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他们很快找到了对赌的团队,并且各自公摊了赌资——
“我们押荷官左手边的玩家胜!”壮汉说道。
“那我们就押右手边。”
结果很快便揭晓,果然是左手边的玩家获胜。依照协议,对赌团的赌资中两张羊皮纸归付绪安所有,其余则由其他成员平分。
“厉害啊小哥!”贵妇打扮的人贴了上来,脸上对着谄笑,“下一轮谁会赢呢?”
“不要着急嘛……”付绪安望了一眼赌桌,荷官正在发牌,他搓捻了一阵手指说道,“依旧是左手边会赢。”
“还是左手边吗?”贵妇欢天喜地地组织桌边局人员去了,虽然他们再一次获胜,不过这一轮的对手没有押羊皮纸,因此付绪安毫无斩获。
接下来他如法炮制,继续连赢了三轮,获得四张羊皮纸。眼下他和阿须蕾手中的羊皮纸数量已经过半,达到了五十二张。
不知铁通怪那边战果如何,不过毕竟她一人孤军奋战,肯定没有他们来得多……
“那个……老大,”现在桌边局的成员已经开始称呼他们为老大了,“我们连赢了五轮,下一局要不要稍许放点水……?”
“绝对不可以!”他厉声喝止道。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对家愿意跟我们玩了……我们队的名声已经在赌场内大噪。”他们为难道,“都说我们一定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那就提高赌注的倍数,两倍筹码换他们一倍、再不行三倍总可以吧?桌边局不受规定约束,反正对你们而言是稳赢的不是吗?”付绪安不苟言笑地说,“如果有人想要违反,那就恕我不再奉陪了!”
“别别别!”团队的人都急了,他们依照二比一来吸引对赌团,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依照先前的势头,他们又赢了两轮。
“五十四了……”他喃喃自语。对赌团的赌资中不再出现羊皮纸,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遂给了阿须蕾一个眼神,对方也回敬了一个手势,之后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老大老大,接下来赌谁赢?”团队成员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右边。”他说道,“我稍稍离开一下。”
他依照约定来到楼梯间等待了十分多种,阿须蕾才姗姗来迟——
“怎么会那么久?”他说道,“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逼输家交出筹码费了点时间……”她从手包里抽出羊皮纸,“不过收获倒也不小。”
付绪安数了数,略带惊喜地说道:“五张?加上原先的五十四张,现在我们已经有五十九张了!”
“加上江楠的那张,一共是六十张。”她笑道。
他们先前的行动模式是这样的——
先由付绪安负责吸引想要赌桌边局的会员,然后佯装自己有预知能力,连连说中牌局上的赢家,获得己方团员的信任,在赌场里制造“这个团队一定会赢”的假象。之后哪怕斥几倍杠杆的赌资也要坚持与对家下注、并且取胜。
那么,如何保证“预知”的结果分毫不差呢?
阿须蕾的工作便是在荷官身后监视双方的牌——梭哈玩家手中的牌势优劣对胜负起决定性作用,因此只要等荷官发完牌,她基本就能预测到谁输谁赢了。然后,她将预测结果以手势的形式告知人群之外的付绪安,再由他转达给自己的团队。在此之间,付绪安还需配合一些实则无意义的手势,佯装自己在施法。借此,他们获得了八张羊皮纸。
至于阿须蕾手中的羊皮纸是怎么来的,这才是这局游戏的重中之重。
由于付绪安所在的桌边局团队战无不胜,在场内名声大噪,因此许多会员不愿与他们直接对赌,转而另辟蹊径——外围的会员开始下注付绪安团队的输赢,也就是以桌边局输赢为赌注的桌边局——也就是桌边桌边局。其中绝大多数人依旧下注付绪安队胜,因此对手的赔率被越发放大。阿须蕾就是趁这个时机,故意告诉付绪安队错误的答案,然后站到桌边桌边局的少数派押注付绪安队输,由此才大赚了一笔。
其实这个局早就布下了——在阿须蕾玩梭哈的前两局,付绪安故意看衰她导致口角,吸引更多人驻足,亲眼见识到他的“预知力”。另外,阿须蕾故意下重金押注、或在场内大声宣布规则漏洞,也是出于吸引会员注意的目的。
“对了,你为什么不直接与我队对赌,而要加一层桌边局赌我们输呢?”付绪安问道。
“因为先前我们两个一直在一块儿,任谁都会将我们视作同伙,如果我突然站到你的对立面,明眼人一下就看穿了啦!”
他觉得对方衍言之有理,心中再度感叹阿须蕾这十多年来的成长惊人,他说道:“虽然背叛了队员有些抱歉,不过届时如果能一举摧毁租赁公司,他们的贷款也能一笔勾销了吧。”
“放心吧。”她宽慰道,“最后付出代价的,只会是租赁公司而已!”
他们说到一半,先前那位坐地起价的少年从楼道里探出了头。
“你听到多少?”阿须蕾警惕地问。
“姐姐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他又变回了诚惶诚恐的模样,“毕竟是我有求于姐姐……”
“有求于我?”她狐疑地歪了歪头。
“就是先前‘多数统治’的赌桌,能不能请姐姐再同我合作一次?”
“再合作一次?为什么?”
“那个……姐姐注意到会场上有个头戴铅桶的人吧?”
阿须蕾嗤笑一声说道:“那个打扮,想不注意到都难。”
“她刚才骗走了我一半筹码——虽然我知道这是赌局,应该愿赌服输才对,但我还是不甘心——毕竟我还欠着债,再这样下去……”少年开始掩面而泣。
“要不就……”阿须蕾用问询的眼神看着付绪安。
“等等,这个孩子刚才才骗了你,那么快就忘了吗?”
“那倒是没有啦……”她纠结地说,“只是碰巧铅桶怪也是场上拥有羊皮纸数量仅次于我们的人,而且她也很有可能是主办方派来的——照这样下去,我们早晚都得对战啊。”
付绪安仍觉得有些不妥,少年则抽抽涕涕地主动掏出钱袋——
“先前是我不对,多要的一千奇林我还给哥哥姐姐!”
阿须蕾见对方态度诚恳,心软写满了整张脸,“这一千你自己收好吧,接下来我们组队去消灭铅桶怪。”
少年千恩万谢地收下了钱袋,便催着他们去赌场内。
“喂。”付绪安叫住了阿须蕾,“你要迎战我没意见,不过一旦发生分歧你可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