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壬山，我们把灵石收走。”
张墨与崔壬山收拾好战利品，把卷轴抛给柳昭后继续前进。
良久后，无间从强烈的晕眩中缓过来，扶墙起身：“没事……我没事。”
“我们回去。”
宝鼠从无间怀里探出头：“吱——”
无间忽然微笑：“没关系，很快就能重新降下去的。”
“你以为你脑子不会坏，说降就降？”柳昭拍无间后背，无奈道，“继续走吧，都到这地步了，回去也没意思，看看还有什么好处能拿。”
前两人已经离开许久，前方的障碍也差不多该被他们扫清了。
“好。”
穿过地殿，共有三座铁桥通往不同的方向。最中央的铁桥桥墩上刻了“壬山”二字，是崔壬山给他们指引方向的标记。
他们踏上最中央已经被腐蚀的铁桥，继续向下前行。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窟，下方是地下水积攒的封闭湖泊，四周嶙峋怪石没有经过任何打磨，已经挂满了水族的尸身，还有不少水族藏匿在岩石缝隙中，敏捷地向上跳跃朝他们靠近。
无间无意与之一战，连续砍杀十余只水族后，已经拽着柳昭穿过桥身，又进入一个庞大的地下石殿。昇阳宗当年财力雄厚，无数灵师居住在这里研发不为人知的秘法，即使如今看这石殿已经被毁坏半数，依然能从细节里感觉到百年前它不输人界王宫的壮丽。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水族尸身被堆积在角落，地中央的血水已经干涸。
他们朝上望去，石墙上共雕有四十九个洞窟，每个洞窟里几乎都摆放一尊石像，疑似昇阳宗历代宗主的雕像。部分石像保存完好，其中二十几尊镀了金，在灯光映照下闪耀金属光泽。
前方石壁上共有三个石阶，通往三个不同的洞口。
柳昭听到滴水声，忽然侧头望向地上一滩新鲜的血迹，再仰头望相关穹顶——上方布着一张铁索铺制的大网，本用来悬挂照明灯笼，如今灯笼只剩下了被腐蚀的金属骨架，而铁网上方挂着无数人族的尸身！
上空悬浮着七枚金珠，似乎具备着强大的生命力，正在漫无目的地缓缓游荡。如通灵师拥有水族力量一样，水族似乎正在提取灵师体内的力量，用于增长自身实力。
无间仰头，记忆中的厮杀场面重新浮现。
柳昭拽住无间衣袖，简直不敢再多吸入一口气。他又听到窸窣的摩擦声，再望向墙上的洞窟，发现除了那几尊精致的雕像，其余石像疑似都变化了位置——他立刻小声告诉无间：“墙上藏着的都是水族，体型疑似王级，再往前几步就会进入它们的包围。”
无间感到头脑不适地闭眼。
“无间，我们退回去，换一座桥，他们的指示不一定对，每条路总会相通，这里王级水族过多，冲过去得不偿失。”柳昭察觉到无间陷入痛苦回忆，立刻牵引他离开。
他们退出石殿，对面右侧入口却突然冲出来七个人！
“走！”柳昭知道他们没办法对付七个拥有水族力量的灵师，立刻拽无间转身。无间反应过后反超柳昭，几乎拖着柳昭奔向铁桥——
“留步！”后面的灵师之一大喊，“你是唐无间！”
已经冲到桥中央的两人一愣，回头看见那七人已经冲到了石殿中央！
“完了。”柳昭张嘴。
藏身于石窟中的无数王级水族见猎物进包围圈，立刻凶猛地向下扑袭！
“是自己人。”无间慢一拍地突然惊讶。
“去帮忙！”柳昭呼呵，两人立刻冲回石殿，投入混战之中。
两刻钟后，柳昭已经体力不支，必须时刻躲到无间背后依靠他保护。他见灵师队伍里已经有人重伤难行，抽出笛子握在手中，用力一撞无间后背示意他仔细听：“还剩下大约十五只，我吹笛给你七息，你能不能全部消灭？”
柳昭知道这任务很艰巨，无间果然沉默片刻，坚定回复：“能！”
“好！都不要动！”柳昭把笛子凑在嘴边的同时，无间四肢被黑光包裹成兽爪，身上半披麒麟轮廓作为铠甲。
嘹亮的笛音震响，无间瞬间向前越出，掠过一名灵师后一剑斩杀两只王级水族，再旋身拦腰斩断一只水族，高速集中注意，竭尽全力计算出最短的攻击路径，再一步从两名灵师之间掠过，长剑拉出一条白色寒光，要丝毫不差地利用这七次呼吸的时间！
被笛音困扰的灵师们痛苦捂头，水族嘶叫着四处逃窜。
无间追击剩余水族，抓住笛子颤抖的尾音，全身化为麒麟扑上石墙，连续斩杀两只水族后四肢发力，飞速反弹回地面时用脚踢碎一只水族头骨，用力把破空剑投掷出去，贯穿远处最后一只水族的头颅。
笛音已经停止，柳昭坚持了九息，灵力耗竭地跪倒在地。
无间半年来从未做过如此强烈的运动，也从未如此高速地运转过头脑，同样脱力地单膝跪地，右手捂胸大口喘息，麒麟消散。
灵师们七零八落地倒下。
邱尚举从远处抽出破空剑，恭敬地交还给无间：“多谢救命之恩。”
先前正是他叫住了无间——虽然相隔甚远，他没看清两人的面貌，但他认出了无间这千里挑一的身高。
无间想开口，喉咙却涩得咳嗽。邱尚举把水袋给他，无间饮水后觉得喉咙舒服不少，轻声问：“你们怎么来的？”
“我与你们同时出发，探的姚昌堡后殿，却没有遇见千诛门三女，就准备直接下地穴，不幸走岔路，绕到这里来。我要率先拿下海龙，夺了陈宣令的兵权。”
“……一起努力。”无间没料到他还有这个计划，再补充道，“但我也要海龙。”
“与我联手，海龙角分你一根。”邱尚举伸手。
“好。”无间与他击掌。
柳昭已经爬起来掸膝盖处的污渍，责备道：“无间啊……”
无间连忙滚过去伺候他：“师兄喝水。”
柳昭喝口水后问他：“你真要跟邱尚举继续下去？”
“对。”
邱尚举走过来，询问柳昭：“我这里有三名兄弟负伤，你可愿意陪同他们一起返回前殿？”
“好，我再下去只能成你们的拖累。”柳昭点头，向邱尚举拱手行礼，暗暗拜托他一定要照应好无间，再吩咐无间，“适可而止。”
无间点头：“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