最终忍不住,还是悄悄拿出自己手机,一边瞥着讲台上的班主任,一边在班级微信群发了一条消息。

在小巷拆迁事件后,他将自己在小巷里经历过的事情告诉给同学,兴致勃勃地对他们说自己遇到了外星人,对方从房子一样的飞船里走出来,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很是威风凛凛。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他将这事讲给与自己关系很好的几个女生,对方也说自己在编故事。只有浅浅,也就是他的同桌兼任班上的学习委员,相信他说的,不过他从浅浅的目光中看出了关怀傻子的味道。

沐叶西并不知道自己还能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是因为做善后工作的北方局特工,没有对他做记忆清除,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小孩子说胡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此时天象出现,沐叶西并没有像大人们那般恐慌,反而极其兴奋,因为天象的出现可以证明他没有说谎。

他用手机将自己之前看到的东西以及自己对天象的猜测写了出来,正打算发到班级群里,可发现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发送任何消息。

他试着发送一个表情,发现表情可以发送出去,可他若是继续写些跟天象有关的内容,甚至用语音谈及跟天象有关的事情,则一个字都无法发送出去。哪怕他不断更换暗语,寻找替代词也无法做到。负责监控网络的家伙,似乎能够猜测到他们心中所想,明白他们所玩的小手段。

“浅浅,你的手机借我用用!”沐叶西以为是自己被监控了,随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

转身时,他才发现自己同桌浅浅正颤抖着趴在桌子上,小声哭泣着。

“你怎么了?”沐叶西小声问道。

“我爸爸妈妈被人带走了。”小姑娘长长的睫毛眨动着,晶莹的泪花流到白皙稚嫩的脸颊上。天象发生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的父母,可是电话接通没多久,她就听到电话另外一头嘈杂的吵闹声,随后是她爸爸对她说了一声有事先走一趟,就挂断了电话,后面她无论怎么拨打电话,传过来的都是冷漠的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沐叶西听到这话,才想起浅浅的父母好像是某个研究所里搞火箭推力研究的,似乎还获得过国家级奖项。他上次去浅浅家玩,还看到了照片。

看着小姑娘梨花带雨的可怜兮兮样子,沐叶西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生出勇气,伸出手握住浅浅的手掌,安慰她道:“一定没事的,上次那个外星人,还帮我打跑了吴琪他们。他或者他们或许会站出来,帮助我们的。”

听到沐叶西的话,小姑娘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上个月,沐叶西讲他遇到的匪夷所思经历时,没有人愿意相信,甚至一些女生在私底下叫他二傻子,只有浅浅觉得沐叶西被她们欺负的太惨,才安慰了他一下表示自己愿意相信。此时听对方旧事重提,她想起对方被人一次次回绝的窘态,觉得十分好笑,刚才还因为父母被带走产生的阴霾,很快就烟消云散。

沐叶西没有忘记他找浅浅的目的,见女孩高兴起来后,便将女孩的手机拿了过来,两个人的紧靠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试着发送一段和天象有关的信息出去。

结果很遗憾,依旧不能发送,只能发送表情。

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人突然看到,班级群里突然出现许许多多的表情。他两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其他人跟他们一样,也回望着他们。

小孩子们的交流十分简单,他们眼神一对视,便知道所有人此刻都一样,关于天象的信息一丁点也发送不出来。

沐叶西跟浅浅分别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登陆微博、贴吧、BBS等一些社交平台,发现这些平台的用户仿佛抽风了一般,此刻所有的发言都是乱码和没有任何意义的语句。

他们试图在微博热搜和浏览器热搜寻找跟天象有关的信息,却发现整个互联网上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关于天象的任何信息。浅浅更是发现,微博今日的热搜词根本不是她期盼看到的“天象”,而是“哈哈哈哈哈”。

她不明所以,刷新了一下自己的微博,才发现很多人由于被限制发言,无法发表任何跟天象有关的微博,只能犹如复读机一般不停地发送“哈哈哈哈哈”,尝试着看自己是否能够正常发言,才进而导致这个词上了热搜。

“沙雕网友!”

