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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一章 托孤

——新长安行星轨道·帝国旗舰轩辕号——

“哦?这么说来陛下是希望由我来穿针引线,组织一支新的勤王军进京吗?”整修一新的帝国旗舰里司马朗端坐在提督席上,在他对面的屏幕上是某个多数人意想不到的人物。

益州侯刘庆。

“是的,这是陛下的遗愿。”司马朗刚毅的面部线条没有一点动摇,自然让人无从分辨他的话中真假。

“呵,就算你这么说,我会轻易地相信吗?”刘庆一声冷笑,“几个月前我们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而我们拥护的襄王殿下已经被公开从皇室家谱中除名,现在您又让我们重新拥立襄王而且联合的都是曾经反对襄王的人,这是玩笑还是陷阱啊?”

“我这人从不开玩笑,至于陷阱……陷阱又如何呢?”司马朗是个忠厚之人,很难想象他会说出来这种话。

“呵呵呵。”刘庆笑了笑,没说话。

“有什么好笑的?”司马朗的眉头总算显出一丝怒气。

“现在的你要是露出本心的你,那由不得我不笑啊。”刘庆看起来愈加开心了,“谁能想到被世间当成忠诚楷模的你会有朝一日搞起阴谋诡计造反来,还是说你忠诚的只是杨萧而不是这个帝国吗?”

“刘庆!”司马朗顿时勃然大怒,“这是我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提醒你,陛下虽然已经殡天,陛下还是陛下,你一个区区外藩诸侯没有直言陛下之名的资格。”

“啊,果然是这样。”刘庆抖了抖那身让人厌恶的肥膘,“说起来司马将军这是第二次担当托孤大任了吧?上次严格意义上的托孤重臣只有你一个,那个谯越说他是托孤之臣纯粹是皇帝给他脸上贴金,那么这次又如何呢?”

“……只有我,谯中丞没能赶上,陛下也没来得及留下书面的遗诏。”司马朗脸色一暗。

“哦,没赶上啊。”刘庆眯缝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这可就奇怪了,既然托孤之臣仅有司马将军一位,谯中丞就应该听命于你才对,怎么不见谯中丞啊?”

“他也宣称自己得到了遗命。”司马朗的脸颊微微抽动着,似乎在压抑着愤怒,又似乎在表现自己的失望。

“他倒是有那个分量矫诏。”刘庆点点头,“不过还是很奇怪,以司马将军的性格会看着一个伪造陛下遗命的家伙还在皇城里面逍遥?你没让羽林军冲入皇宫把谯越拉出来斩首示众?”

“陛下的龙体还在他手里,而且陛下殡天的消息并未公诸与众,我若是带兵进宫岂不是百口莫辩?”司马朗是武官,武官不受传召不得进宫,会有这种顾虑说得过去。

“哈,也是。”刘庆一笑,“司马将军忽然带人杀将进去,扶植的还是之前已经被公开废为庶人的襄王,其他各路诸侯如果事先得不到消息恐怕会把你当成反贼围而歼之吧。我们这位皇帝陛下也真是会挑事,临死都给留下这种烂摊子。”

“如果陛下的健康能再维持十年,不,五年,你我就不会有谈话的机会了。”司马朗再次对刘庆怒目而视。

“那我还真要感谢陛下给我这次东山再起的机会啊。”刘庆满不在乎地笑着,“好吧,看在司马将军的脸面上让我帮个忙也无不可,当然我不保证我联络的诸侯都能听从司马将军调遣,毕竟我的领地几乎都被剥夺,人微言轻嘛。”

“只要你肯加入我这边,直隶领地中原本属于益州的领土我都可以交还给你。”司马朗马上给出个豪爽的报酬。

“这也是陛下遗命?”刘庆一挑眉毛。

“不,这是我的专断。”司马朗摇摇头,“战事一开益州会立即沦陷,如果没有后援的话定远府可以直接从益州北上攻击新洛阳,与其抱着守不住的领土不放,还不如交给能够善用它的人让它发挥作用。”

