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说的是……”江楠漫不经心地拿起一张羊皮纸扫了两眼,“用命格和魔王做交换,从而获得更强的实力--不过仅限于黑魔法师。”
“诶--厉害啊。”阿须蕾边在便利贴上迅速写下江楠的话,边追问道,“具体点呢?多少寿命能换多少实力?”
他警惕地盯着她审视了一番,“你要知道得这么详细干嘛?”
“人家就是……好奇嘛……”阿须蕾不置可否。
他叹了口气,突然话锋一转,“想想老大,你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就不要老想着瞎胡闹乱逞能了。”
“哪有啊……!”她狡辩道,“都说了只是好奇嘛!再说不写得清楚一点,万一以后误用了怎么办……?”
江楠拿起红色的羽毛沾水笔在羊皮纸空白处画了个骷髅,“总之,这张纸是你永远也不能用的,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啦!”她不耐烦地答道,“你打个叉就行了,干嘛画个骷髅啊!”
“强调一下危险性。”
“……画得还挺写实的……”
“我见多识广嘛。”
作为巨大钻石原石的交换条件,江楠需要将《不要看纶音》中的一百条咒文全都给阿须蕾注释一遍--毕竟恶魔和哥布林的文字,只有吸血鬼才看得懂。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搞到这些的?老大知道吗?”他掂了掂手上的羊皮纸狐疑地问道。
“他当然知道啊!”她理直气壮地撒了个谎,“还是他给我指定的作战方案呢!”
江楠疑神疑鬼的目光再度将她扫射了一遍,“奇怪了,老大明明跟我说不想让你再插手和齐易卿有关的事了。”
“你这个吸血鬼怎么这么话多!”她拍了拍桌子,“还想不想要‘塞拉利昂之星’啦?!”
“……这张是削弱对方防御的咒文,不过消耗体力很大。”他屈服于巨型钻石的淫威,继续翻起了羊皮纸,“……啊,这张就是‘达成永生’的咒文了!”
“……这张吗?”阿须蕾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凑过好奇的脑袋,“上面怎么说的?”
“唔……将人的灵魂灌满聚魂器或汲魂刀直至最终凝固成型,以微微溢出容器或缠绕包覆刀身为界。随后将自己的命格浸入其中--如果是汲魂刀的情况,则直接将刀身插入命格,遂可达成永生。”
“诶……!”她不解地问道,“命格难道是样具现化的东西吗?”
“一般来说不是,不过确实也有将其具现出来、或从体内置换出来的咒文。”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汲魂刀我知道,这个聚魂器是什么样子的呢?”
“应该长成容器的模样吧……”他揣测道,“反正是精灵的活器,我还是不要知道得太详细为妙。”
“诶?师兄讨厌精灵吗?”
“不是讨厌……”他随手画了个圆,又拉了一根直径,笔尖在直径的两端反复跳跃,“吸血鬼和精灵在命格上原本就处于相对位置,强行放在一起容易相克相损,所以为了多活几年,还是少和他们打交道为妙……”
阿须蕾思忖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没见你和极乐鸟独处过呢……”
“他是那种很有灵气的人,说是半个精灵也不为过--实话告诉你,每次魔法部开例会大统领都安排我坐在他身边,我都有种阳寿已尽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开怀大笑了至少五分钟,“不知道极乐鸟怎么想。”
“他也是一样的。”他忿忿地说,“我们确信一定是大统领在故意整人!”
阿须蕾笑了一会儿,又回归正题,“所以说汲魂刀只有两把,但聚魂器可能有好多个?反正是精灵制成的。”
“话是这么说,但要制成精灵活器也并非易事。”江楠说道,“相反,从极乐鸟那里骗出汲魂刀反而更加容易点--其实汲魂刀也是精灵活器,对于精灵来说,被制成活器像是一种耻辱,没有其他精灵愿意认领同伴的尸体,但又不能放肆它们被人类利用,所以才专门托付给与精灵有交情的华家保管。”
“这样啊……”
江楠陆陆续续讲解了所有羊皮纸的功能和用法,阿须蕾都逐一悉心地将其洋洋洒洒写在便利贴上,随后再黏到相应的咒文上。
“喂。”他在阿须蕾临走前叫住了她,“不要瞎逞能,齐易卿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知道了啦!”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求婚,要加油哦!”
江楠脸一红,小声嘟囔了句,“知道了。”
回到家中,阿须蕾便看到甘疏别正窝在沙发里看报纸,见她回来,他懒洋洋地说上一句--“据说出境申请还有两个礼拜就批下来了,届时我会出国一趟哦。”
“……”
“去把《纶音》找回来。”
“……关于那个……”
“嗯?”阿须蕾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对方看在眼里,“那个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加油哦!”她背着背包,心虚地往房间里走去。
“等一下,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他指了指茶几上一封未拆封的信件--信封是亚麻织物,看起来高级感十足,不过上面只写了收件人是阿须蕾,却并没有留下寄件人信息。
她大致能够猜到是谁的来信。
“你没开封过吗?”她做贼心虚地问道。
“蜡封章是专属的,别人打不开。”
她看了一眼火漆,果然被施加了只有收件人才能拆封的咒语。
“不过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啊--来送信的居然是只食猿雕!”他心有余悸地问道,“你该不会偷偷认识什么有钱人了吧?”
“别胡说八道了。”她嗔怪地推了对方一把,甘疏别伺机将她搂在怀里。
“马上我就要启程去国外找回齐易卿收集起来的羊皮纸了,那段时间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听我的好消息,知道了吗?”
“嗯。”阿须蕾目光游弋向别处,不敢直视对方的脸。
“什么嘛……一点都不热情!”
她狡辩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有些无以适从啊。”
“听着。”他的表情变得凝肃起来,“我不想你再插手关于齐易卿的任何事,那样只会给你带来危险。总之,我答应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但不允许你轻举妄动,听清楚了吗?”
“……唔。”她违心地应了一声。
“感觉不太靠谱啊……”他凭直觉判断道,“要不要和你立个誓约呢……?”
“有这个时间的话先去做饭好吗!”她连忙转换话题催促道,“我都快饿死了。”
“真是的……我出国那段时间你可怎么办!”甘疏别苦笑着动身去厨房,留下躲过一劫的阿须蕾独自在客厅长舒一口气。
她偷偷拆开信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今晚十点,水上教堂祷告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