沐叶西也发现了这些热词,万分无奈地将自己手机放入课桌里,趴在桌上看着正捧着手机的同桌,才发现今天的浅浅是那么的好看。

当教室里所有人为网络被管禁而无法自由发言时,隐藏在黑板后面的液晶屏幕突然升起,出现在众人面前。随后屏幕亮起,荧屏上出现了一名穿着正装的主持人和一位戴着眼镜看上去知识渊博的专家。

“今天的天象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为此我台特意请到对宇宙学深有研究的王教授,下面请王教授给我们和电视机前的观众讲解一下天象出现的原因。”主持人象征性地抛出话题。

“天象引起了很多人的担忧,甚至引发了一些人抢购粮油囤积的荒唐举动,但大家其实不必为天象担心,这只是一种正常的天文现象。众所周知,地球环绕着太阳运转,而太阳表面有着强烈的太阳黑子活动,现在正值地球位于太阳的近日点,位于太阳最近的地方,异常的太阳黑子活动导致大气层内的电离层出现异常,使得阳光发生异常的折射,只需要等过太阳黑子活动恢复正常,异象也会随之而消失……”

荧屏上的王教授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通,屏幕前的学生们听得似懂非懂,一脸茫然。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大声咳嗽了一声,随后关掉电视,对学生们说道:“这只是一次正常的天文现象,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下节课开始正常上课。嗯,体育老师请假了,下午的体育课上我的物理课。”

……

在地下的超真空高铁里,章北从车载电视上也看到了访谈。

“谁想到的这个办法,简直太蠢了,一旦过了冬季,民众就会发现灰色的道理金字塔仍旧存在天空中,那时无论当局再做出何种解释,民众都会对他们的说法产生怀疑。”望着屏幕上一本正经解释异常天象原因的教授,章北心中很遗憾。

“因为谁也不知道,几个月后地球是否还存在,他们此时做出这番解释,只想暂时将群众的情绪稳定下来,让抵抗军在乱局当中最大程度上利用地球上的一切资源,组织保卫战。”李茵乔经历过一次归零,对于当局此举能够理解,解释给章北听。

章北对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若是事情走向真的如李茵乔所说的那般,政府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此举倒也算合情合理。

超真空高铁载着一车人快速在地底前行,很快抵达了基地里。章北跟李茵乔在公寓前分别,临分别前,女孩抱了抱他,在他的耳旁悄声说:“好好活下去,记得我们的约定,还要一起去领结婚证。”

“你也一样!”章北用热吻回应她,用力地簇拥着她柔软的身体,不舍得分开。

章北回到家中后,章小安听到门响动,第一时间跑了过来,犹如好奇宝宝地看了看章北身后,见他背后空无一人,便问道:“李阿姨呢?”

“她回到自己的公寓了。”章北换上鞋子,随后从背包中取出带给章小安的礼物,将其递给女儿。

“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家?”章小安接过礼物,破天荒的没有看礼物是什么,反而问东问西。

基地里无法看到外面的天空,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他们两人是正常结束度假。章北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章小安这个鬼精灵打发走,拿起手机正想给自己的冰美人黄璜打电话,询问后者目前情况到底如何。却没想到,他刚刚拿起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黄璜。

“来训练馆集合,有任务交给你。”冰美人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章北一听此话,没有犹豫,告诉章小安一声后,随即换上衣服,匆匆赶往训练馆。

他抵达训练馆的时候,黄璜和好几个戴着眼镜的工程师样子的男士站在一起,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见到章北到来,冰美人当即上前对他说道:“这些都是北方局航空航天研究所的专家,这次找你来,需要你驾驶他们研发出来的飞船,去接近天空中的金字塔,探查明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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