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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怡君夫人的住处是在半山腰上,面对着农田小溪,背靠着群山连绵之中。年逾七旬的她身体还很健朗。自己还在后门的空地上开拓一片地用来栽种蔬菜。

住处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小屋,夏天的话会很凉爽,只不过容易潮湿。下起雨来的时候会没完没了的散发出霉的气息,这也是她最烦恼的事情,不过后来多亏了儿媳妇的福,装了几台祛湿的机器。那种情况才减少了不少。

门前栽有一颗桃树,是希南小的时候亲手栽种的。后来由怡君夫人亲手照顾如今已经是能长出毛茸茸的果子来了。

乡下村庄名叫辟岗村,人口规模还不到千人左右。是个农作物跟果园都很不错的地方。听说有不少人在山腰上买了地准备建别墅用来度假或者避暑用。

这里也算是希南一家的故乡,据怡君夫人所说。他们是在曾祖辈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后来她的祖母不甘在这个地方生老病死独自离开辟岗村,在外成婚生子。直到日渐衰老的她提出要搬回来。

希南辗转列车跟巴士,最终在日落前在村口下了车。

“哟,这不是小南吗?”村口车站的工作人员向他搭话。

那是个身材消瘦的男性,穿着不符合身材的制服,帽子带的也是歪歪扭扭的。相貌平平声音却很好听,乡下不比城里,很多在公共的场合工作的都是村里的人,大家都是相识的,而这个男性(希南得叫他一声平叔)因为声音好听除了接站员还身兼村里中学的播报员的工作。

“平叔好。”希南乖巧的喊了声。

“回来看奶奶啊。”跟分局不一样,这里的人们都称怡君夫人为‘奶奶’。

“恩,她在家吗?”

“在的在的,近来学校也没什么事。”怡君夫人有时会去村里的中学教书,在这个师资匮乏的地方,怡君夫人的起了很大的作用。再者就是怡君夫人会替人‘看事’每当出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会去找她,而怡君夫人也从不拒绝。也不会收取费用。长久下来,怡君夫人也成了村里名人,至于从小就经常跟在她身边的希南自然也跟着沾光,很受村里的老人疼爱。

赶往怡君夫人住处的路上也一直有人跟他搭话。

“小南回来啦。”

“长大很多嘛,都认不出来了。”

“找女朋友没有啊。”

“……”等等,他都有好好回应。顺带着也看了看自己小时候呆过的地方,没有过多的变化让他不禁怀念起从前来了。

走完大半个村庄,从山脚下的小路走到山腰的空地会遇见一个供着石像的小庙,希南在小庙前双手合十的低头拜了拜才离开。小庙右边就是怡君夫人的住处。

那颗桃子树貌似又长大了不少,树枝蔓延开来都快挡住了木屋的正门。

象征性敲了敲门的希南喊了声“老太婆我回来了”也不管有没有应门就推开了。没想到还没走进去就被突如其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哪人明显慌乱的感觉让希南觉得似曾相识,怡君夫人的名字在村里几乎人人都知,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也不会有偷盗的行为。最后,这个人是位女性。

头发很长,被发带绑了一半。刘海很短露出细细的眉毛,下面是惊慌湿润的双眼,棕色的瞳孔里是飘忽不定的眼神,脸颊绯红,两片唇瓣咬在一起。为了稳住快要扑倒希南的力道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快要赶上他的身高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这个人叫做小意,是怡君夫人所教书的学校里的学生。又是跟希南同岁,小的时候两人还算是有说有笑,现在长大了希南但有些说不准了。

“你怎么会在里?”希南把她的身子扶正问道。

“我是来给老师送东西的,然后听到敲门就过来开了。”小意用手指梳着不规则的刘海,左看看右看看的愣是不敢往希南脸上看。

“那我奶奶在吗?”在这个辟岗村的人们眼里,希南可是个乖宝宝。

“在后院。”小意说着把路让开,好让希南走进去。

“好,谢谢。”

“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我有私事找我奶奶,你……”希南欲言又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意会一下子对自己害羞成这样,但毕竟也有几年未见了。他也不好一下就拂了她面子,只能期盼小意能察觉到自己的为难。

“那,那好。我不去了……”这样说着的小意明显有些失落。很快有追问着“小、小南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呀。”

“事情完了就回去了,怎么了?”

“没,没……那我走了。”

目送小意离开之后,希南才走进木屋,顺手又把门给关严实了。

木屋里装饰极为简单,除去一部黑色的老式电话机以外没有其他的现代风格。墙上挂着希南没有亲眼见过的爷爷的照片跟几幅怡君夫人画的风景画。

客厅里有一套竹制的套椅,桌子上有泡茶的茶具。窗台上放着几株花卉,墙边还有好几个摆满书的柜子。柜子的最上面也放了几张框在相框里的照片。

走过这个客厅,是内室跟厨房还有浴室。从厨房边上有通外后院的门。

这次打开后就是坐在蔬菜地中间的怡君夫人本人。

“我来了。”希南没打算吓她,只在门沿上坐下,喊了声“老太婆。”

年过七旬的老人一下从地里站起,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对着希南的方向就是一阵吼,“你就不能说句中听的吗臭小鬼。”

嗓门极大,灵敏的动作,中等的身材,稀疏的头发掺着白色的发丝飘在空中,脖子上还挂着一顶草帽。耷拉松弛的脸上是怒气冲冲的表情。

希南给他的奶奶翻了个白眼,这奶孙俩人都是一个德行。在村里人前是乖孩子跟慈祥老人,可在双方眼里,又是另一幅嘴脸。

“我找你有事。”

“说完赶紧滚。”老人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熟练的掏出一根用火柴点燃吸了口。

“你之前写的《自传记》里的黑猫你还记得吗?”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本。”她撮了口烟缓缓吐出,刚刚小意在,一直不好把烟拿出来。“那猫怎么了?”

“我遇到了。”说完停了下觉得不妥有改道:“准确的说,是遇到了知道那只猫的人?”

“怎么,不确定是不是人吗?”了解自己孙子的怡君夫人问道。

“恩。”虽然希南语言上可能不太尊重自己的奶奶,可实际上他是很听怡君夫人的话的。他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跟北辰前段时间因任务遇见的吸血鬼还有阿葵莉亚跟官路遥的事都全盘托出。

令他没想到的是,怡君夫人会一改往日的风格把燃尽的烟头摁灭扔到了搁在边上的垃圾桶里,对着希南就说了句:“你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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