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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幕 歌声与微笑

艾提亚城中。

两位兰森德尔的圣骑士几乎找遍了整座城市,也没有找到邪教徒小林奇和他的杂技团。

“是不是情报来源有问题?”帅气的男性骑士皱着眉头:“这个晚上我们几乎把整座城市犁了一遍,别说邪教徒了,连邪教徒的毛都没找到。”

“不可能。”他旁边像是穿着一身罐头的女骑士断然否认:“他不可能给我们错误的消息,因为这关乎他的性命。他肯定知道,如果我们这次什么都没找到的话,他就死定了,而且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来救他。”她低头思索着:“除非……”少女转身向那位全装甲胄的城主问道:“大人,我们能查一下最近的出城记录吗?”

“没问题,你们想查什么都可以。”秃头城主爽快地说。

一群人跑到了北城门附近的兵站。

“谁是最近值班的?”城主手下的一位军士长对着那座小房子吼道:“起来!给大人们看一下最近的出城记录!”

那个放走了考菲尔德一行人的士兵揉着眼睛站了起来,从屋中的柜子上取下一本厚厚的簿子交给几人。通常情况下,这种记录都是错漏百出——因为人流量大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人能一个一个地记住——但是,最近几天的却十分清晰;这都要归功于那位城主的封城令。

少女扫了一眼簿子最后的几页:“这几天只有一伙杂技团出城了……”她抬起头:“邪教徒们是从埃科斯附近过来的,最近的城市在艾提亚的北部;但是为了防止错误,我们再去东门看一下;如果东门没有类似的记录,”她用手在簿子上圈了一个名字:“就是他们了。”

“这杂技团的名字……”帅气的圣骑士哈哈大笑:“不用看了,就是他们吧。”

“稳妥一点好。”女孩记下了差不多的位置:“我们走。”

士兵一头雾水地拿起记录本,盯着上面那个“考菲尔德·大地的奇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当然,骑士们不知道的是,那些被他们视为功绩的“邪教徒”,这个时候正在城外被无情地折磨着。

尖耳朵收起了眼泪——他仅仅哭了几分钟。男孩看了一眼四周,一脚踢穿了车厢的后墙——他的腿不知怎么的可以动了,虽然骨折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他的力气也比从前大了很多。男孩看着轻而易举地被他豁开两个大洞的篷车,愣了一下。

他一瘸一拐地从缺口走出来,厨房里面也是一片凌乱。他烦躁地拆开了那个小厨房的木板车厢壁,走进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此刻,少年的心里好像有一团火,他想要做点什么。

他一向是被称为逆来顺受的;无论谁欺负他,他都只会害怕地逃开,既不生气,也不反抗。有的时候,大头也会嘲笑他没有男子气概——他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团长教过他,在这个世道上,弱者生存的法则就是忍——忍不了的人都死了,活得最长的人最能忍。

他又想起了那个杀手临终前的表情。男孩下意识地想吐,想把胃里那块血肉和什么东西都好,吐得一干二净。但是他的身体阻止了他;思维上的眩晕和恶心被身体上传来的强大的矫正力阻止了。燃烧着的血液和内脏告诉他,这具身体现在很饥饿。

尖耳朵抬头看去,面前几乎没有任何光亮。这种黑暗是不正常的——它更像一种幕布或者魔术。男孩想了想,手脚并用地踩着车外面的凸起,爬到了篷车的顶部。他刚爬上去,周围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尖耳朵急忙把自己向后缩了缩,藏在车顶的一块破木板后面——他庆幸于自己的身体足够的小。

接着,那种隔绝声音的法术也消失了。他听到了啜泣声和痛苦的惨叫声,尖耳朵浑身颤抖地探出头去,看见他的朋友们都被绑在下面,那个刺客和小豆子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黑外套看着纳亚的尸体,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和首座的刺客合作,就搞出这档子事。”此人长了一副刀刻般的浓密眉毛,一双眯缝在一起的眼睛——眼睛大小和考菲尔德不相上下:“纳亚,哦,是的。的确,他运气不好,他掉阶了,从一个摸到了要素边缘的杀手,变成了一个黄金初阶的刺客。但是我很难相信啊,”他语气骤然变冷:“他能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杀掉。”男人一刀刺进了考菲尔德的腹部:“别说是十二岁的小孩了,就是一头幼龙也杀不死他!”

