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抽签阶段霍尔顿就没怎么管了——反正巴库人里面他也不认识谁。随手抽了一下，不是巴列不是也速该的两个儿子也不是拔都雷，他就压根没管那是谁。至于双人赛的签是琴去抽的，单人赛的第一场是明天开始，而双人赛的第一场要拖到后天——毕竟这两个报名的人数差要以十倍来计。
“上了赛场之后要切记，虽然你自己想着留一手，不去杀人，但是要是别人真的下了狠手，你也不能愣着手足无措。”两个人回到他们的帐篷之后，王先生如此叮嘱道：“虽然可汗和那几个巫医在旁边盯着，但是意外可是有很多表现形式的。”说完之后，他有些自嘲地笑笑：“其实我说这话有些多余，谁要是把你小子当成软柿子，怕是要把牙硌掉。”
少年有些羞赧地说：“没有吧……”
琴深受其害地点了点头——像霍尔顿这样的在下城区长大的孩子，能活过饥饿、黑帮的斗殴和巡查骑兵的追逐，身体是否敏捷不好说，心思一定是非常机灵活泛的。至于他平常那股子呆呆的气质——少女琢磨了一下，可能和他突然搅入完全未知的领域有关。她对男孩的敏锐有清楚的体会——实际上，在地洞里面的时候，他只要有一个判断是错误的，现在就没法带着她在这里坐着吃羊肉了。
我还得谢谢这家伙？琴啧了一声。
所以，当第二天比赛的时候，霍尔顿的对手看着自己面前“弱不禁风”“面容清秀”的少年的时候，他的惊诧之情可想而知。
他们的比赛被排到了上午，这一场如果霍尔顿赢了，要三天之后才会迎来下一场比斗。事实上，班达萨庆典的比武大会基本上就是巴库人之间的摔跤过程——尤其是那些白位的只有狂化能力的汉子们。巴库人的摔跤技巧在整个西陆都是有名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这种充满了哲学气息的比赛有什么观赏性可言。
在大部分的摔跤手的战斗中，体型和力量决定了这一场比赛的走向。
霍尔顿看着面前这个像铁塔一样的巴库人汉子——他的巴库语水平基本上还停留在你好再见吃饭了吗的地步，所以当面前这个男人大吼着喊出：“我是图克部最强的勇士玛库塔”的时候，少年甚至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捂着鼻子：“大哥你不刷牙吗？”
旁边的巫医小姐姐很辛苦地忍着笑，一边挥动了红旗，用通用语和巴库语喊出比赛开始——考虑到这一组有外国友人，依玛特地找了个学过外界语言的手下来负责他们这组的战斗。
这位名字非常像非洲人的巴库汉子——玛库塔——大吼着向霍尔顿冲了过来，准备用他百试百灵的擒抱把霍尔顿直接扔下台——他甚至都不想和霍尔顿交流什么，柏欧奈在上，这么瘦弱的孩子为什么要来参加荣誉的班达萨大会！这不是胡闹吗！等自己送他离开之后一定要找他的家长好好理论理论——
玛库塔巨熊一样的擒抱扑了个空。
少年没想和他角力，脚下交错地滑了几步就绕到了男人的背后——而这个时候玛库塔还在走神。男人刚刚反应过来，还没等回头，少年直接用力一推，玛库塔只觉得一股大力作用在自己背上，腾云驾雾地飞下了赛场，摔了个七荤八素。
裁判举起旗子：“胜者：霍尔顿·考菲尔德！”
少年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玛库塔行了个礼，说了一句什么，走下了赛场。
男人一瘸一拐地爬上了石台，问那位巫医少女：“那孩子刚才说什么？”
女孩捂着嘴，一边笑一边说：“他说希望您能注意一下您的口腔卫生。”
没有理会背后暴跳如雷的玛库塔，霍尔顿心情极好地走回了观众席——这也太菜了吧！他知道以铁之阶巅峰来欺负这些白位战士是有点不厚道，可是这哥们是自己跳下去的啊！就算他不在背后推那一下，玛库塔停下的位置也不会离石台边缘多远。
“还可以吧……”他看着琴和王明质询的眼神，讪讪地挠了挠头。
“第一轮是最水的，包括你在内，也亥拓山之类的都是一招就解决了对手。”老人颔首：“尤其是那位叫做拔都雷的年轻人，你旁边的石台差点被他打出个坑。”
琴从鼻子里发出一丝不屑的声音——杀手们对于这种胡乱使用身体力量的人深恶痛绝，在他们眼里，每一丝肌肉伸缩带来的力气都要用在正确的地方。
“我们大概要打多少次？”少年问道：“这一轮之后是不是厉害的人就很多了？”
“十轮，每三天一轮。”老人想了想：“我预估的是，你至少能进第六轮，也就是仅剩三十二个人的时候。”
少女疑惑地看了老人一眼：巴库人里面有那么多强者的吗？
“小丫头，千万不要小瞧每一个民族。”王尊德叹了口气：“我怀疑巴库人这一代还是有一个天选者，只不过不知道是谁——肯定不是那两个世子。”他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却没发现卷烟，懊恼地叹了一口气：“要知道，瑞兰德开国的时候可是有要素级的部队金刃骑士团和龙骑士们的，就这样还被当时南下的巴库人打了个乱七八糟。”
他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神，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反正这些距离你们实在是太远了，比从这到大秦还远，还是想想明天的双人赛吧。”
“我没问题，琴支援我就行了。”少年点点头。
王尊德却看向少女：“你在琉璃王座用的是弓弩？”
琴比划了一下：巨弩，定点狙击手。
老人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面，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中型武器来：“我的一个墨门朋友做的，连射弩，射程不算太远，不过已经够了。”
琴没管那个劳什子“墨门”是啥，她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像是看到新玩具的孩子。霍尔顿心里记下来：琴喜欢这些带着机械质感的武器。顺便说一句，他记忆里面“琴的爱好”那个本子上同时还有绘画板、羊肉和亮闪闪的火花——
——虽然作为作者我很想说年轻人你这么撩妹是撩不到的，但是我毕竟没法告诉他——
少女熟练地观察了一遍那把弩，把十支箭一根一根插在一个木槽上，再把木槽插进弩身。
“双人赛报名人数不多，只有五场，我觉得你们打到第三场左右就可以退下来了。”老人说道：“小姑娘，我再强调一遍，千万不要用阴影力量。”
女孩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把弩背到自己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