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冷笑：“我哪有他钱多？我就是净身出户，所有钱都是自己挣的。”
狡兽忽然闻到了柳昭的气味，突然调转方向，一边吠叫一边向前冲撞。牵狗的家仆惊叫，用力拽住牵引绳：“那儿别去！走大路！”
“它想去，就让它去。”柳行雁笑道，挥手示意仆从们都跟着狡兽，“来，这边走！”
“这狗真闹心。”柳昭见状，再牵着无间窜到另一个街上，“狗被它主子训过，每次都得来咬我，我要是把这狗打了，柳行雁不高兴，我爹就来把我骂一顿。”
无间突然想起他和柳昭刚认识时，柳昭提起过他家的狗。他轻声问：“这条狗的名字……是不是叫无间？”
“……”柳昭没料到无间竟然把那件事记住了，连忙笑道：“不是，之前随便说的，我哪会真给你一条狗的名字嘛。”
他们已经跑出了很远，狗吠声停了一阵，突然又响起来，他们回头一看，那情绪激动的疯狗已经挣开了家仆，拖着链子在街上狂奔。
无间“啧”了一声，再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把柳昭推入拐角处：“我来收拾它。”
“顺便打发柳行雁，爱你。”柳昭对无间眯了一下左眼。
无间转身时，狡兽已经冲入巷道。无间的上空突然出现天狗的头颅，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
即将扑上无间的狡兽突然被吓得魂不附体，惊叫着停下脚步，却还是因为惯性撞在无间身上，无间一脚踩住铁链让它无处可逃。
狡兽拼命挣扎，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叫。无间另一只脚也踏上铁链，一步步逼近狡兽，把名为夜叉羽的陌刀举过头顶，狡兽见状，直接被吓得失了禁。
“住手！”气喘吁吁的家仆赶到，惊慌失措地喊叫，“你好大的胆子！”
无间已经收了天狗，把夜叉羽前伸，逼家仆与他保持距离：“退后，否则我剁了它。”
家仆又惊慌又愤慨：“你把链子松开！你不是知道这是灵兽吗！吓坏了你赔得起吗！”
“叫你们主子过来。”无间俯头，看着还在惨叫的狡兽，瞳孔缩手，呵斥道：“闭嘴！”
狡兽比一般的狗更聪明，立刻没了声，乖巧地躺在无间脚边，拼命摇尾巴讨好他。
柳昭在转角处握拳。无间好样的！
“你也敢指使我们？”家仆也都是修行过的灵师，根本没人敢凌驾在柳家头上，直接冲上去就对无间发动攻击，非得现在就把狡兽夺回来。
无间轻易地用夜叉羽招架，这四十二斤的分量使出来的威力果真比秀气的长剑厉害，五个家仆联手都近不了他的身。无间始终都没怎么挪动脚步，当狡兽瞅准时机要逃出去的时候，无间刚抬起的脚又重重落下，再次把铁链压在脚底。
“都住手！”
听到少爷的呵斥声，家仆们都不敢再战，无间也顺势收拢夜叉羽，一时还不适应这六尺长度，刀柄不慎敲在一人的脑袋上让他昏过去。
柳行雁没有坏了他柳家少爷的形象，一路优雅地走到了这里，看到无间的装束，笑盈盈地向无间行礼：“原来是王乐的人，失礼，我这狡儿眼神不好，应当是认错人了。”
无间打量他的模样。这人穿着天武宗里最华丽的劲裝，面貌果真与柳昭有相似之处，看着清秀明朗，但身上多了一股强烈的自信，宛若周围都是淤泥，而他正是那朵出了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完全没有柳昭的这股亲切感。
无间不在乎他身份，正色道：“扑上来就要咬人，这种疯狗就是不该上街，下次注意。”
柳行雁眼中明明有着戾气，却微笑着点头应下了：“是，我没教好，我回去一定把它打一顿——可以把你的脚松开了吗？”
无间松脚，狡兽立刻呜咽着跑到柳行雁脚下，抬起上身抱住主子的腿——柳行雁却一脚把它踹开了：“你啊，回去洗干净了我再抱你，都认错人了，还不给这位公子道个歉？”
狡兽有灵性，赶紧又对着无间摇了会儿尾巴。“好。”无间便转身离开。
柳行雁喊住他：“等等，你是王乐内门，唐月鸿的弟子吧？你的装束和我兄弟真像，听说唐月鸿的弟子都带耳环的。”
无间不理会他。
“站住！”随着一声令下，家仆立刻拦住无间去路。
“让开！”无间再挥起夜叉羽击退家仆，看到柳行雁已经迎面而上。
柳行雁抽出长剑挡下无间攻击，竟被这重量压得全身震颤，不得不后退一步：“好能耐！我就是想问你——你可认识一个叫柳昭的人？”
“不认识。”
无间的表情太正经，完全不像要撒谎，柳行雁便再问道：“那么——柳无间这人，你有听说？”
“没听说。”无间眉宇一沉。原来无间这名字……曾是柳昭的名字。
柳行雁突然笑了一声，突然反攻，一路将无间逼到墙角。无间知道自己不能在五院会前躁动，便只象征性地招架了几次，装做自己确实打不过他，后背贴上墙壁后把夜叉羽挡在身前，呵斥道：“你干什么？”
柳行雁右手把剑刺在墙上令无间不敢妄动，左手握住夜叉羽，把它推到无间身前防止对方突然抵抗，笑道：“想骗我呢？说你不认识柳昭，谁信？我的狡儿应当没认错，你说柳昭是不是一看见我就跑了？”
无间鄙夷地眯眼。这兄弟，看着着实想令人打他。柳行雁就当无间默认了，抽回长剑后退，惋惜地感慨道：“我这兄弟啊可真给我丢脸——”
“你又有什么本事？”
柳行雁见无间还敢怀疑：“我的本事，你没见到？技不如人还举这么长的刀，说别人没本事，你也是去让人笑话的？”
无间再无动于衷道：“对付没自己强的，不算本事。”
柳行雁再把长剑戳入墙面，嘲讽道：“王乐的自己没用，还觉得别人也没用？你可看好了，我就是特地来参加五院会的，我偏能对付比自己强的，你们王乐就在边上弹琴去！”
“行，我看着。”
柳行雁觉得无间这反应无趣，冷笑一声，转头去吩咐狡兽：“狡儿！再给我找找柳昭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