中年男人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血液汩汩地从他腹部的伤口上流下:“那是他运气不好,怪得了谁。”他带着嘲讽而扭曲的笑容说道:“我还真没想到,琉璃王座的杀手们会来找我的麻烦。”

“找个(哔——)!”黑外套的男人一把抽出匕首,又插进去:“谁(哔——)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找那个精灵杂种的!”

尖耳朵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他差点就喊了出来。

考菲尔德故作轻松地说:“哦,那还真是抱歉,你看,你的同伴已经找到他了,不是吗?”他哈哈大笑:“然后就去见你们的阴影之神了!”

黑外套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这时,几个黑衣服的刺客从篷车里面走出来:“队长,篷车里没有,我们搜遍了篷车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那个孩子;倒是整个车的后面有一串大洞,好像他把车给拆了,然后顺着那些洞口逃跑了。”

考菲尔德虚弱地笑笑:“这小子……我的车啊……”

刺客队长再也无法维持他装出来的冷静了:“你们这些废物!回去被三座处分的话,我肯定先饶不了你们!”他转头恶狠狠地对着中年男人说:“你快说,他在哪!”

考菲尔德笑着对他说:“你靠过来,靠过来我就告诉你。”

黑外套一刀捅在他腿上:“当我傻啊!”

中年男人把尖叫硬生生地忍在嗓子里,看着刺客,觉得距离差不多。在黑外套转动着那把插在他大腿肌肉里的匕首的时候,他一口带血的痰吐在了黑外套脸上。

刺客敏捷地向后一躲,但是考菲尔德的那口痰似乎打了提前量,他不躲还好,一躲正好糊在他脸上。中年男人大笑:“反正老子都要死了,过一把瘾!哈哈哈哈!”虽然他受了数处刀伤,气息却一点都没有降下来:“怪不得那群大老爷都喜欢这样呢!确实很爽啊!”

“我让你爽!我让你爽个够!”黑外套气急,一刀将男人的手剁了下来。

红毛惨叫一声:“团长!”

尖耳朵几乎要从车上跳下去,他几度从车厢后面探出头来。

考菲尔德差点没疼晕过去,咯嘣一声,他咬碎了一颗自己的后槽牙。中年男人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死丫头你吼什么!砍的又不是你!还有,小子,你别出来!”

“团长……”少女嚎啕大哭。

少年也咬着牙,缩回了木板后面——在任何时候,他都会听他们团长的话。

“你们知道那孩子在哪吗?”黑外套转过头去看着那群孩子,恶狠狠地看着他们。三个孩子浑身筛糠一样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真的不知道尖耳朵去哪里了。

大头被吓得翻了白眼。这两个男孩子反而不如红毛镇定。少女恶狠狠地瞪着杀手,耳边突然传来了考菲尔德虚弱的歌声。仿佛有一只漆黑的手攫住了她的心智,她附和着考菲尔德唱了起来。

接着,看起来已经被吓傻了的两个男孩也跟着唱了起来——这首歌是他们前几天学到的,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歌曲,即便这些孩子现在几乎丧失了自己的理智,也可以从他们残存的记忆里面提取出印象。

“长风拂夜,招来耳边轻柔呢喃;

云影蔽月,没入眼前黑羽盘桓;

林梢轻歌,慈母俯首笑意漫漶;

蹄声咚咚,牧人挥鞭黑羊入山。

啊,莎布·尼古拉斯,万物之母,

愿您的光辉照耀四方!

在您的羽翼中央,

是孩子们的欢快歌唱!……”

黑外套差点被气笑了:“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怕死啊。”他对旁边的刺客努努嘴:“你,过去,先砍那小姑娘一只手。”

接受了命令的杀手狞笑着走了上去,一刀砍断了红毛的手。

然而,预想当中的残肢飞溅,血肉翻涌的情形并没有发生,那只手还好好地连在女孩的手腕上,刀刃像是划过虚幻的光线一样切过女孩的手。

黑外套猛地一滞,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环顾四周,深夜的森林里面仿佛蕴含着什么让他血液发冷的东西。天空上的新月睁大了眼睛,嘲讽似的看着他。

黑外套一跺脚:“糟糕,快,杀了他们!切喉咙,这歌有鬼!”

几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跃身而上,切断了几个人的脖子——然而歌声还是没有停止,血慢慢地从他们的伤口中渗透出来,染红了地面。

考菲尔德诡异地笑着。

下一刻,看到篷车下面的恐怖景象,尖耳朵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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