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班达萨庆典已经过半了。霍尔顿尚无败绩。
这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的能打——事实上，第五轮的时候，他就碰到了一个银之阶的战士，不过那个倒霉的家伙在和他角力的时候被扔了下去，就没有然后了。少年比他的对手力气大——最糟糕的是还比他们要敏捷。至少在这种层次的比斗中，一力降十会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他的好运似乎到头了——昨天他抽中的对手，是巴列。
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大帐附近和他的朋友们切磋技艺，喝酒，顺便交换一下关于外面的知识——他是那种不离开部落的牧人。像他这样的巴库人是最多的，他们是部落里面的中坚战力。
霍尔顿是知道这个牧人有多强的，毕竟这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巴库人战士。不过他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因为单人赛是不能用武器的，所以他可以不用担心男人神出鬼没的鞭子。
而且巴列对他们两个流浪者也蛮好的。
就比如现在，少年既然知道了巴列是他下午的对手，干脆就跑到巴列那里去混饭吃——琴一边在心里感叹这小子是越来越熟练了，一边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脸上带着刀疤的牧人正自己在帐篷里面看书，看到少年来了，大笑着扔下书，出门拥抱了他一下。
“好小子，现在就要向我认输吗？”巴列使劲拍拍他的后背：“我告诉你，我这关你可别想轻易过去、”
“本来也没这意思，就是突然想来蹭顿饭。”少年坏笑一声：“您在看什么书啊？”
“《母牛的产后护理》，你看，庆典之后我就得照顾那些怀孕的老家伙们了。”牧人打趣道，把那本写着歪歪扭扭的巴库文字的书扔到一边：“蹭饭可以，肉得你们自己去煮——我这几天是吃厌了拔都雷做的马肠子了，都快吐了。”
“好嘞，我给您烤肉去。”霍尔顿麻利地钻进厨房忙活起来。琴对着男人鞠了一躬，也跑进了厨房。
“都是好孩子……”男人取过旁边的书，继续阅读起来。
霍尔顿觉得自己做饭的水准是越来越高了——这里没有煎锅，只有汤罐。他从项链里面取出一些珍藏的罗勒叶扔进了锅里——这是一种瑞兰德特有的香料。他没有放精灵的香精，盖因巴图沙曾经吃过他的炖肉，觉得那种味道比较刺鼻。少年想，巴库人的口味大概都差不多，于是只加了一小点罗勒。
随着霍尔顿的烹煮，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面。琴蹲下身，拿出一些调料开始煮奶茶，倒也驾轻就熟。
巴列合上书，走进厨房，帮着霍尔顿把滚烫的汤锅拿了出来。
“拔都雷昨天有比赛，中午去他表哥家吃饭，得半夜能回来，咱们就不等他了，先开动吧。”牧人倒出奶茶，摆在两个孩子面前，霍尔顿掏出刀子，把锅里的羊肉挑了出来，一股异香引得巴列吞了口唾沫。
“真香。”他割下一块肉，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赞叹一声少年的手艺，门帘呼地被拉开了。
三个人都看着门口。
一脸焦急的巴图沙满身风霜地跑进了屋子：“赛辛……赛辛不见了！”
“啊！”巴列差点被肉噎到——赛辛算是他半个徒弟，牧童为数不多的战斗技巧都是和他学的。虽然老巴列不是那种喜欢把什么东西都挂在嘴上的人，不过他对那个少年的关心丝毫不亚于他的哥哥。
“我也不知道，他一天都没有回来，山羊们半夜自己回来了，小黄也回来了，可是他不在小黄上。我找遍了赛场附近，也没找到他的影子。”巴图沙焦急地说。
琴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头牧人。
“该死……”巴列骂了一声。
“唔？那孩子又丢了？”霍尔顿咽下嘴里的羊肉，问道：“这次有什么线索之类的吗？”
“没有！简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牧人满脸是汗地说。
巴列敲着自己的脑壳：“鼓山附近不要说危险的野兽了，连兔子都没有一只，羊群都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那座小山，这孩子不会是……”他一拍大腿：“我得去找他。”说着，他看着霍尔顿：“小子，虽然我很想和你切磋切磋，但是这次我认输，你去赛场上和大汗还有巫医们解释一下。”
“我也去！您一个人找的太慢了！”少年站起身来。
“不必了，这附近没有什么危险——对一个银之阶而言是这样的。”他吐出一口气：“更何况，那孩子是昨天半夜丢了的，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去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他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站起身来，胡乱吃了几块羊肉：“我饱了，小伙子，你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地棒。”
他已经镇定下来。
“那好。”霍尔顿想了想：“如果真的碰上对付不了的东西，一定不要硬上啊！”
“那不是废话嘛，整个巴库人的部落都在这里，我至于只身涉险吗？”男人摘下他的马鞭，和巴图沙一起走出毡房：“我带着赛辛回来的时候，你再把这道菜煮一遍吧。”
“行。”霍尔顿冲着他们挥挥手，巴图沙催促则他的兄弟，两人向远方走去。
少年有些心不在焉地切下一块羊肉，发现琴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怎么了？”他放下刀子，问道。
女孩想了想，迟疑着摇摇头。
有些奇怪，可是哪里奇怪说不上来……
吃完这顿食之无味的大餐之后，两个人跑到会场，将这件事情报告给负责比赛的巫医。依玛皱着眉头，在赛制的本子上记下比赛的结果。巴列算是蛮族壮年一代比较强的几个战力之一，结果硬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原因认了输，让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进了十六强。
“你们先去观众席等一下，因为那边几个人还没比完，没法抽签，等到今天比赛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比赛结果。”
霍尔顿揉揉额头，走到了王尊德旁边。老人这几天一直在观众席上，不是记笔记就是画图，少年也不知道这些比赛有什么好记的。老头看看他俩过来了，往旁边让了让。
“小友，运气不错。”王明笑了笑：“你看看下面这帮孩子打的火热，你自己倒是什么也没做就赢了。”
“那个叫赛辛的孩子又丢了。”少年无奈地说。
“真是容易招惹麻烦的命格……”老人叹了口气：“你的那两个朋友都进了十六强，”他指了指下面的赛场：“哦，还有那个叫拔都雷的傻小子。”
霍尔顿还没等反应过来，巫医们已经开始宣布抽签结果——
“八强赛第三轮，霍尔顿·考菲尔德对阵图卡部的拔都雷！”
少年有些咋舌地看着老人：“老爷子，我听说有一门法术叫言灵术……”
“那是女巫们才会学习的！我不会！”老人用手里的笔记本拍在少年的脑门上：“不是我！”
PS:PS：毒奶和FlAG都是是言灵术的一部分——理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