“唉,我们益州怎么就从来不出将才呢?”听了司马朗的解释刘庆叹口气,“这个条件我接受了,只要司马将军将管理权移交给我,我马上就开始联络各家诸侯,事实上我已经确定有几家会立即加入到我们这边来。”

“移交程序会立即进行,希望你能拿出与之相应的回报。”谈完了正事司马朗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多看这个奸诈的男人,他丢下这么句话便切断了通信。

累,难以形容的累,扮演自己不熟悉的角色原来是这种感觉,能让这种事如同吃饭喝水般随意的谯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将军,您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片刻?”追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把茶杯放在身边,对自己说道。

“啊,就这么办吧。”还不到逞强的时候,必须为那个时候保存力量,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了一阵,人却怎么都睡不着,迷迷糊糊之间司马朗脑中又再回想起自己和皇帝陛下的最后一面。

“陛下龙体如何?”先比自己进入内室的谯越出来时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司马朗只好上去主动发问。

“陛下让你进去,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没什么语气,相处久了司马朗还是听出来谯越内心的复杂和焦躁。

“……好吧。”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司马朗推门走入内室。

床上的杨萧虚弱得看不出任何生命力,仿佛深秋叶子落尽的树木那般让人心疼,见过生死的司马朗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已经不行了,还撑着口气全靠精神的力量。

“司马卿,过来。”印象中总是怒气冲冲的杨萧,如今连上却洋溢着某种解脱的光彩。

“陛下……”司马朗有点想哭,他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深知杨萧为了成为一个好皇帝付出了多少外人看不到的艰辛和隐忍,可他偏偏又哭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流泪只会让杨萧不高兴。

“想哭就哭吧,憋着多难受。”杨萧用尽浑身力气挤出一丝笑容。

“陛下!”突然间脑海中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重叠起来,那位对他人想法极度敏感的皇子殿下与眼前行将就木的虚弱皇帝合二为一,司马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

“虽然不该在这时候说话,抱歉朕实在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笑容渐渐消失,杨萧连做出个表情都很困难了,他的嘴唇因为缺血而发紫,呼吸也开始不顺畅。

“陛下有何吩咐,微臣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没有办法见证他的君临天下,起码也要完成他的遗愿,此时此刻司马朗心中只剩下这个想法。

“说出来可别觉得朕疯了。”杨萧的眼神像个正在恶作剧的少年,“朕打算让卿来协助定远侯承袭皇位。”

“由我来么……”司马朗确实很讶异,倒不是因为皇位的继承者是定远侯而讶异,而是这个托孤重臣的任务杯交给了自己。

定远侯的能力比杨萧要强上很多,这一点就连司马朗也承认,定远侯麾下更是文臣武将人才济济,所以所谓的托孤重臣不过是让定远侯更方便接收直隶领地,这个职责明显谯越更适合。

“朕准备让樵卿协助襄王登基。”杨萧接下来的话马上就给司马朗来了一记晴天霹雳。

“什、什么!?”司马朗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陛下这是想让帝国再一次发生内战吗?

“内战是迟早的事情吧,定远侯是个强硬之人,一定会利用皇权压制地方,而那些诸侯也不可能放弃手中的利益。”杨萧叹口气,“与其等到两边都积蓄起力量来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还不如由朕来将其提前引爆,也算是朕这个不中用的皇帝给臣民们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司马朗呆愣愣地看着杨萧,事实却如皇帝所说,矛盾迟早要激化成战争,把矛盾提前引爆会让战争给民众造成的损失局限在最小,如果是由谯越提出来的建议司马朗绝对会称赞它的精妙和用心良苦,可这个提案怎么看都是杨萧自己想出来的。

眼前这位皇帝,躺在病床上的几个月里都在思考这件事吗?

“司马卿,快点给朕答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杨萧已经面无人色。

“陛下,臣有一个建议请陛下垂听。”心底涌出的感动之情让司马朗不由分说地讲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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