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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回 黑夜行巫

就在柳漠尘二人离开金陵同一天的晚些时候,没有最上他们的秦策、拓拔祁两人也跟着出了金陵城。好在秦策知道他们是要去昆仑虚,这样的话想要通过的朔方关隘便只剩下一座,加之柳漠尘用了通行符,所以他们俩人才不致于追错了方向。

如今二人也到了浩土镇外,骑着玄黄马的拓拔祁率先遭不住了,喘着粗气道:“不行了不行了!策哥!咱们先歇着吧,这一连几日赶路眼睛都没合上,再这么追下去怕是要没命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管秦策有多焦急,直接在浩土镇外的驿馆下了马,坐在地上歇息。秦策本想责怪他,但如今已近子时,确实也该歇息了,加之浩土镇近在咫尺,他们也不急这么一会儿。反正从这里再往前,便是朔方士兵弃守的缙云关,除此之外再无他路。

秦策也将马绑到了驿馆门前的马厩里,就算自己不累,他也该让马儿吃口草料喝点清水。

待他坐下,拔下水囊的塞子喝了一口,便将这东西递给拓拔祁。后者接过却依旧是一脸不满,问道:“策哥,咱们这回是来游历天下的,怎么倒头来还是去帮了王爷查案子?”

听闻此话,秦策咂舌道:“啧,没良心的东西,从前孤姐姐在朔方的时候对你如何,如今她有难,你竟然还说得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

这控诉可不得了,拓拔祁连忙站起身来,辩驳道:“哎哎哎!策哥你这可就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的原意是既然要查案,那为何不去案发的大殷东疆,犯得着追着一个毛头小子乱跑吗?再则,若是被城主知道你又回到朔方来了,他肯定会差人把你给抓回去。”

两人说话的功夫,这天空中竟突然飘起了雨点儿。秦策坐在驿馆外的长凳上,借着屋檐避雨,却发现在今夜有些奇怪。按理说下雨自不会见到月亮,可今夜雨水渐大,天空中又是一轮圆月当空,着实有些奇怪。当他望向月亮的时候,却觉得这皎洁纯洁的东西里,似有一股邪气掺杂,想要将什么东西勾引破土而出一般。

恰在这时,拓拔祁瞥见远处的戈壁上好像有人前来,便指着驼队的方向,唤到:“策哥,你看。”

秦策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几只骆驼正在月下戈壁,被几位穿着黑衫的人牵扯着,正朝着浩土镇的方向行来。然而当秦策瞥向这帮人的下方时,却发现他们竟然是悬浮于空,没有腿支撑身体,宛如一队鬼魅漂浮。

“有问题。”

秦策是朔方人,信仰长生天,自然知道这些神秘妖魅。但只可惜,在朔方除了巫医和萨满,一般人皆不懂得阴阳术,所以在面对鬼魅方面,他并没有什么经验。

这群鬼祟来者不善,却似乎并没有想着他们而来,反而朝着浩土镇的东部城门行去。他们身上带着戾气与杀意,让一边的秦策后脊发凉。

“这雨……”拓拔祁伸出手去,却猛然发现天空中的雨只要触及人体,便会变为鲜血……

见状,秦策大喊一声:“不好!”

这是有人在操纵鬼祟,趁着今夜阴气过重行巫,若真如此,没人阻止的话,只怕浩土镇里面的百姓一个也跑不了,都会被那即将京城的鬼祟杀死。

秦策从自己袖中掏出一个银子铃铛,抡起袖子绑在右臂上。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包“黑灰”涂抹在自己的长剑上,随即朝着鬼祟商队的方向行去。

他突然大喊一声然后跑了出去,弄得拓拔祁不知所措,忙喊到:“策哥!策哥!”

“你在这儿等着!别过来!”

秦策知道,以拓拔祁那两下子过来也是添乱,还不如让他好生呆在那儿。好在这些鬼祟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心智,无非是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操纵为傀儡,目标便是城中百姓,所以两人并未进城,这傀儡便不会伤他们。

然而秦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这血雨倾盆而下之时,他这才看清楚,那七八只骆驼全身爬满了血蛭,将它们也做成了可供操纵的令人傀儡。

待这帮鬼祟与灵肉骆驼冲进浩土镇中,刹那间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等他从东门而入时,街上已满是被吸干了阳气的百姓干尸,还有许多被灵肉骆驼踩踏啃食得血肉模糊的百姓尸体。

“该死!”

秦策快步上前,一剑刺入那朝着自己冲来的灵肉骆驼的侧脖子,伴着涌出来的乌黑腐血,这畜生才抽搐着倒在地上。他见附近已有不少手拿刀剑的商队护卫从梦中醒来,纷纷涌入街上,保护百姓。他便将自己袖中的七八包用油纸裹着的“黑灰”扔给了他们。

“用这个涂在兵刃上,寻常刀剑杀不了死物!”

这招也是秦策跟自己母亲学的,毕竟他的母亲曾经便是朔方的神女。

然而那些被吸干了阳气的干尸,倒在地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通过血蛭彻底变异成了走尸,猩红的眼睛戾气十足,挥舞着双手朝着众人扑来。这帮妖怪只会越来越多,那些商队护卫纷纷倒下。

纵使街上嘈杂,但秦策还是依稀能够从这些惨叫哀嚎声中,依稀听到一缕悠扬的笛声。看样子,那吹笛者便是行巫之人。只可惜如今自己被走尸层层包围,压根没有功夫去收拾那个傀儡师。

恰在此时,却见房顶之上一跃而下个戴着斗笠的黑衫少年,手中细刀银光闪过干脆利落,秦策面前的几只走尸脑袋便掉落在了地上。他身边还伴着个身穿白裙头戴玉钗的持剑姑娘。

“是你?!”那人转过身来看见秦策,恍然道。

秦策瞥见是柳漠尘,欣喜道:“我可算是追到你了。”

然而此时钟情却手持长剑连斩数只迎面扑来的走尸,喊道:“你们觉得现在是说话的时候吗?”

三人背靠背,被数十只走尸层层包围,周遭尚在抵抗的商队护卫们也逐渐陷入困境,仅有数人尚在砍杀。

柳漠尘轻笑道:“看样子是我想多了,刚逃过了一场追杀,转眼功夫却又被这么一棒子东西给围住,我还真是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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